╔☆→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←☆╗ ┊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┊ ┊ 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┊ ┊             ┊ ┊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 ┊ ┊ 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┊ ┊             ┊ ┊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 ┊ ╚☆→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←☆╝ 《花千骨-换我为师你为徒》作者:优异C 文案: 一个纯良呆萌顽皮娇妍的小小师夫,一个芳华绝世六界无敌的千年徒弟... 花千骨:“如果我不是你徒弟,而是你的师父,你想要娶我吗?。” 花千骨:怎样向师父道歉才是,我莫不该轻薄你令人惊心动魄的面庞? 白子画:“小骨师父,别顽皮…” 白子画:“小骨,没事的,师父在这里陪着你…” 看似错位,心灵深处她依旧是他的徒弟,而她的羸弱风姿却让他情不自禁去呵护。终有一日,他们要换回原来的位置,敬请收看... 内容标签: 搜索关键字:主角:白子画,花千骨 ┃ 配角:笙萧默,幽若,杀阡陌,东方彧卿,糖宝,落十一 ┃ 其它:长留,六界,师徒 ==================   ☆、换灵之错   白子画推辞道,“师父,子画一心修仙,不通俗事,不能担此重任。”   纵使如此,衍道怎不知他就是当仁不让的长留掌门继承人选,便劝他道,“子画,如今乃多事之秋,七杀蠢蠢欲动,你一定要防止七杀派再次集结十方神器,打开虚洞,释放洪荒之力。为天下苍生,为人间正道,你必须当此重任。只是,若你不通俗事,待我走后,有一人可助你打理长留,为师已替你安排妥当。明日起,你便拜她为师,日后见她如见我,望你像尊我般对她尊师重道,不可越距。不到万不得已,不得违背师命。”   白子画虽摸不清缘由,但师父定当自有他的道理,应道,“弟子谨记师父教诲…”   话说那一日,花千骨死于悯生剑下,亲眼所见高高在上的师父竟为她痛到没有知觉,疯癫成魔。她后悔自己竟把他逼到如此地步。有心想要回来安慰他,身体却如浮云般随风飘飘预散,逐渐升到空中。下界的一切于她渐行渐远,四周漆黑一片。不知漂了多久,也不知是在人间,阴间或是何处…就那样如梦似幻的飘着…   突然间,莫名其妙的,只觉得四肢又重新有了知觉。好似大梦初醒,虽疲惫不堪,但一切又重新真实起来。她伸手摸了摸,自己何时躺在榻上?   为何此床榻这般熟悉?她慢慢的睁开眼,扫视了周围的一切,“啊?绝情殿?”“这,这,这…我这是在做梦还是转世?”她摸摸自己的小脸,貌似嫩了些,不似妖神时的形容,也丝毫没有蛮荒时的不堪。这莫非是初入长留时的摸样?   花千骨爬下床,忙寻了面镜子,照了照。她大惊失色,“不对啊,到底发生了什么?这皮肤摸着吹弹可破,柔弱凝脂。余光扫视,垂下的发丝亦是光滑柔软,如乌色绸缎。怎的镜中的自己竟是个苍颜白发,仙风傲骨的老者,这不是令人震惊的关键之处。更不可思议的是…此老者不是老妇而是老翁…”   花千骨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,“啊,好痛。”这竟不是梦。莫不成悯生剑不是传说中的让人魂飞魄散,而是有了使自己换了年龄,换了性别的功效?“这,这…这…样…活着…是喜是忧?这副尊容,以后与师父要以怎样的身份面对?哎,或许自己多虑了,以后是否仍有机会与师父相见?”   自己真的变了吗?花千骨惊慌的地望着镜中的老者,镜中老者慈爱的看着花千骨。她与他四目相对,不知是否该与这样的自己熟悉熟悉,还是尽早告别。她闭上双眼,期待再次睁开时,上天会给她不一样的答案…只是,无论她的眼睛瞪的多么大,镜中一切如故。她禁不住一阵哆嗦,手中铜镜砰得落在地上…   “你醒了?”镜子发出无比慈爱的声音。花千骨摸了摸喉咙,不对啊,喉咙没有动,自己没有说话。更何况,镜子只照人的模样,声音貌似是万万不能照出来的。这…真真是诡异!   “你莫要害怕”,镜子继续说道,“我乃长留一百二十五代掌门,衍道。” 听到这里,花千骨虽未从惊讶中缓过来,但也略微松了口气。镜中的老者或许不是自己,而是…另有其人?难道…他就是传说中的师祖。可是他怎会在镜中出现?难道人照了镜子,还可以照出另外一个人?   顾不得再多想,既然那老者或许是师祖,就当施礼。她忙向镜子跪拜,只听镜子继续说道,“如今我大限将至,本将长留和六界托付给子画,便可安心离去。孰料,摩严连禁术也修习的如此不堪,本该是换他的灵,却将我的灵换了去。而且,连时光也换的错乱。我虽时日不多,但仙人剩下的一点点光阴,也足以让凡人过上百年。如今,你承袭了我的灵,我也将更早的离去,无法完成未完之事。摩严禁术操控不当,强改了你我的宿命,还为六界酿成了一堆未知的混乱。我未完成的责任需由你来担当,才有弥补所失的希望。你若一切弥补得当,或许可使六界相安无事。你若不能完成,恐六界崩溃,子画他也将遭遇大难”   花千骨战战兢兢的问道,“只是,弟子,不知,该如何完成师祖的宿命?”   “帮他打理长留,助他拯救六界。与此同时,为他化解生死劫…”   “弟子定当竭尽全力。”   “最重要的是,代替我做子画的师父。”   “啊,什么?”      ☆、长留初见   花千骨不知刚刚听到的话是不是错觉,总觉得离谱的不能在离谱,她的眼神有些恍惚,犹豫的说道,“可是…师父他武功修为六界第一,他,我如何教得?”   镜子不慌不忙的答道,“你无需教他什么,只是帮我督促他不要有什么行差踏错便好。你二人之间的情谊我不是不知,这样的安排无疑添了更高一堵墙。可发生这样的事又能怪谁?不肖徒摩严他虽败事有余,但终归是出于好意。事到如今,也只有既来之,则安之。目前,望你以大局为重,且收他为徒,方有挽回六界混乱的可能。你且收拾一下思绪,莫要意气用事,急于与他相认。待一切安排妥当,我便离去。你与子画今后何去何从,我难以掐算…人是否会胜天,全靠自己…”   听了衍道一席话,花千骨愕然不已,一个重要的问题涌上心头,“白子画,如果我不是你的徒弟,而是你的师父,你愿意娶我吗?”她痴了半响,说不出一句话。   镜子见她不语,自顾自的又缓缓说道,“稍后我便安排你们相见,这镜中的景象不是你,而是我的容颜。我即刻就会消失,你可先拾缀拾缀。再用这面镜子时,看到的就是你现在的样子。”   衍道说罢,一束灿烂的光芒窜出镜面,化作一阵青烟薄雾,从屋顶渗了出去,消失不见。花千骨且把愕然放在一边,也很好奇自己现在是何模样。她再次拾起镜子,上下照了照,镜中的自己,手如凝脂,肤若柔荑,眸含星光,薄唇倩兮,身姿窈窕。她依旧是初入绝情殿时青纯无暇的娇小少女。只是,这一副尊容又带来了新的问题,日后作为师父的师父,面对各派时,是昂首阔步的走在他的前面,还是灰溜溜的躲在他的后面。前者理所当然,但画面有些不协调;后者虽自己感觉极为舒适,但于情于理不合。   花千骨的小脑袋容不下这么多惊天动地的错乱,早忘记了自己本该要拾掇拾掇的事,只是思前想后,愣了又愣,时间便悄悄流逝…也不知过了多久,竟听外面有人传话,“启禀掌门师父,弟子李蒙,替尊上传话,邀你去长留大殿议事。”   “啊…”,这突然齐来的传话让花千骨吓的快要昏厥,浑身抖的不能再厉害。刚刚还不觉得惊天动地的大慌大乱就要临头,但无法面对的残酷现实来得太快太突然。然而,虽在七杀与师父天天见面,但那时两人有着咫尺天涯的隔阂,再加上混混沌沌这些日子,对他的思念的望眼欲穿。此时,她确实好想再见到他。可马上要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,不是惊喜,而是惊恐。最可怕的是,自己又要成为师父的师父。当初是咫尺天涯,现在岂不是天涯天涯?   早知如今,自己的魂魄当初就不该飘来飘去,就那么魂飞魄散算了。“世尊啊世尊,你真就如此与我过不去吗?为何要生生世世的让我受尽折磨?”   外面的声音难以让她停止这无尽的焦虑,李蒙通报了几遍后,花千骨方从痴愣中微微醒过来。不顾自己尚未打扮,直接变走了出来,“那我随你前去…”   长留大殿,三尊静候花千骨的同时,弟子也齐聚一堂,暗自思量嘀咕。此人竟能接替衍道,日后对长留指点江山。不知是何方神圣?一时间众说纷纭…   “身材人高马大…”   “武功修为也远在三尊之上…”   “他定是个白衣老仙人”   伴随着纷纷的低声议论,殿门一开,登时鸦雀无声。神秘上仙就要登场,众人翘首以盼,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一处…只见一娇小嫔婷少女姗姗来迟,脸上脱不掉比实际年龄还要更加幼小的稚气。   众弟子不知如何讶异眼前出现的不是一个老仙人,而竟是这样一个稚嫩少女。虽不是想象中的力拔千山之态,但她身上却散发出的极美的翩翩气息…谈不上肃然起敬,却让人怜爱无限…   摩严却忍不住拍案,对白子画大声说道,“这…这…这…师父他老人家怎就如此糊涂,这样一个黄毛丫头如何当得师父?”   白子画没有理会摩严,只是望着她那粉嫩玉琢的天真小脸。他脸上虽看不出声色,内心却是百转千回。殿中人数众多,她眼中却为何只装着自己,仿佛饱含着无尽的祈盼。看到这样的她,心中莫名其妙的涌上一股香甜又挠人的味道。四目相对,似是历尽了沧海桑田…      ☆、依旧唯一   再次看到高高在上的师父,花千骨只有两个念头,一是扑到他怀里,在他的纤尘不染白衣上痛哭流涕,诉尽离别之苦。二是趁人不备,立刻逃出殿外,逃到天涯海角,逃到没有师徒的地方去。但眼下,她无路可走,不是衍道,不是六界,而是自己悲惨的命运在逼着自己将二者统统抛弃。她头皮发麻,想想自己将要成为师父的师父,六界中何人尝过这般奇葩滋味?她眼里不受控制的起了水雾,渐渐凝结成露珠,滑到脸上,就要滴落…   见花千骨似是要哭,眼前楚楚可怜的娇小之人除了让他怜惜,白子画联想不到该向她施礼。他不知自己为何莫名其妙的离开座位,缓缓走上前去,想去为她拭去小脸上不知因何而起的泪珠。未等走近,只觉得迎面扑来了熟悉的奇异香气。这香气让他眷恋无比,引得他心头越发酸涩。   他正预抬起手来去触摸她的小脸,眼前的景象让摩严积羞成怒,心道,“这未来的师父是在做什么,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,不树立树立威信,反而向众人展示了何为梨花带雨?师弟这又是在做什么,不探探眼前女子的究竟,或是施礼。初次谋面,就去摸未来师父的脸?成何体统?成何体统啊?啊…真真是…气煞我也…”他忍不住冷冷的吭了一声,随后说道,“子画,既然先师已有安排,那事不宜迟,现在就举行拜师仪式,我三人便拜她为师吧。”   被摩严打断,白子画也感到自己有些冒失,忙放下手。花千骨娇小的身体抖了一下。 “虽然收师父为徒旷古难寻,此事已让她焦头烂额,心如飞絮。但至少这师徒关系中只有他与她二人。若是带上世尊和儒尊…”如此,她总觉得心里愈发不痛快。可不知衍道师祖究竟如何安排,又无力阻拦。   她只是瞪大双眼,可怜巴巴的望着白子画,唇角微动,想要拒绝摩严和笙箫默这两个徒儿,终究不知自己是否有资格开口。见她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,两指摆弄着自己的衣角,时不时抬起头来又低下头,只是看着他一人,仿佛期盼他能给她一个安慰。   白子画不知何事让她如此伤神,也不知为何,自己会情不自禁的向她再次伸出手来。柔声对她说道,“从今以后,你就是我长留上仙白子画的…额…师父了。” 他也觉得哪里别扭…但眼下,就先如此吧。他不忍让她哭出来。或许这大殿让她颇感不适,不如带她离开。   见白子画竟然伸手要拉她,摩严气的又再次大叫,“子画,拜师大典尚未举行。而且我和师弟尚未拜师,你一个人怎就认了师父?”   白子画冷冷的说道,“她只是我白子画一人的….额…师父。”   摩严正要继续发怒,笙箫默急忙拦到,“师兄,先师确实只提到掌门师兄,未提及你我二人。”他顿了顿,又更低声的说道,“难道你真的想拜一个小丫头为师?不如趁机…”摩严想着笙箫默说的自是有理,虽然他三人当时都在场。但先师确实没有明确的点出他二人的名字。可他还是觉得这样的拜师举动甚为不妥,一个人坐了下来继续生着闷气。   就仿佛当年,他亲手交给她宫铃那样。师父向自己伸出的手臂有种令她窒息的美感。方才他与世尊说话时,眼神还冰冷无比。如今望着自己,却似是散发着含情脉脉的气息。   想到这里,花千骨忙晃了晃脑袋,拼命的收了陶醉。“自己都在想些什么,现如今,比从前更高的一堵墙挡在前面,怎就还断不了非份之想。师父也罢,徒弟也罢,只要能留在他身边,那就再做一世小石头…”花千骨劝说了自己一番,还是把手交了出去。   “随我去绝情殿…”扔下长留大殿的另外两尊和众弟子,白子画的大手拉起她的小手,向殿外走去…      ☆、名字之争   摩严正闷气尚未生完,见这新搭对的师徒二人竟又如此这般扔下满殿众人,怒火中烧,忍不住就要冲出座椅,却被笙箫默硬生生的拉住手臂。他怒道,“子画,你…你…你…”。“你们简直是…你们….你们…”他已想不出可以描绘此刻“令人发指”的措辞,只横眉瞪眼的吼了四个字,“岂有此理!”   随即,他气的再不能言语,跌坐在座椅上。笙箫默放下他的胳膊,“师兄,莫要急噪,这样也好。新任掌门师父恐未见过这般大的阵势。一来呢,她在长留大殿中似乎颇为惶恐,以这样的姿态留下来议事难以服众。二来呢,看她那样子,若是真哭出来,岂不成我们怠慢了她,有愧师父在天之灵啊。掌门师兄及时带她走,倒是免了不少尴尬。不如今日就此作罢。日后她在长留如何安排,也可从常再议…” 摩严虽极不痛快,但也别无他法,屏退众弟子后,气急败坏的回到贪婪点,继续如火如荼的生着闷气…   被师父一路拉着,他依旧如从前那样,不肯轻易吐出只言片语。如此寂静的场景,让她更觉得慌乱的七上八下。既然师父寡言少语,不如自己先找些话题。,日后还是要以新的身份相处,不寒喧寒暄实在不妥。花千骨扫视了一眼他的胜雪白衣,预要开口。只这一撇,便被他的侧影熏得如痴如醉。心道,“师父,你这样近距离的拉着我,我会忍不住扑过去,在你怀里大哭一场…”   又想到现如今自己的诡异身份,她终究还是开不了口。她怯生生的想要抽出手来,却不知为何使不上力。努力了几次,小手却仍然被握在他的大手里。她心里的慌乱不断加剧,二人尚未言语,自己就紧张的快要沁出冷汗。稍后到了绝情殿,该如何面对。不曾想再次与他见面,成了师父的师父,却还是如此怕他…   这既短暂又漫长的路,终于被她低着头忐忑不安的走完。到了绝情殿,她硬着头皮再次抬头,对上师父的双眼,那一缕魅惑让她大感不妙。终究还是使尽全力将手拽出,红着脸转向一旁。白子画只是恐她不自在,急着带她离开长留大殿,尚未多想。但当手中的小手猛然消失的一霎那,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涌上心头。千年绝情断欲,白子画第一次体会到何为尴尬。   他也感到自己一路拉着人家小丫头似乎颇为失礼,连组织了组织道歉话语,极不恰当的说道,“师…父,子画…多有…怠慢”   刚听得“师父”二字,花千骨登时抽筋,快要站立不稳,惭愧的涨红了小脸,快要渗出血来,支支吾吾的说道,“你…你…不要叫我…师…父…”   白子画见自己似是让面前的娇小少女恼羞成怒,但不知何故。怔了怔,颇为窘之,他神色凝重的说道,“啊,子画…得罪了,不知…你…?”   花千骨听到“子画”二字,感到自己的脸被烧的更烫。心下思虑,这副面孔被师父瞧见,定被他嘲笑个山高月小。无论如何,自己现如今也是师父的师父,要强忍着痛苦树立威信才是,否则难以达成大任。她虽极其不情愿,但还是故作威风的打断他的话,“你…你….也不要子画…子画的…”   白子画深知自己不善言谈,更不太懂自己哪里又冒犯了这位小师父,艰涩的问道,“不知该如何…?”   花千骨抖动着颤栗的身子,强拧出一个笑容,又一次打断他,“我叫…花千骨,你就叫我小骨吧。”   白子画诧异,但眼前小丫头一本正经的委屈摸样,使得他心头一软,还是勉强应了下来,“好的,小骨师父。”   花千骨觉得还是别扭,但既然他让步了,以后再慢慢拿掉最后二字不迟。她微微一笑,“还有,我不要叫你子画,世尊摩严才那样叫…”   “那小骨师父有何高见?”   “不如我叫你…画画,或者…白白”,说到这里,她撇了眼师父,表情和他得知她偷看他裸背时一般奇怪。花千骨也觉得这样的称呼过于暧昧,一时间头皮怵的快要崩裂,无比害羞的再次低下小脑袋,心怦怦跳的快要蹦出喉咙,只嘀咕了句自己才能听到的话,“我能叫你师父吗?”   白子画尚未答话,只听得柔美的声音传入殿内,“子画,你在吗?听说你拜了新师父。我调了些香料,想要孝敬孝敬他老人家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一首毁三观的世尊摩严之歌献给大家: 子画,子画,乃们去哪里呀,有我在就天不怕地不怕 师兄,师兄,快快给我滚粗,一生只和小骨看日出 不好意思,说重了,敬请原谅 :)   ☆、惊悚不已   只见一黑衣女子曼妙走入,黑色的长发,媚眼如花如雾,妖娆的发髻上顶着一朵妖娆的白花,婀娜的前行之姿诉说着令人沉醉的沧桑,红袖添香伴着衣袂飘飞。花千骨抬眼,唏嘘惊叹,紫薰上仙还是美的让人望尘莫及。   紫薰冲白子画柔声说道,“子画,这是我为令师他老人家调的香料,你可喜欢?”不曾料到的是,现在的她虽然微微一笑很倾城,但要倾白子画还是很难办到。白子画没有看她,只是转过头来,对花千骨说到,“你若喜欢,便拿去。”   花千骨看看师父,走到紫薰面前,双手轻抬,预要接过香料。此时,她才看清长留上仙新任师父的真面目。她愣了一下,随后惊得目瞪口呆,再随后勃然大怒。她虽生气,但还是尽力压低声音,在他面前保持形象,“子画,既然你执意拜师,至少他应是个资历颇深的得道高人,你怎能拜这样一个未谙世事的小丫头为师,?”   白子画面无表情,只随口吐了四个字,“有分别吗?”   紫薰正要继续发怒,花千骨不想给师父平添过多麻烦,总不能生生世世的拖累他。但想想自己要以师父的师父的身份面对她人,还是颇为心虚,支支吾吾的劝道,“紫薰上仙莫要动怒,我…我…我…叫…花千骨,我…我…只是奉衍道真人之命,暂且顺应天意而为。待他日六界相安无事,我自当辞去师父一职…”花千骨看了看白子画,怎样称呼还未得到他的应允,名字自不可乱用。继续吞吞吐吐的说道,“况且…他…他道法六界第一,我…如何教得…只是…尽些所谓的…师…父…的微薄之力而已…”   夏紫薰瞥了眼面前的小丫头,如此战战兢兢的姿态,弱小的不值一提,倒也无甚特别之处,想以子画的修为,毫无可能被其所惑,遂缓了缓心中怨气。   但她还是略不放心,右手轻抬,一股光圈进入花千骨头中。探过她的灵识之后,她大惊失色…随即倒退两步…   只听得一阵愤怒传音,“花千骨,初来乍到,你便动情动到你徒弟身上,你简直是大逆…你简直是…不道…你…你…你…”既然花千骨已是白子画的师父,大逆不道貌似不甚恰当。但紫薰怒气难平,必须要狠狠的指责她才是,继续气呼呼的传音,“你简直是…不可理喻…不可理喻…”。   “啊”,花千骨被吓的一惊,只觉得的自己脸快要大火熊熊。紫薰上仙说的没错,怎就事到如今,仍断不了对师父的念想。而一切还未开始,便被她淋漓尽致的戳破。若她向他说明此事,自己今后哪有脸面再面对师父。此刻,她再没有勇气留下来,只有落荒而逃…   她正要往外跑,小小的手臂被一只大手抓住。花千骨抬眼一瞧,没错,那是师父的大手。他担心的望着她…   她心道此刻自己被他这样抓着,脸定是红透了。虽无地自容,但却无处可藏。她不敢再动,只是原地颤栗。他慢慢放开手,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似是漏出些许怒意,“紫薰,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?作为一个上仙,应心如止水,把心思放到悟道修炼上。不应随便插手他人之事。”   紫薰见白子画这般训斥自己,气的快要发昏。但转念一想,像他这样一个人,世间哪个女子能忍得住不为之动容。现在当着他的面,不好计较打算…她强行静气凝神,日后再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谓师父不迟。   她又努力舒缓了舒缓语调,“子画,不论我对她做了什么,都是为了你好。我这香料是为男子所调,女子并不适用。既然她只是个小丫头,这香料不妨由你来用。”白子画冷哼一声,不置可否,也并不看她。   夏紫薰将握有香料之手递了出去,却并未有人接过。见白子画如此不懂怜香,她又要动怒。但仍不想与他产生过大隔阂,怒目随即转向他一旁的小丫头,传音道,“花千骨,我劝你趁早收了不堪之心。若不然,不止我夏紫薰不饶过你,六界都会以你为耻。若你再执迷不悟,我只愿,你莫要后悔…”   她正要气急败坏的往外走,但香料总不能白调。虽然男子女子都能使用,但她并不想送与花千骨,方才只是她的借口。即便白子画不接,她也要想方设法把它送给他。她转过头来,对花千骨说道,“这个香料,你如何用得?你还是把它交给子画吧…”   花千骨被夏紫薰数落的羞愧不已,心中颇有怨气。但不知为何,她不想师父收她又香又狠的香料。然而,花开花落几许,自己仍然对他周而复始的动情,本就是自己的错,又怎能怪罪她的数落。纵然百般不愿,她还是低下头接了过去,“好的,紫薰上仙…”   夏紫薰又扫了扫花千骨,乃是区区凡人之躯,渐渐不屑起来,心道,“如此娇小之人怎能和自己相比?”思虑再三,最终决定暂时飞身离去,他日从长计议。   这样折腾了一番,绝情殿已是月黑风高,适合睡眠的时刻已经悄悄降临。随着紫薰的飞走,花千骨被此日一系列的,眷恋,紧张,陶醉,尴尬,愤怒,羞愧,击得快要散架。是时候该与他告别休息了,但还是没想好该怎样称呼他,只得容自己和他商量清楚再说。打着哈欠对白子画说道,“不送…”   白子画道行极高,修为也十分好,向来镇定稳重自若。但此刻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自己的心里怎就涌出一丝惊悚和不知所措,小骨师父竟然要把他的寝殿霸占去,自己该去哪里?      ☆、物归原主   花千骨迷迷糊糊的走入寝殿。室内一如往昔,唯有一张床铺,几张桌椅,陈设颇为简朴,却不失仙姿缭绕的高雅。心里云,师父居之,何陋之有?   头脑蓦然清醒,她大骇,手足无措,险些站立不稳,啊……师父居之?这一日劳心过度,方才一时困顿不已。与他久别重逢,初次相对,怕他察觉到自己的尴尬,只想着好生休息,早些逃避,以便稳定稳定情绪,思虑思虑这一世的复杂人生。竟忘记了这乃是师父大人的寝殿。一句脱口而出的“不送”,更让自己反客为主的颇不地道,这…这…如何是好?   此刻,师父被自己请出去,不知在哪里安置?历经一番深思熟虑之后。她觉得如此甚为不妙,即便是师父的师父,鸠占鹊巢仍旧是蛮不讲理…要把他请回来才是。虽然,他向来喜清净,厌吵闹。但天色已晚,绝情殿对一介凡人来说,仍是大的略显曲折蜿蜒。不大喊大叫,怎能顷刻间寻得他?   她刚入绝情殿时,可以堂而皇之的呼唤,“师父,你在哪啊?”此时此刻,自己似是失去了那样称呼的机会。花千骨百思不得其所,那该如何?“画画,你在哪啊?”她忙掩住口鼻,心怦怦乱跳,脸颊内的热血再次沸腾,“如此难为情的称呼,哪里喊得出口?”   为了早些物归原主,她还是硬着头皮,走出殿外,既然绝情殿只有自己与师父二人。无论怎样呼唤,那定是喊他没错。   “…你在哪啊?”“….你在哪啊?“ …你在哪啊?”   “我在书房…”   花千骨心道,他怎就还在书房?早知如此,就不必大费周折的费尽心思为他想名字了。她静悄悄的,惭愧的踱入书房,试着让慌张抖动的双脚静下来,竟也静了下来。她羞羞涩涩的对他说道:“内个…我貌似走错房间了…我正计划…着回自己房间来着…”   “哦…”白子画只撇了她一眼,面无表情,继续翻阅着书籍。   花千骨刚刚还感到甚为理亏,可自己乃是….师父怎能还对自己爱理不采的?她反倒觉得委屈,撅着小嘴继续说道,“那我…去了…只是…只是…我…一整日都没有吃东西…肚子好饿…”   白子画抬起头,与她目光相接,但仍未言语。   见他依旧面如寒冰,她继续说道,“你都不饿吗?是的,你哪里会饿…你也不需要吃东西,所以…所以…你也没有包子…”   他眼睛微动,似是在琢磨着什么。半晌后,脸上仍未挂上她期待的神情。但他还是终于开口,“的确没有。”   听了他的四字回答,花千骨颇为郁闷失落,现在这般晚了,想必亥殿也没有食物。说自己饿了,也只想让他内疚一下。或许这样,自己鸠占鹊巢的事就与他没有食物的事扯平。只是,他看似豪不内疚…   她望了望四下,气息依旧是从前的气息,师父仍旧是那个吝惜言语的师父。但无论如何,自己如今肩负大任,也要不失威信才是,哪能容他这般对自己漠不关心。她深吸了口气,掩饰了掩饰惶恐不安,镇定的说道,“可是…绝情殿怎可以总没有食物?从明日起,我以…师父…咳…咳…的名义命令你,陪我一起吃饭…”   说完这句,仍没有听到些许声音。她快要失去底气,按耐不住去偷窥他的表情,那容颜依旧无甚变化。但那灿若星辰的眉眼,每每与它们相对,便让自己的内心沸腾起无边无际的不知所措。不知他是否会应允这个无理取闹的师命?她尴尬惶恐的继续说道,“我只命令…你一小会…一小会就好,可以吗…我…”   “可以…”师父的声音似乎夹杂了斑斑点点的温柔,让她有一种被错爱的感觉。   花千骨还准备了一些让他陪自己吃饭的理由,竟也没有用上。她有些意想不到,自己没组织好足够的借口,他便应了下来。她脸色偷偷红润,但却努力的使它瞬间恢复如常,心,已然开花。   “那我不打扰你了…”她不漏声色,迈着稳重的步子,内心却蹦蹦跳跳,一步一步向外走去…   “慢着…”一个清朗温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…   难道他后悔了,花千骨颇为失落,又慌张起来。   “小骨师父乃凡人之躯,一日未进食,恐元气大伤…”他微微蹙眉,顿了顿,继续说道,“ 绝情殿后院的千年老树之侧,有我从极北苦寒之地移植而来的冰恋,悉心种了百年,如今已开得两朵。你且去把它生吃了吧?”   花千骨傻眼,师父的慷慨让她一阵心惊一阵甜蜜,“只是,生吃?你当小骨是兔子吗?”      ☆、不知何味   遥想前番,她与师父一同共进中饭,她吟了一首谪仙怨。自此别后,经历万般磨难,痛不欲生,再不曾开心过…   花千骨虽肚饿难忍,但生食冰莲,实难办到。如今,久别重逢,再次有机会与师父共进早饭,这份期待让她颇为欣喜。不曾想这份期待,也有望梅止渴的功效。熬过了肚饿的黑夜,竟也盼来了可以进食的天明。   花千骨早早的准备好两碗桃花羹。其中一碗,羹内掺有冰莲两朵。她刚预迈出门去,感到莫名其妙,似是哪里不对,便又退了回来。思了又思,既然自己乃是师父的师父,自要等他前来一起食用桃花羹方是为师之道。而不是,把羹汤送过去…   既然如此,那便在这里等他…只是,不知他会兑现承诺吗?若没有食物还好,眼前桃花羹的芬芳香气不待去闻,便冲入鼻中。只等了须臾,她已饿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。人以食为天,区区礼法怎可与填饱肚子相比…   为了早些充饥,更重要的是早些再次观摩师父享用自己亲自做的佳肴,花千骨还是迫不及待的端着桃花羹踱到了白子画的寝殿外。依旧不习惯称他‘师父’以外的任何名字。只动了动口型,便发出了名字后面的声音,“…你在里面吗?”此时,白子画已收拾妥当。听到小丫头的急切呼唤,却不知此时此刻,所为何事,遂打开房门,请她入内。   花千骨走入屋中,放下食物。见他面带疑问神情,似是将一同吃饭之事忘到九霄云外,颇为气愤,撅着小嘴,委屈的说道,“你 …你…你…为何都不记得和我一起吃饭?你昨日答应了的?”   白子画略显尴尬,“子…画(吞掉),我并非忘记。只是,我已几百年未吃饭,一时间竟不知何时该吃?望小骨师父莫怪…”   花千骨心道,“师父竟不记得吃饭该是什么时辰?这…我是否要生他的气才是?”   花千骨犹豫片刻,继续说道,“可我还是生气…要罚…罚你才是…”   这六界之中还不曾有人罚过白子画,连衍道也不曾罚过,只因他道法修为优秀的无可挑剔。第一次面临被罚,不是恐惧,而是好奇,“不知小骨师父如何罚?”   “就罚你把这碗带有难以下咽之冰莲的羹汤先吃为净…”   “这…小骨师父竟不曾食用?你昨日未进食,元气颇有损伤。食用冰莲对你大有裨益,这…还是由你来吃…况且,冰莲移自极北苦寒之地,鲜有人食过,你…怎知冰莲难以下咽?”   花千骨挠了挠小脑袋,思索片刻,说道,“冰莲外形丑陋,自然难吃…”   从未听过这般歪理,白子画义正言辞的辩道,“小骨师父,一切色相皆空相,皆尘土,皆执望。秀色可餐的蘑菇往往毒性颇重…将食物的样貌与品味相联系…或许不妥…”   花千骨感到师父说得有理,可自己是师父的师父,怎能甘拜下风,便耍起赖来,“你…你…你…还是不把我当师父…你只是可怜我年纪小…才假意…答应和我一起吃饭。”未待说罢,花千骨嘴角抽动,委屈的把头转向一侧,泫然欲泣。   白子画从未惧怕过任何人,但此刻面对一个将被自己惹哭的小丫头,竟有些慌乱。在那汪清泉尚未从她眼中决堤之前,他不知所措的劝道,“小骨师父莫哭,我先吃为净便是。”白子画忙接过带有冰莲的那碗羹,服下。先是冰莲,随后便是桃花,羹汤… 被桃花浸染,冰莲倒也没有了冰莲的味道,虽然他也不知冰莲该是何味。   “好不好吃?”花千骨抬头热切的望着他,师父对自己厨艺的赞许让她无比期待,切把痛哭流涕放弃在一旁。味道虽是极美,但似曾相识的熟悉之感让白子画忘记了食物本身是否可口,一时疏于回答…微微一愣…   他顿了顿,方非所问的答道,“因昨日才与小骨师父相见,未及时告知,今日巳时要举行仙剑大会…新进弟子在教场比试…不知…你是否一同前往?”   “啊?仙剑大会?容我…考虑考虑…”花千骨若有所思。   “比试时辰将到,小骨师父若是不急,不如我先行一步?三尊也好商议仙剑大会的准备事宜…”   花千骨觉得哪里不妥,撇了眼师父的乌发,蹙着眉头说道,“只是…今晨你…如何…束的发?”   白子画不知小丫头为何有此疑问,便认真的答道,“束发之事我一向打理不来,由李蒙帮我…”   “束的如此不成体统,怎可主持仙剑大会?”   白子画虽修为极高,但对束发的深意确实知之甚少,便求知若渴的问道,“不成体统?敢问小骨师父,怎样方成体统”   “我来帮你重束…”   他略显惊讶,然而不等他惊讶完毕,花千骨便拉着师父的袖子向镜子走去。白子画只得被她拉着,在镜前坐下。任由她把头发屡屡拆开,重新束来束去。她用作为师父的师父不该有的孩子般的口气说道,“从今以后,我都命令你,让我来帮你束发,可以吗?”   白子画虽被小丫头弄得诧异不已,但恐她再次被自己惹得哭泣,还是点了点头。   果不出所料,对于束发,上一世,这一世,花千骨都资质平平。况且,久未帮他打理,略显生疏,束着束着,已然晨光绚丽…然而,她仍不甚满意师父的发式。但又不能耽搁他太久。望了望屋外的明亮光线,似是时候不早,今日便就此作罢。她勉为其难的接受自己的杰作,“都怪你…让李蒙束的这般不成体统,我才来不急仔细休整。那你…还是…先去主持仙剑大会吧…”白子画撇了撇镜中的自己,惊叹小丫头营造的滑稽发式,上下两难…   剩下两尊已等候多时…但以此般姿态去主持仙剑大会,又恐于情于理不合。只是,不忍伤害小骨师父的苦心,他还是就这样出去了…   远望师父的背影,她预想他这一去,面临的或许就是…收仙剑大会的魁首为徒。而当年,霓漫天为了赢自己…用碧落剑胜之不武… 若她没有作弊,结果又当如何?如果师父收她为徒,自己会不会就不再受那么多的苦痛?或者,自己也再无可能像紫薰说的那样,大逆不道,不可饶恕?   ……   然而,多年之后,许多人都后悔不已,未曾像花千骨那般鼓起勇气去轰轰烈烈的大逆不道一场。日后,她于他亦师亦徒亦娘子。他们成为六界望而兴叹的神仙眷侣。而千年万年朝夕相对的其他仙侣、魔侣、妖侣,因相处的太久太久,大都把彼此厌恶的水深火热。而他与她,花开花落几番,却始终一如初见…   相看两不厌,只有敬亭山…      ☆、仙剑大会   白子画步出殿外,思虑是否该念个仙诀,恢复李蒙的手艺…转念又一想,如此怎对得起小骨师父的一番苦心,既然一切色相皆空相,又何必太在意,不如既来之,则安之吧…   日上三杆,伴着礼炮脆响,和落十一的呐喊,众弟子皆噤若寒蝉。拭目以待的仙剑大会,比试即将开始…   白子画居于高台主座,发式异常奇特。因发簪尚未别置妥当,长长短短的碎发散落其下。即便如此,他白皙俊朗的面庞却将杂乱无章的发式衬托的不值一提,白衣简朴而不染纤尘,却张扬着光芒万丈的仙姿,依旧令众仙自叹见绌,美得惊心动魄。他的右手边坐的便是传说中灿烂不羁的儒尊笙箫默,青色道袍优雅高逸,乌发束得极为整齐,加上优秀的五官,本应让他超凡脱俗,被视为翩翩上仙,却因距白子画过近而相形成等闲人物。左侧座位上,乃是相貌不甚出众,虽说无法令某位女仙为之疯颠,但也不曾吓晕过任何女妖的摩严。话说花千骨上一世与这一世的诸多磨难,便是拜此人所赐。不过他并非十恶不赦之仙,也是只愿其师弟白子画道行圆满,实乃万不之得已,一往而深也。   摩严虽对师弟白子画今日的发式颇为不满,如此正式场合,怎可这般草率。但时辰已到,当着众多等候已久的弟子,当以要事为首。他除了无可奈何的狂生闷气,并未多语。笙箫默瞥了一眼掌门师兄的发式。这一瞥,便看出了缘由,掩口偷笑,心下了然,与他相识千载,师兄衣冠打扮,向来整齐得体,加上冷如冰雕的俊逸脸庞,真真是毫无情趣。而今,竟可以一睹他别具一格的风姿,真乃万分有幸…若不是长留新来了他的小师父,哪有这般空前绝后的欢乐机会…   长留新进弟子威风整齐而立,拭目以待在仙剑大会上大显身手。除了摩拳擦掌,搁下世尊不算,并不敢忘议此般状况下,尊上孰与儒尊美。   据传闻,争得前茅的弟子方有机会拜三尊为师。此事举足轻重,不拼尽全力,斗个鱼死网破,怎对得起这一世的追名逐利。放下资质平平的弟子比试得如何磨肩继踵,惨烈不已…且见资质颇深的弟子在地上,水上,天上,舞剑舞的尘土飘扬,斗勇斗得人声鼎沸…   比试者的白衣在绚烂的日光下,似流星在空中交叉滑行。被打得掉进水里的弟子又如水中翻白的鱼虾,伴着浪花闪闪烁烁。刀剑挥洒于长空,弟子们向对手批来批去,却不曾重伤哪个,自如的点到为止…   整整一日悄然逝去,只不过白驹过隙,匆匆然而已。仙剑大会终于告一段落,比到最后,霓漫天,朔风,尹上飘等佼佼者鳌里夺尊,浮出水面。云端、轻水这类泛泛之辈也水落石出,大白于天下。而最后两名的称号亦花落火夕、舞青萝二位之手…   名次已然揭晓,那接下来便是传说中的拜师大典。多年以来,白子画与笙箫默都不曾收徒。现如今,绝情殿,销魂殿后继无人,脱颖而出的佼佼者殷切的盼望着他们可以遵从本心,选自己这般优秀的弟子做徒儿。排在末尾的理所当然丧失了机会,但他们还是抱有一线生机。若三尊中的某尊一时糊涂…给他们一个错爱也说不准…   摩严望着白子画,义形于色的说道,“子画,如今绝情殿后继无人。索幸此次仙剑大会不曾有人作弊,魁首既已揭晓,乃是收徒的大好时机。你可先行收霓漫天为徒。随后师弟也可选排名第二的朔风…你二人授过仙草之后,陶翁、十一他们再做选择…”   听了摩严一席话,白子画并未看他,静默不语,似是思虑着令人费解之事。只等了须臾工夫,笙箫默便已按耐不住,“既然师兄不急,先让我收两个徒弟玩玩。”   “师弟…”摩严未来得及阻拦他的造次,笙箫默已从高台走下。众弟子异常紧张,猛猛的掐着手心、手指。如此这般,若儒尊向自己递过仙草,那便会第一时间得知,那…并不非是梦…   人群中,偶听得两人高兴得大呼小叫,“儒尊收我们为徒了,手已然掐出鲜血…我们当真不是做梦”   “是啊,是啊,果真不是梦…”两只沾着斑斑血迹的手掌击到一起以示庆贺…不错,这二人便是排在末尾的不肖弟子火夕与舞青萝。   “师弟…你…不是要收朔风为徒吗?就算不是朔风,也不是他们,胡闹!”摩严被气得胡子上翘,目漏惊慌不解之色,从椅子上再也坐不稳了,吼得上气不接下气。   笙箫默爽朗一笑,“没事,收徒,只为添些热闹,不收他们…”说到此处,他放低了声音,“以后销魂殿若像绝情殿那般无聊,多没意思…”摩严被他的歪理又气了一番,再次跌回在座椅之上。白子画铃音功力非凡了得,怎会不知他二人的嘀咕。但他面色波澜不惊,未有任何风吹草动,似是毫不在意。长留的确没有名门的规定,到底笙箫默该收谁为徒。   摩严拼了老命劝说自己,才微微熄了怒气。他试着放松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心,瞥了一眼身侧的白子画。心道,“幸好自己的另一个师弟,长留掌门向来稳重行事,不似他这般胡闹。”   “子画,快些收霓漫天为徒吧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绝情殿那么挤,再装不下其他人了,更装不得霓漫天,摩严你脑子里都在妄想些什么,哎!!!   ☆、收与不收   残阳将逝,柔和的光线撒在霓漫天的头顶,显得她精雕细琢的五官如美玉般绚烂。她斜睨着双目,娇气直冲云霄,身上散发着杀死对手的芬芳。咄咄逼人的顺风之耳上挂着极为奢华的耳坠,在暮色下闪着刁蛮的金光。   所有的弟子都被霓漫天与生俱来的傲视群雄之姿所震慑,再加上她在仙剑大会上的非凡名次,不约而同向她投去羡慕的眼神,认定尊上首徒非她莫属。与此同时,她也得意得不亦乐乎。白子画千年以来都不曾收徒。而今,自己即将成为他的徒弟,眼看着蓬莱熠熠生辉,爹爹流光溢彩的时刻就要来临…她已然跃跃欲试,随时准备向白子画神采奕奕的飘去。   唯有对她手下留情,却反被算计的朔风,对其毫不钦佩的跪在一旁,面露不屑万物之态,仿若霓漫天与周遭弟子都是空气,这天地间什么都不存在…   白子画此刻的目光颇为怪异,并未注视与仙剑大会相关的任何人。那目光显然与霓漫天也无半点瓜葛。若有所思的神情,似是含着对远方的期盼。   任自己三番四次的教唆,师弟白子画仍不动声色。摩严再次抬高嗓门大叫,“子画,千百年来,仙剑大会都不曾有资质这般好的弟子涌现。此时不收徒,更待何时?快些收霓漫天为徒吧…也好为长留后继之人多做打算。此次优秀弟子为数不少,若是你难以抉择,可将朔风一并收归门下。”   摩严一番歪理邪说后,白子画望向远方的目光,依然没有扫向他,而是注视到一个娇小身影。那娇小的身影本就娇小,再加上离校场略远,很容易被他人忽视。但她刚一映入眼帘,白子画便看得真真切切。不知她为何预走上前,却又往后退,只在校场外围来回徘徊。又不知何事让她介怀到难以自拔,脸上蓦然挂上泪花,突然间委屈的跑开…   修仙之人,应心如止水,不应轻易被琐事影响。而那似曾早就相识的小骨师父,此刻这般难过的出现又离去,让他十分放心不下…   远远望着远去的她,他脸上浮现一丝心酸...   不顾仙剑大会上的众人,白子画便要起身…随那抹身影而去...   众弟子难以参透究竟发生了什么,直到有人大吼:“白子画,小女漫天已夺得仙剑大会魁首,理所当然成为长留首徒,不知你还在犹豫什么?这个徒弟,你到底收是不收?”   白子画只丢了句,“若要成为长留首徒,师兄门下更为合适…”说罢,他径直离去…     霓千丈被冷落的颓废不已,他的内心只能用伤春悲秋的诗句来形容:   “此时此刻…我只愿面朝蓬莱,春暖花开!”   “漫天,我们走…”霓千丈气得火冒三丈,眼冒金星,再不愿停留半刻。拉起其女手臂…便要回蓬莱…   此刻,摩严的内心也是崩溃的。自己三番四次的劝师弟白子画收霓漫天为徒,他不给作师兄的薄面也就算了。然而,霓千丈分明也对堂堂世尊不屑一顾。刚一听说其女可以收归自己门下,就非走…不行,自己哪里比师弟差得那般远?既然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,非要劝他把自己放在眼里不可。   “霓掌门慢走…子画作为长留掌门,事物繁忙,暂不收徒…那长留首徒便…(很可能诞生在我门下)”他在霓千丈耳旁低语,“我的徒弟落十一,你也看到了,现在乃是长留最优秀的弟子,高声宣布呐喊‘仙剑大会比试开始’的便是他。最优秀的弟子的弟子显然要成为下一个最优秀的弟子。霓掌门若是觉得有理,不如让漫天这么优秀的孩子成为我门下落十一的弟子,你看如何?      ☆、似曾相识   霓千丈虽贵为一派掌门,但也并非精明之人,想不出摩严之言是否存在破绽。看了看比自己稍加精明的女儿,希望她可从中看出破绽。霓漫天很是嫌弃被收归摩严门下,但她目前别无他法。心下思虑着,“白子画虽暂不识时务,但他那徒弟之位尚且空缺,不如权且委屈,日后再寻可乘之机,也为之不晚,遂点了点头…”   于是,落十一就这样被强迫着,你不情我不怨的,收了霓漫天为徒。陶翁本想选朔风为徒,但怜悯落十一收霓漫天之创伤,只好割让朔风作为补偿。实在没得选,便收了轻水…如此这般,熙熙攘攘的拜师大典随着仙剑大会一并告一段落。只笙箫默一人心花怒放,满载而归…   由于白子画功力深厚,行走颇快。刚回到绝情殿,便寻得花千骨…   她坐在桃花树下,脸色甚为苍白。小小身体抖动着,似是无尽的惶恐…时不时,便有泪水从眼角滑落。一股清风拂过,熟悉的异香迎面扑来…莫名的钻心之痛随之慎入到白子画的心口。他不知何事让她这般难过,也不知自己为何也...   从远远的瞥见她在校场外徘徊,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。向来寡言少语,又不知她此刻伤心是何缘由,更不知该如何相劝。想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花,又觉得颇失体统。一时间手足无措,只得坐在她身侧…却半天不语。   师父刚坐在自己身旁,她有种失魂落魄之感,险些失去理智,倒在他怀里…像上一世那样去和他撒娇。但她还是拼命的控制住情绪…试着去镇定…再镇定…   夜色茫茫,竟不知归处。此时此刻,让师父陪自己坐在院中,显得如此荒唐。昔日师徒,今日徒师,二人默默无语的静坐在桃花树旁,许久许久...   至于收谁为徒,她虽介怀,但不敢问。无论答案是谁,她都难以承受。师父说过,此生只收一个徒弟,那时她就是他的唯一...而没了自己,谁又会成为他唯一的徒弟?   她紧紧咬着牙关,拼命不去回想那一世他亲手授她宫铃-“从今以后,你就是我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了。”她努力挥去脑海中不断涌现,那些年...朝朝暮暮的片段…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,“你…既已收了徒弟,怎得空…来理我?”   白子画被问得莫名其妙,但自己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宽慰她,见她主动说话。便认真答道,“我尚未收徒,小骨师父何故这样说?”   “听说,仙剑大会的魁首要...拜入你门下?不知此次谁夺得第一?”   “蓬莱掌门之女霓漫天…”   “那你…为何...不收她为徒?”   “我白子画收徒并非要夺得第一…”   “那要如何?”   “要我满意才行…”   “霓漫天有何让你不满意之处?”   “我不知道…(笨蛋师父,因为她不是你的小骨)只是...不满意...”   “呜呜呜….”听到这里,花千骨忍不住痛哭失声…泪流不止…   白子画只与她说了几句,她便哭得愈发伤心,难道刚刚又说错话了?这哭声让他心碎不已…   她也不知自己在哭什么?既然霓漫天做不了他的徒弟,难道让师父收自己为徒?而自己最可耻的期待…竟不只是做他的徒弟。那比让师父收自己这个作为师父的师父为徒更加不堪…   正痛苦的不能自拔,花千骨突然感到身子一轻,重心偏离,已被他揽在怀里,骤然之间,头脑嗡嗡作响…似梦似幻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爱是盲目的,师父只有面对小骨时,智商才会刷刷的掉,在其他方面,都精明的一发不可收拾...   ☆、朝朝暮暮   那一年,她与他在花莲村初见。为了救她,他第一次将她揽起,那令人陶醉的温暖便从此映入心里,挥之不去。每一次在他怀中,再辛酸的苦楚都变得云淡风清。不想时至今日,历经千丈风波,对师父之情却仍如杂草丛生,即便野火也烧之不尽,不知因何而起,何时可终。而前世今生磨难重重,从此芳华落尽,从此相认杳渺…当年花莲村的桃树早已惘然成孤寂,蓦然回首,已是背灯和月就花阴…   月光洒在绝情殿的桃花树下,显得如此静谧。明知已然越距,但她不舍把他推开,而砰然的阵阵心动,又让自己羞愧难当…花千骨任由自己被他抱着,二人依旧静默无语。然而,师父无声的安慰却让她渐渐收了哭声,小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袖,闻着他身上的淡薄清香,有无限风情令她遐想…   然而此刻,因心太慌意太乱,如水煮虾子般的涨红小脸,却无处可藏。只得低头遮面…但还是心虚无比…怕他窥见,思前想后,偶然间,得一妙计,不如佯装睡去…   白子画方才见她哭的恁般伤心,一时间撕心裂肺,怜惜不已,情不自禁便护她入怀…,瞥见怀里的娇小少女,面容纯净澄明,却已红到剔透,估计是被自己突如其来,于情于理不合的一抱惹得不知所措…意识到颇为不妙…但体统已失。自己修道千年,竟一不留神将方寸掉到九霄云外,覆水难收…慌乱间正不知这猝不及防的冲动该如何收场…发现小丫头已然开始装睡…他又怎会不知她是装睡还是真睡?   若是她真的睡去还好,自己也可将她悄然无息的送回屋去。若她今夜睡得糊涂,醒来时便会记不清自己前番的混乱之举。而他的小骨师父是在装睡…既然她事实上仍是醒着的,自己既而的种种行动她都会清楚明白,无论如何继续,都掩饰不去对她的不堪冒犯。这该如何是好?白子画百思不得其解,思虑许久,仍无计可施。权衡再三,最终只得不进不退,抱着她陪她一并装睡…   绝情殿外,凉风阵阵,竟被这一不小心的温存化作岁月静好…夜色中,白子画坐在桃花树旁,抱着娇小的师父。如此清静幽绝…唯有她柔和的呼吸声…仿佛将他带回过往…某一瞬似曾相识的温暖击中了他心底最冰冷的地方,有一种说不出的心安…让它慢慢融化…然而,这一闪念又莫名又消失不见。他继续思虑良久,终究不得其所…   夜并不漫长,再窥视花千骨时,她装着装着竟真的熟睡了…此刻,绝情殿上空已然拉开帷幕,沁着桃花的淡淡芬芳,绚丽的晨光渐渐化成一层薄纱,罩在花千骨的身上,将她吹弹可破的小脸染得愈发红润…尤记得她装睡前的情景,心中又一阵忐忑…白子画试着稳定心绪不再多想,只是轻轻将她抱起,向她的屋中踱去…   白子画刚把她放在榻上,略微松了一口气,预要悄声离去。谁知她又被这一放惊醒。彼刻,他又不知所措,该如何面对刚刚醒来、同时又被自己于情于理不合抱了一夜的她,忙轻声踏步而去。但还是觉得踏步离去仍旧于情于理不合,迟疑片刻,停在门外等她追来“问罪”。   花千骨果然随后爬起,轻轻推开房门,探出小脑袋,正瞥见师父挺拔的身影门外屹立。柔和的阳光映在他的唇角,照出一个恬淡的弧度。望着眼前最熟悉的陌生之人,又回忆了一下无杯邀明月,却对影成二人的昨夜,花千骨的心渐渐杂乱无章,她只得胡言乱语问道:“你…你…你…为何站在这里?”   被她这样一问,白子画心道,“不知她是怪罪自己站在这里还是在怪罪其它?”便非所问的答道,“小骨师父何故哭泣?”   “只因…因为…”她顿了顿,无法告知实情,只得想方设法强词夺理,“因你发式太乱…凌乱…便去主持仙剑大会,颇不成体统…还和人家世尊儒尊一起着手收徒…虽然…虽然最终没有收…所以,所以…我才哭…”   白子画心下思虑,“这发式不是拜你所赐?”   正不知该如何回答,花千骨又继续说道,“所以,要好好束才是 (是好好践踏!!!)…,可以吗?”   向来精明的白子画此刻被她问得颇为糊涂,但还是答道,“可以…”   “还有,还有,我命令你,今日一早我帮你做莲花玉露羹,小炒黄瓜心,可以吗?”   “可以…”   如此这般,白子画又抽出几个时辰陪她吃饭,供他折磨缕缕乌发。待他回到寝殿门口,已是日上三杆。不巧,此日寝殿外又有一人名曰李蒙,在此等候多时…   他脸上漏出仿若受过重伤的诡异之色,声音变得恢谐支吾。他低头双手抱腕施礼,“启禀…尊上,昨晚世尊来过,本有要事相商,但见您的寝殿无人,便回了贪婪殿。因事关紧要,本打算与您秉烛夜谈,便派弟子在此守候,随时禀报。只是,弟子在此等了一夜…世尊今早又来过,训斥弟子为何不及时通报…随后,他见您仍不在寝殿。便派弟子继续在此等候,请您今晨去贪婪殿议事…只是,弟子在此又等了半日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忘川河中,三生石盼,惹下虫愁仙恋,师徒混乱,一曲蝴蝶感应,两下潸然,从此乱之又乱.... 1 哦~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,呼吸难过心不停的颤抖 2 哦~第一次我牵起你的双手,轻轻放下不知该往哪儿走 3 哦~第一次吻你深深的酒窝,想要清醒却冲昏了头 4哦~第一次你躺在我的胸口,二十四小时没有分开过,那是第一次知道天长地久 这才是正常次序啊,师父先奔第四步去了,由此可见本文的确很乱,呜呜呜!!!   ☆、一封书信   摩严见师弟白子画迟迟不来与自己议事,心下愤其屡屡伤害自己的薄面,更不确定日后是否管得起他,越想下去心中愈发苦闷。近来,他又接二连三地不成体统,不合世俗,更让自己悲鸣不已。先是发式凌乱不堪,后是彻夜不见人影,真真让做师兄的又疼又恨。一手攥起昨日笙箫默忘在这里的折扇,用力撕之,碎成一片…   仍然郁气难消,寻得一只百年前师弟不屑一顾让与自己的茶壶,看了又看,预愤然掷于地上…,正处在忍与不忍之间,却见白子画已然走入屋中,发式不比从前规则,但明显较仙剑大会之时进步许多,加上远胜自己的绝世容颜,依旧仙风道骨傲岸。白子画漠然地看了看师兄,由衷的问道“不知师兄找子画何事?”   摩严叹气,“昨日你早早地抛开仙剑大会的众弟子与各派掌门,自然有许多事未料理完毕。蜀山大弟子云隐呈上书信一封,说是前掌门清虚道长的遗命。要从长留请一人数月后去蜀山接任掌门,并言明只有此人作了蜀山掌门,才能解蜀山灭门之灾。”   “此人是谁?”   “这便是我急着找你的缘由,此人就是你的那个…你的师父…花千骨。”说到此处,摩严不知哪里来的火,牙痒不止,便拼命地咬了咬。   摩严咬过牙后,又继续说道,“她若去蜀山,倒是并无人介意。只是,日后她到底是蜀山之人还是长留之人?如此混乱,成何体统?不如趁此机会,让她永远留在蜀山吧。”见白子画不语,他又恳切的说道,“你若觉得她乃是你的师父,不妨每年仙剑大会时嘘寒问暖一番,也履行了师徒道义。就不必再放心不下先师的遗命…”   “此事尚有时日…若师兄没有其他事,子画先行告退…其他琐碎之事,明日长留大殿再议…”说罢,白子画起身…   “子画,子画…此事尚未议完…子画…”摩严悲摧愤怒地对着白子画远去的背影叹之:“我就知道,自从有了那个花千骨,那个….你的师父…”他颤抖地把茶壶掉在地上,竟也没有摔碎,“你就越来越不给你的师兄薄面了,仙剑大会如此,收徒如此,议事亦是如此,虽然议的是花千骨之事,日后难道议其他的事也是如此…”   ……   花千骨不愿整日闲着,要想做好师父的师父,首先要练好剑法,不能与师父匹敌,也要与其他高手不相上下才是。她寻得一把剑,偷偷得念着记忆犹新的口诀,但眼前之剑全然没有动静。难道是因为,他不是断念。只是,现在师父并未把断念送与自己,难道去偷来试试?就算是普通的剑,也没有御不起来之理。   她神不知鬼不觉地练习了半日,却毫无进展。天色已然大黑,等师父回来后,看见自己连御剑都这般吃力,又要被他冷眼相看…虽然,即便他看不见,他的眼神也没热到哪去…   她愤懑地走出绝情殿…不知不觉,溜达到一熟悉之地….月光下,她再次拼命地念着口诀,可剑依旧飞不起来。不免又思及上一世师父深夜教自己御剑的场景,被他一番手把手教过之后,顷刻间便心领神会!只是,现在他不是师父呀,就算看到小骨飞不起来,又能怎样?她望了望一脸无辜的星月,此刻你们也在耻笑我的愚笨吧。自己好歹做过妖神一场,资质非但无甚长进,却越发不济… 怎就连曾经掌握的剑术也都全然不晓得了。   内心正马不停蹄的鄙视着自己,只听得夜空中飘来一个欢快的声音 “不知这位小师妹如何称呼?在长留,竟头一遭有人和我一般无法御剑,真乃幸会幸会。”   事到如今,自己的辈分已然老得一发不可收拾,竟还有人称她作“小师妹”,花千骨感动得不能自已,情不自禁地回眸一笑,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,心道 “呀,这不是朗哥哥吗?”见到昔日旧友,她的眼神不自觉的对其上下打量怀念一番。   眼前之人,正是蜀国二皇子孟玄朗。被可爱动人如花千骨之人这般仔细的审阅,他想不多想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一见钟情。四肢百骸挂上了从未有过的甜蜜,面色微微一红,为了表示回敬,他对花千骨也暧昧得望上一望。   他激动而又幸福的说道,“这位小师妹,我与你甚是投缘,又同样要学会御剑,同时天涯学剑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。不如,我约你每日在此切磋,你看如何?”   花千骨挠了挠小脑袋,心道,“一起切磋,这样不好吧?”想想朗哥哥的命中注定之人乃是轻水,自己今世需早日退出此圈子才是,以免惹得上一世的忧患。忙拒绝道 ,“内个,我…不是你的小师妹,我是花千骨,乃是长留辈分很高之人,所以不能和弟子们切磋,于情于理不合。我先告辞了,就此别过…”   “千骨师妹…千骨师妹…”孟玄郎望着她跑开的背影,喊了又喊,得不到回应,继而心道,“是自己莽撞了,这个小丫头不是小师妹,难道是小师姐不成?哎,我和千骨师妹虽彼此一见钟情,但若从此肆无忌惮地便去切磋约会,确是名不正言不顺,不妥,不妥。自古讲究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啊,不如让我爹出面,以后也好名正言顺地切磋…幸好仙剑大会刚刚结束,我爹还未回蜀国…”   次日,如白子画所言,三尊在长留大殿议些琐碎之事,主要是与列位未走远与尚未离开的掌门道道别,也无甚要紧。为了表示长留对众人以礼相待,白子画的小师父花千骨也在其中。几番寒暄,正要散场,李蒙疾风剑步地赶到长留大殿,“启禀尊上,蜀国皇帝临走前托我交给您的信件。”   白子画打开书信之前,脸上不动声色,末了,看了书信之后,仍不动声色。“此事…我不能做主…”摩严不知师弟看了何信,竟有他不能做主之事,懊悔不已,不曾事先抢下书信,先一睹为快。本来,师弟近来就不曾给过自己薄面,如今一人独自看了信,都已不能做主,竟还不问自己的意见。作为掌门,理应自作主张,既然不能做主还不…还不过问自己?真是岂有此理,便迫不及待的打探道,“师弟,不知所为何事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希望人物形象不蹦   ☆、与你无关   作为掌门,理应自作主张,既然不能做主还不…还不过问自己?真是岂有此理,便迫不及待的打探道,“师弟,不知所为何事?”   白子画冷冷的答道,“师兄,此事与你无关…”   “你….”摩严这些时日,肝火过于旺盛,被师弟又一次噎到,气得差点晕倒在地。   白子画不看众人,只望了望花千骨。花千骨也一脸疑惑,“蜀国书信,是何事让师父这般隐隐秘密的。难道是朗哥哥父皇患病,要他回去主持大局?不过,朗哥哥的父皇今晨方才离开。朗哥哥即位似乎还不是时候…那若非此事,又是何事?然而,师父平静如是,想来也并非什么六界大事?但他不肯与世尊说…或许此事颇为诡异…”   想到此处,花千骨难以控制好奇之心,心如野兔一般,好想纵身跳起,一览师父手中之书信。正跃跃欲试,师父好似读懂了她的心事。“不如小骨师父前来看看。”   “呀,正中下怀…”花千骨一阵大喜,转而,顷刻间又一阵大忧,“只是这一世我想什么,他若都意会到,那还了得。她若看出了我的其他不堪心思,那该如何是好?”   花千骨接过书信,心中忐忑不安,白子画随即问她:“小骨师父,对此信有何高建?”   此刻,她的心已被慌乱覆盖,只焦虑着师父是否真能读懂自己这一世的心思。哪抽得空闲再去好奇书信,师父又急着询问自己的高建。她怎来得及去想高建,只好硬着头皮答道:“此信文采飞扬,书法动人,荡气回肠,情真意切,建议允之。”   白子画眉头微蹙,似是对她的建议不甚满意,“你若愿意…那便遵从本心吧…还有关于蜀山之事,还有些时日,尚未说与你听…几日后再议”说罢,白子画起身,率先离去…   “愿意什么?师弟….”摩严好奇更甚,预追上前去…笙箫默却一把将其拉住,“哎,师兄,这显然是他们师徒二人之事,你我何必插手…”   搁下摩严之心又被击得粉碎不提,花千骨见师父匆匆离去,顾不得其他,也想追出去深究深究。跑到长留大殿之外,正碰到梦玄朗。他激动地拦住她,一把抓住她的双手,“千骨师妹,我不是做梦吧,我已然做好了等你三生三世的打算。只是,从尊上那里得知,你竟已然允了。”   花千骨大骇,“允什么,什么,什么?”?   堂堂二皇子此刻显然也颇为害羞,红着脸道:“就是…今晨…我让父皇草拟的提亲之信啊。”   仿若一个惊雷从头顶批过,伴着一阵热风,一个朱唇向自己的脸颊漂了过来,花千骨忙闪身一避。孟玄朗并未如意,深知自己太过一往而深,害羞难当,脸红得快要渗出血来,强颜笑道,“千骨师妹,我是太十万火急了些,多有得罪,多有得罪…”   花千骨不解,自己第一次与他相识,便决定退出圈子。然而,朗哥哥还是这般神速地迷恋上自己,而且,竟然已到了提亲的地步。只是,师父他…他怎就丝毫不去阻拦?暂且不去生气些有的没的,目前,最重要的是,先和朗哥哥解释清楚才是,花千骨正要试着安慰他,远远望向前方,师父又走了回来…   见到尊上,孟玄郎脸已红透,自己刚刚的男女授受之亲的行为想必被他看到,在长留大殿外这般放肆,确实不妥。忙抱拳施礼,“不知尊上尚未走远,有失远迎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一口气更新了这么多,读者们 ,多有得罪啊,多有得罪 ...:}   ☆、子欲避之   见到尊上,孟玄朗脸已红透,自己刚刚的男女授受之亲的行为想必被他看到,在长留大殿外这般放肆,确实不妥。忙抱拳施礼,“不知尊上尚未走远,有失远迎…”   白子画仍旧不漏声色,仅微微扫了扫孟玄朗须臾,却已把他扫的心神不安。恐自己辱没了长留这个高雅清修之地,而被尊上不留情面地逐出。若是往常,他并不十分介意被赶走。而此番,刚碰到从此魂牵梦绕之人,怎舍得远去。然,白子画的目光并未停在他身上片刻,似乎对他的壮举毫不理会,只把目光随即移向对花千骨,“你若抽得空,随我到绝情殿,商议接任蜀山掌门一事。”   “尊上,那我们…我和千骨…”孟玄朗颇为惴惴不安,预从白子画那里也得到他提亲的肯定…但又有些诚惶诚恐,想要酝酿出个更为体面的措辞来拯救自己焦思苦虑的心…便滞在其间…不知所言…   白子画并未看他,但已晓得他的意图,只轻描淡写地说道,“至于凡人的婚姻事…”他顿了顿,继续轻描淡写,“我只负责斩妖除魔…”只赐予了他寥寥几个字,随即转身离去…   听了师父四分五裂的一席话,花千骨望着他的背影感叹万千,他果然对言语还是吝啬得紧,上一世如数家珍的那些字句,今生不出所料,还是那几句用来用去。方才他所言与当初他在破庙里对东方所说的如出一辙。而且,就连“你找月老吧”也省去了,哎,妙,妙极…   此刻,孟玄朗虽未如愿以偿得到尊上肯定,但却意识到自己尚无被逐出长留之险,遂也变得通情达理起来:“既然尊上找千骨师妹有急事,不妨去忙正事要紧,毕竟尊上之事更显得至关重要,我先告辞,以后再与千骨你切磋不迟…”孟玄朗飞速而又恋恋不舍地转过身,而后羞羞答答地抬脚离去…   花千骨尚未将他提亲之事了断,师父那里又多了蜀山一事。此刻,她的小脑袋已被搅得一塌糊涂,只觉得心随云乱,眼随天断,泪…即将逐长江泻…下一步该如何,去找师父商议接任蜀山掌门吧!   “啊……接任蜀山掌门?”一瞬的神志清明,让花千骨大惊失色,这一切难道是天意?回想这些时日的是是非非,愈发心惊胆战…“我不与孟玄朗切磋,孟玄朗却依旧为我着迷!我未曾去过蜀山,蜀山却莫名其妙地要我去接任掌门?难道……我不触及洪荒之力,我依旧会成为妖神?我不干涉六界,六界却因我而乱?啊….苍天当真不肯绕过我?这一世要怎样捉弄于我才肯罢休?”   花千骨紧锁眉头,魂不守舍地向绝情殿走去…边走边思考她如此奇葩而又伤感的今生,“未来是什么样的,不在乎你有多大的能力,而在乎你的选择。而他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,可自己真的没得选吗?一世并不漫长,然而若是日后的伤痛早已注定,那此刻的挣扎又有何意义?” 想到此处,她好想用泪流满面来安慰自己,但她还是决定放弃…   上一次泪流不止,已引发一场半间不界,被师父抱在怀里,装睡险些装了一夜,幸好最后稀里糊涂地蒙混过关,但仍是心有余悸…   花千骨胡乱揣摩着,不知不觉已到了绝情殿。望到熟悉的背影…依旧丹青难描,不落世俗,美得甚至不那么真实…她怔怔得立在那里,不再出声…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叹之又叹…   白子画听到她的脚步声,慢慢回过头,灿若星辰的眸子依旧宁静致远,高深的无边无际。他眉头微蹙,抿了抿嘴角,随后说道,“蜀山一事,小骨师父有何高建?”   一听到“高建”二字,花千骨又呆了一阵,师父接二连三地在自己毫不知情的背景下询问自己高建。他作为师父,悟性极高,自然可以在不知情的前提下提出高建。怎能如此要求她这个资质与他千差万别的师父的师父?既然他不愿多说,那只得对他纠缠到底纠缠个仔细,或许自己也可以做些不一样的选择!   花千骨啼笑皆非,但又讨好地答道,“内个…高建…还没有…只是…不知蜀山与我何干?蜀山…为何要我去接任掌门?我可不可以…不去接任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我亲爱的童鞋们,不知还有人看否 ...   ☆、断念断念   花千骨啼笑皆非,但又讨好地答道,“内个…高建…还没有…只是…不知蜀山与我何干?蜀山…为何要我去接任掌门?我可不可以…不去接任?”   被她这样一问,白子画善解人意的回过头来,并对其讲了一番博大精深的道理。“清虚道长精于占卜之术,有通晓前世今生之能,乃大隐于庙堂之上的仙者。如他所言,只有小骨师父方能解蜀山灭门之灾。也只有你才是蜀山重振的命中注定之人。蜀山之兴衰也关乎六界安危,既然小骨师父也是六界之人,六界兴亡,理应有责。不若你助蜀山一臂之力?你若不去接任掌门,或许有违天命,如此若是生灵涂炭,恐你于心不忍…”   听了他方才一席话,花千骨揉了揉被师父的大道理击垮的心,“既然如此,我便去接任蜀山掌门。只是,我随后定要回到长留…” 见师父正在思虑,她想这乃是后话,去了蜀山之后,如何回到长留,再视情况而定。她又继续说道,“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…此去蜀山路途艰险,步行较为吃力……所以…所以…”花千骨,心道,是时师父也该赠我断念了吧,即便他不赠断念,也该深夜手把手教之,他怎可放心我步行前去蜀山。想到此处,她陶醉在其中,期待地一脸星光灿烂,等着师父接下去。   见花千骨话未言罢,便痴愣地望着自己,白子画似是心领神会,接道,“所以小骨师父路上多加小心…”   一个晴天霹雳,花千骨气目圆睁,倒退一步,“你…”随即,便要气得转身离去… 似是遗忘了什么,既然师父他不通俗事,眼下心中只有大爱,那便再点化点化他,转而又说道,“我也可不去步行,而是御剑飞去蜀山。只是,我最近所用之剑,飞起来颇不习惯…”   花千骨心道,“暗示地这般清楚明白,他怎会还不赠断念?”只听师父慷慨的答道,“塔内有许多古剑,或许有你习惯的,小骨师父挑一把喜欢的便是…”   “呀呀呀…白子画,你还不赠我断念…断念啊…是断念…不是其他古剑…”花千骨心中已然吼了起来,虽然赠送古剑也颇为慷慨,然而断念意义非凡…她被师父惹得义愤填膺,心中差点就与他的尊称恩断义绝,但还是忍之又忍…   然,现如今之所以无法御剑,想必是上天要自己一切从头开始。从哪里开始,便从哪里开始…既然,上一世自己如行云流水般地御剑从断念开始,今生也该从断念御起才是…想到此处,心生一计,她委屈地撅着嘴问道,“你明日是否去长留大殿议事?”   “正是,不知小骨…”   “现在不愿理你…”花千骨余气未消,不消师父道出小骨之后的“师父”二字,便打断他,撒腿跑掉,不见踪影…   花千骨义形于色的思虑着,“既然师父不赠,那便偷来飞飞试试…”   次日,吃过早饭,白子画果然去了长留大殿。花千骨早已蠢蠢欲动,但当她望着师父纤长如画的远去背影,随着那团仙姿慢慢飘远,突一股歉疚涌上心来…自己真得要背着师父去行这鬼祟之事吗?转念又一想,毕竟此事关乎拯救蜀山,拯救苍生,拯救六界,拯救生灵涂炭啊…自己如若不会御剑,万一在步行之时路遇歹徒,不妙不妙…”越想下去,愈发觉得此举乃是盗亦有道…   花千骨轻手轻脚地潜入师父的寝殿,不知怎的,为自己的不齿行为又一阵心碎…虽说此乃大义之举,但仍是有失高雅…她不断地劝说着自己,又不是真偷,偷过之后还要换回去的。索性狠下心来,在他屋内寻觅了须臾,便寻得断念…   此剑对师父来说至关重要,自然放在寝殿之内,虽然他上一世并未承认,只为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…   花千骨取下断念,随即挂上一把普通的剑鱼目混珠。刚预迈出门去,脚下却重如千金。这显然又是脆弱而有良善的心灵在作祟,自己的心真真是对此壮举不够体贴!   她对自己劝了又劝,再次鼓起勇气,挟持断念仓皇逃走。还好还好,断念似是认得上一世的主人,并未为难于她。宽容无比地随花千骨狼狈为奸…   花千骨来到绝情殿外一僻静之处,望了望四下,暂无他人,心道, “断念啊断念…你上一世刺了我一百零一剑,如此有愧于我?不晓得你是否还好意思无法被我御起?”      ☆、急中生智   花千骨走到绝情殿外一僻静之处,望了望四下,暂无他人,心道, “断念啊断念…你上一世刺了我一百零一剑,如此有愧于我?不晓得你是否还好意思无法被我御起?”   她数落了断念一番,默念口诀,踏上剑身…虽有些站立不稳,但仍觉得脚下生风。再次低头一窥,自己已然飞了起来。只不过堪堪距离地面几尺余许。一阵轻风拂过,花千骨便已摇晃不止,默默惊呼几许,险些坠地。然而,她不可以放弃,不可以真的坠地,如此怎对得起自己的盗亦有道…   她坚苦卓绝的努力又努力,平衡再平衡,随即竟也飞得稳了…花千骨面向苍天,淡然一笑:“如此甚好,有惊无险,终归是飞了起来!这样偷盗下去,不消练习几日,便会重新飞到炉火纯青的地步。”对于御剑,自己的确是对的千真万确,从哪里开始,便从哪里开始…   果不出她所料,她越飞越如鱼得水,越飞越得意忘形,越飞越乐不思蜀,飞呀飞,飞呀飞…便飞到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的时刻,视线渐渐模糊不清,某一刻心中却蓦然清醒,“啊…师父快回寝殿了,不能再飞了,快把断念送回师父那里去…次日再偷来练习不迟…”  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,花千骨将断念罩上一层薄布,以免中途碰到师父,被他发现。把断念隐蔽装扮好之后,这才蹑手蹑脚地来到白子画的寝殿之外。   “啊,前方那个芳华绝世的白影...不正是师父吗?”他怎的偏巧正赶了回来…   这个昔日她最想见到之人,此时此刻着实不想见到,他何故竟出现地如此不合时宜…花千骨心中一阵哀叹,这悲欢离合真是颇喜颠三倒四啊…幸好断念已被包上,他尚且看不清楚为何物。她一手摸了摸冒汗的额头,心虚地走上前去,问道,“你…如何回来这般早?莫不是忘记了与世尊议些其他重要之事?既然…既然…很有可能把重要之事…漏掉,不若再去贪婪殿一叙…”   听了她这个匪夷所思的建议,白子画不以为然,宽慰她道:“今日之事已告一段落,若是尚有其他,明日再议不迟!”说罢,轻轻抬脚,便要向屋内走去…   花千骨忙拦住他道,“还有,还有…那儒尊呢?我约摸着….儒尊…儒尊显然是找你有要紧事…你去销魂殿走走…也是理所应当的…”   白子画镇定的答道,“他的事都无甚要紧…”,步伐矫健地绕开她,径直走入屋内…   他竟这般雷打不动地不可一骗,花千骨颇为惊慌失措,再想去寻得其他理由骗他出门,为时已晚。师父已走入屋内,她忙慌张地追了进去。此时此刻,一切都莫要再去顾了,眼下如何将他稳住,偷梁换柱是最要紧不过的,须臾工夫足以。   只可惜即便是须臾工夫,想要得到,也难之又难。骗…骗不了他,打…打不过他…,拦...拦不住他...要如何瞒天过海?望着咫尺天涯的师父,顷刻间便要发现墙壁上挂着的断念并非断念…在这行到水穷处的千钧一发之际,她的心已然乱不择法,只得拼劲颜面…   花千骨急中生智,屏气敛息,跑到他面前,一脚触到桌沿上,故意被桌角差点险些绊倒在地…电光火石间,果不出所料,在落地之前,落入他的怀抱…   她的牙齿力尽筋疲的运了运气,真扑师父无暇如玉的面庞,横下心来在他的脸上狠心一咬。师父果然是不禁吓的,虽未被她咬出伤痕,但他白皙的面庞却已被吓得更加白皙,染上嫩粉,一路如火如荼烧到了脖颈…愣在其间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此文竟然还有人看,作者已然感动得不能自已,哭得不亦乐乎...   ☆、抓心挠肝   她的牙齿再次运了运气,真扑师父无暇的面庞,横下心来在他的脸上狠心一咬。师父显然是不禁吓的,虽未被她咬出伤痕,但他白皙的面庞却已被吓得更加白皙,染上嫩粉,一路如火如荼烧到了脖颈…愣在其间…   花千骨顺势一把将他推开,在这千载难逢-师父发愣之机,她拼劲全力,以疾雷不及掩耳,迅电不及瞑目之势,将断念换了回去。随即,用薄布包住那把普通的剑,便向外飞奔…   奔至门口,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小人长戚戚,便恶人先强词夺理的回过头来,质问道,“都怪你,…你…你的桌案干嘛要将我绊倒?所以…所以…我才惊慌失措…”   白子画尚未从她的胡闹之举措中回过神来,又一个胡闹的问题扑面袭来,一脸无辜地答道,“小骨…”   不肖他道出小骨之后的“师父”二字,她便努气呼呼地抢先说道,“现在不愿理你…”继而,抱着一把破剑,瞬间逃跑消失在白子画寝殿之外…   白子画只觉得…方才的一切…好不奇怪…明明是她…她竟然…她的小骨师父似乎颇有些仗辈分欺人之势… 尚且来不及与她理论,她便已不见了人影,真叫他错愕,眼前之象是否眼花缭乱,才让刚刚的直觉不那么真实。若她果真这般胡闹,本应迁怒于她…然,看她年纪尚幼,是是非非还辨不清楚,或许才会时而蒙昧无知…他摇摇头,决定暂且不与她计较许多…   花千骨回到卧室内,坐立不安,为了蒙混过关,如此捉弄师父,不择手段,着实对他不住。而事态紧急如焚,实乃情非得已,若非故弄玄虚地在他面前嚣张,这偷盗之事怎粉饰得过去?只不过,还是为心有愧啊…如若他就此不计较此番混乱场面还好…而见他方才愣得那般惊愕,显然是被自己吓得不轻。万一害得他睡不安宁,盗亦有道岂不变成了罪大恶极…   花千骨思前想后,踌躇得一筹莫展,不若趁着月黑风高,再次潜入他的寝殿,向他诚心道歉。她正预原路飞奔而回,又顷刻停了下来。如此仍是不妥…怎样道歉才是,难不成告诉师父,我莫不该轻薄你令人惊心动魄的面庞…   此话未等言出,随便在脑袋里过了过,她的脸便已越描越红,忙用两只小手捂住…此法万万不可…万万不可啊…   “只是师父到底能否睡好,是否会害得他半梦半醒?”回忆往昔,每每夜不成眠,师父都会弹奏一曲助自己入睡。现如今,既然自己乃是师父的师父,不妨为他弹奏一曲…助他安神。   遥想当初,自己弹奏谪仙怨之时,“晴川落日初低,惆怅孤舟解携…”师父正处在中毒期间…想到此处,她一阵断肠心酸…转而,花千骨又镇定了镇定情绪,逝者如斯,既已成过往,又何必再去呼天抢地…只是,此事足以暴漏弹琴的功效。待自己弹奏之后,师父显然被谈得一脸从容。即便他那时身受剧毒,还让自己扶他进殿安睡…不,是迷药的过错…自己为了盗取神器,才将他迷晕…她又心痛得一阵颤栗…哎,总之弹琴没错,弥补当下的所作所为要紧,且不去悔恨当初的十恶不赦…   越想越觉得弹琴甚是有理,一琴解千愁…她溜出自己的卧室,逛了几逛,翻了几翻,不肖片刻便在绝情殿找到一把很是中意的古琴…只是,去师父的寝殿外大显身手之前,需先去露风石上排演一番…若不然,莫要出了何等状况才是…   露风石上,伴着深深的愧疚之意,花千骨竭尽诚心地边俯瞰千山,边将古琴弹奏起来…   然,上天既是让自己一切从头再来…事实证明,琴也是如此,丝毫不肯示弱,不作落网之鱼。花千骨卖命得弹着古琴,琴弦随之卖命地走音。花千骨不肯轻言弃之,努力做到孜孜不辍,而音却走得愈发厉害…   弹来弹去,琴始终不愿唯命是从…曲调这般不堪入耳,怎可拿去师父寝殿外招摇…她愤愤起身,心中怒道,“又是一把破琴,难道要偷流光琴来练不成…”这一闪念让她随即摇头,叹了叹,“这岂不成了盗取神器…哎,罢了罢了…师父是仙,他若睡不安宁,入定便是…至于对他于心有愧,日后不若少偷几次断念…”   花千骨蹑了手脚,转过身来正预折回,忽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几米开外…他眉头微蹙,目光中却兴致缭绕,似读懂了这走音的琴声。花千骨仔细瞧了瞧夜色中的师父,一袭白衣依旧胜雪,不知这见不得光的琴声被他听去了几许,内心不由得一阵抓肝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作者正厚颜无耻地继续无节操更新中,呜呜呜   ☆、露风石上   花千骨蹑了手脚,转过身来正预折回,忽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几米开外…他眉头微蹙,目光中却兴致缭绕,似读懂了这走音的琴声。花千骨仔细瞧了瞧夜色中的师父,一袭白衣依旧胜雪,不知这见不得光的琴声被他听去了几许,内心不由得一阵抓肝…   本以为偷偷排演一番,便不至于在他面前献丑。然,未等排练安好,这天理难容的琴声估摸着已被他听了去。现下的羞愧加上前番的偷梁换柱之举,令她脆弱的心脏再难承受,恐慌心乱如麻,无法再直面师父,遂抱着一把大琴遮面,对眼前的他装作视而不见,向斜方径直冲了出去,盼望可以就此落荒而逃…   只可惜,古琴的分量对娇小的花千骨来说着实过重。如此负重冲刺了没几步,便被什么拌了了一下,顷刻间便要大头朝下直扑地面…   她轻呼一声,已然瞑目地听天由命,眼见着咬过师父的牙齿就要恶有恶报,撞个牙破血流…电光火石间,她被一只大手精准地扯住后襟,如提小鸡般提了回来。   她羞愧无比…此时此刻,牙齿虽是保住了。但在师父面前,颜面差一点就要把露风石盼扫了个遍。无论如何,自己好歹也是师父的师父啊,总该挽回一丁点,哪怕是一丁点尊严也好…她强作镇定,大言不惭地说道,“呀,这不是小画画嘛,你怎的风云怪诞地出现在此处,久违久违,好久不见别来无恙?”   之前的惊吓尚且余波未平,白子画被方才的尊称乍地又一吓,手滑不止,花千骨从他的股掌脱落,前倾几步,差点再次扑到地面,既而几个踉跄过后,还是稳住了步子。   花千骨站直身子,略微冷静一番,自知言语太过放肆,如此也是罪有应得。转过头来,随即望了望他,讨好地惺惺一笑。师父眼中却现出一股异样神色,在自己的身上淡然一扫,随即不留痕迹的随风散去。   花千骨本想着对此一言难尽的目光不满一遭,而师父向来不擅喜怒哀乐,看他这般别样神情,也是难得一见,花千骨情不自禁一阵唏嘘。   见他并不作声,似乎还在默默地鄙视着自己的各种失态,花千骨强忍住狼狈,好奇地问道,“你…为何要偷听我弹琴?既然你…都已…偷听到了,不知你…你…认为我弹得怎样?”   白子画薄唇轻挑,高深地答道,“浑然天成…”   花千骨囧然,师父的称赞好生特别,只怕自己资质平平,恐难领会其中的深意了。她倒吸了一口凉气,“多谢夸奖,你虽觉得好,但我还是颇为不满,不若琴艺增进些,改日再请你一享天籁…”说罢,花千骨便要再次转身逃去…   “且慢…”只听师父继续高深地说道:“你说的甚是有理,我亦断定小骨师父日后定会成为奏琴极佳者。只是,还有一事…   “不知是何事?”   “前番匆忙(被咬得匆忙),未及时告知,见你闲暇…在此弹琴,便过来看看,顺便将此事说与你听。几日后,便是群仙宴…你若愿意,也可抚上一曲…”   花千骨灰土灰脸的答道,“啊…这个…这个…我行事向来低调…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卖弄…既是群仙宴,我去赴宴便是…至于抚琴…内个…呃…不妨给其他仙人多留些机会…”   花千骨挠了挠头,忆起偷梁换柱的场景,千不该万不该…“还有…还有…今日…之事…”   花千骨顿了顿,很是为难下一步怎样向他道歉,不该咬他咬得那般惨烈。正犹犹豫豫间,她撇了眼师父脸上仍残留的小小牙印,脸瞬间羞愧得堪比鼻血。她一手抱着琴,一手揉了揉快因羞愧而要跳出喉咙的心,恐道歉之事再继续下去,师父便会瞥见自己这张如火烧云般的面孔。此刻道歉无趣得紧,还好夜色遮颜,想必他辨不太轻。   “今日何事?”白子画似是意兴阑珊,等着她说下去…随即很是期盼,向她越走越近…      ☆、一见倾心   “今日何事?”白子画似是意兴阑珊,等着她说下去…随即很是期盼,向她越走越近…   只是他怎的还问何事?难道他不知今日发生了何事?还要自己全盘再回顾一番…且不说全盘,未等说出一句…就已然无地自容了。眼见着师父越走越近,此刻的自己已然不能用紧张二字形容,恐慌地百爪挠心。他再近一步,自己将心虚地一发不可收拾,恐要不受控制地把偷盗之事全盘招出。   她心里哭泣得瑟瑟发抖,如何是好,如何是好啊?师父就要近在咫尺了,而自己的内心仍脆弱得如他的小徒弟一般。这个世上,最恐怖的就是鬼和他…面对可怕的师父,除了道出真相,再无胡言乱语可招架了…   既然如此,琴与自己,只得保其一不可…就在恐怖可怕如师父者当真近在咫尺之时,她即刻便要屈吓成招。落花流水地将大琴一把丢给他,道了句,“今日…今日….内个…呃…就此别过…”她霎那间转过头,狂奔而去,不晓得跑了多久,见他未曾追来,方才气喘吁吁停下脚步…   白子画一脸茫然至极…只在心里叹了叹…哎,看她年纪尚幼,且不与她计较许多…   几日后,仙气弥漫、车水马龙、万仙空巷的群仙宴终于开幕了…来赴宴的不止是各门各派的风云仙人,还有他们的得意门生。例如神出鬼没的东方彧卿,虽然此时很多仙魔尚不知他就是传说中的异朽君。他随其师洛河东也来到大殿某处…   花千骨寻了个旮旯处,不想招惹过多是非,低调地独自落座。不想一大咧咧的女子挤到她身侧,一个盘腿咕噜坐下。此人不是旁人,正是她上一世交情不深不浅的好友,舞青萝。她朝花千骨嫣然一笑,道:“我叫舞青萝,不若我们做朋友吧。”   花千骨迟疑片刻,第一个要与自己做朋友的不是轻水吗?这样也好,虽不知轻水何方落座,若她省去与自己先做朋友这一步,多陪陪朗哥哥,也算是美事,自己便少些麻烦…“我叫花千骨…”二人初步相识后,寒暄一阵,便各自东张西望,忙着一览众仙小去了…   花千骨抬眼望去,师父已然坐好。他目光扫了扫自己,似是好奇她为何偏好犄角旮旯。是以,花千骨只将头一转,不在看他,很是担心他何时会大义凛然的引荐自己抚琴之类的…不若他此刻忘了自己最好不过…   正在胡思乱想,一旁的舞青萝拍了拍她:“千骨,你说尊上作甚望我?看来道听途说并不可全部当真。”   花千骨一阵惊奇,一阵唏嘘,忙问道,“此话怎讲?”   舞青萝眉飞色舞地继续说道,“听闻紫薰上仙姿色倾国倾城,登墙窥其百年,至今未许…六界无不以为尊上他断情绝欲…”   舞青萝随即抚摸了她爽朗洁净的面庞,感叹不已:“我也深知自己姿色非凡,远胜紫薰上仙,只是可哀可叹啊!”   花千骨被她对自己的夸赞所震撼得快要呆若木鸡,亦不免继续好奇得问道,“可叹什么?”   “只可惜,我因一次大意,与火夕打赌,竟意外输给他。赌输后便要立下毒誓,日后非他那厮不嫁,自此再无可乘之机心系他人。恐怕要辜负尊上的一番美意了!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呀?是不是啊,千骨?”   一个闪电直劈而来,“青萝…你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今日见一小童鞋感叹不已,本人忍不住去关切一番,“内个,你在伤感些什么?” 那位小童鞋答道,“哎,早知做人这么累,当初就不下凡了...” 本人:额....   ☆、不速之客   那么多年的朝夕相伴,花千骨怎能不了解师父。莫说是倾国倾城,即便是倾了杀姐姐,也定然倾不倒他啊。他怎能轻易被美色所惑。更何况青萝她…她…哎…只是,见她这般情意切切、自我陶醉的飘飘然乎,若是一不留神破坏了此般意境,不免太过不近人情。无论如何,她是自己这一世的第一个朋友,即便略微匮乏了些自知之明,然自己对其不甚了解,只知其表,深层的内在着实不容忽视。千不该万不该一时大意,伤她半分。本有些许疑惑她所见之景象从何而来,欲询问,“青萝…你…双目可有不适?”但话到嘴边嘎然而止,转而说道,“青萝…你…你…的确无可挑剔…”   舞青萝微微叹气,“哎,其实,千骨…你不知道,美得高处不胜寒也寂寞得紧…有时好生无趣…所以,我才希望有像你这般知己。不曾想你竟如此懂我,实乃恨相见晚。如今,你便是我第二要好的朋友了。日后…待我付了火夕那厮的赌约后,你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了。” 提到火夕,既而,她略有些悲喜交加,叹了叹,“谁让我赌品竟这般好,只得愿赌服输了,至于倾慕者,该放下终该放下,是不是啊,千骨...”   区区萍水相逢,花千骨便成了她第二要好的知己。此情此意堪比山高,在此感动之际,索性不去计较其他,忙点头称赞,“是的,是的,你所言甚是有理…”   二人又东张西望了一阵,宴席便欢天喜地的开始了。由于殿内高朋满座满得过于热烈,并未有人多多关注犄角旮旯。往昔熟识之人忙着各种觥筹交错,即便同在大殿之中,依旧相逢而不相见。花千骨沉浸在这份低调之中独享其乐,唯有舞青萝时不时的恃才矜伐增了几分鸟鸣山更幽之趣。她望着被舞青萝斟满的酒杯,虽酌之以洒,亦不饮,只盼着默默无闻、不去招惹任何是非。   偶尔再撇之一撇,宴席上的宾客与她上一世在太白门所见类似,有头有脸的众仙与众掌门大都有过一面之缘。如尚未被杀死的太白门掌门绯颜,可有可无的玉浊峰掌门温丰予,登墙窥师父的紫薰上仙等等…   群仙宴的诸多事宜也并无两样,无非是各门各派走到白子画面前虚情假意一笑,表示对其无比钦佩。然树高招风,虽同是掌门,却较他的武功修为谬以千里。由妒生嗔,由妒生恨,由妒生痴,由妒生念,敬酒过后随之气急败坏。如霓千丈心下虽不愿承认,但内心的深处仍不得不承认,“既生画,何生丈啊?”再撇了撇他那冷俊的容颜,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,在腹内翻江倒海。   花千骨听着熙熙攘攘的祝酒之声,虽心不在焉,但还是听得众掌门敬酒之时,所寒暄之词颇为雷同。几乎是望师父日后对本派多多关照诸如此类,而师父却不动过多声色,只是举杯一饮而尽。冷冷地暗示众掌门,“人有多大能力,就会承担多大责任。我白子画平生所愿,本就是,扶正道不衰,守长留永兴,护八方安宁…所以各位大可不必奉承。”   众人陆续举觞向白子画敬酒后,随之又随便应顺地相互敬来敬去… 正敬得不亦乐乎,一个灰糊糊的影子自门口而入,彬彬有礼地高声说道,“在下来晚了,失礼,失礼!”。此刻,姗姗来迟倒显得别致,引得全数目光向其抛去。那人着一袭青色衣衫,端庄风雅,玉树临风。从外表看,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谦谦书生。然,斯文崩坏欲横流的眼神中却张扬着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居心。对众人仗剑一笑,便不紧不慢地向白子画踱去…   行至一半,偶瞥见犄角旮旯处的花千骨,突如其来回过头来,对其细细上下打量。乍然惊呼道:“我家未来娘子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紫熏蹬墙窥白子画---此典故出自登徒子好色赋,大多数人可能看过。我再通俗地讲一下这个故事。 登徒子好色赋 王:登徒子说你好色,好色很是不好,即便非好不可,也是本王先来..你怎可…如此? 宋玉 :王,臣好生冤枉… 王:怎的冤枉你了? 宋玉: 隔壁有一姿色美轮美奂,倾国倾城,烽火戏诸侯之女。总之美得恰到好处,爬墙偷望臣三年,臣依旧是一脸傲娇,口是心非,不通俗事啊。而登徒子才叫好色,其妻各种獠牙疥痔,各种蓬头垢面,各种痤疮粉刺,如此丑陋不堪之人他都爱得如火如荼。王倒是看看,究竟谁更好色? 王:你说的好有道理,本王竟无言以对!!! 随后继续更新...   ☆、琴声悠扬   话音一落,众人皆惊…无不放下身上衣上口中食…齐刷刷地投向犄角旮旯…   温丰予正吃着桂花糕,本是怡然自乐。不想霓千丈观摩白子画几番,心下虽不觉得异样,但潜在意识中妒恨嗔痴不能自已,不忍再视。便走来向他敬酒,如此棋逢对手,拱手相望,倒也平衡和谐,不似在白子画面前那般不快。温丰予爽快地喝下霓千丈所敬之酒,闻听“未来娘子”四字,甚是好奇不已、乃至瞪目结舌,一不留神之际,被呛个正着,随即咳唾成珠,伴着桂花糕斑斑粉末…将酒一并喷出…   意识到霓千丈还在面前,这般失礼甚为不妙。正预要挽回,孰料,覆酒难收,再次向前望去,霓千丈漫身遍脸竟是酒水桂花糕残渣…   霓千丈怒不可遏,大骂温丰予一句“你…”之后,又恐门派和气伤得过深,目前只有就此作罢。小人报仇,十年不晚….但再无心情去幸灾乐祸,中途弃宴,头也不回得奔向蓬莱…换洗衣衫去了…   为何众人如此惊奇,群仙宴中,夫妇同时登场本就少之又少。未来娘子与未来夫君共聚一宴,更是稀奇…而方才那一幕,显然是一介书生惊奇诧异偶遇未来娘子,前番并未知晓彼此在场。这是何等的百年难遇之咄咄怪象?   此书生不是旁人,正是异朽阁阁主东方彧卿。花千骨望着他,哑然不已,疑惑他到底是记得上一世之事、故意装神弄鬼,或是有其他居心?不想他有任何闪失,又不愿他去算计师父。不知如何面对此故人…思前想后,坐立不安…   白子画初闻“未来娘子”四字,诧异蹙眉,看似想要问个究竟,但少卿后又面无表情,让人着实无法参透。他只是寒浸浸望了望那青衣男子…再不言语…   舞青萝又一阵眩晕,高处不胜寒的孤独、情不自禁再次涌上心来…   夏紫薰向犄角旮旯处一瞥,方注意到花千骨。觉察到惹上麻烦的“未来娘子”竟是令其拈酸吃醋、白子画的小师父。不免抱有期待,盼望着可以幸灾乐祸一番,暗自窃喜…   花千骨不想被过度关注,却偏被众人赏了个遍。很是愤懑,顾不得舞青萝的遐想、夏紫薰的宫心之计和众弟子的八卦眼光,东方的匪夷所思…趁着众人围观之际,仰头将舞青萝斟满的酒水一饮而尽…本想这着酒壮心肺,却忘记自己不胜酒力…一杯煮酒下肚,便已目酣神醉…视线渐渐朦胧不清…   上一世,东方偷看自己洗澡,才有了随后的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…娘子之类的后续。怎的这一世与他初次谋面,便…被唤作“未来娘子”?莫不是他的娘子另有其人?想到此处,趁着还未完全酒醉糊涂,她侥幸解释道:“内个,你…你…认错人了,不是的,不是的,我不是你娘子。”   那青衣男子走到花千骨近前,再次对她打量几番,又掐算了片刻,方陪笑道:“在下东方彧卿,本无心唐突。然而,你落座之处过于偏僻,看得颇不清晰,小生一时眼拙…因在梦中出现的“未来娘子”是个绝色佳人。见你与梦中之人姿色如出一辙,方才错认了姑娘,多有冒犯,还望见谅。”   闻言,各派掌门弟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,长留的老弟子大都见过花千骨,只是之前并未对犄角旮旯过多关注。被这样一番取闹,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大意…忽略了她…“闹了半天,只是黄粱一梦…怎的尊上的师父会成为他的未来娘子?真是大梦不残…”   各派掌门一片失落,预想的一场好戏竟只是认错人的闹剧,好生无趣…   众人虽还在七嘴八舌,却已有偃旗息鼓之势。夏紫薰再按耐不住,袅袅地走上前来,华容婀娜地说道,“列位有所不知,此人乃是子画新拜的师父。”   刚刚熄灭的惊奇复又被点燃,众人再次唏嘘不已,窃窃私语,“僧道少女小孩不可临敌,往往乃世外高人,白子画的师父虽这般娇小,然定是道法了得…各种了得啊…”   夏紫薰随即望向花千骨,继续说道,“初次与众掌门相见,不若你我为大家各自抚琴一曲,以示助兴,你看如何?”      ☆、酒后真言   夏紫薰随即望向花千骨,继续说道,“初次与众掌门相见,不若你我为大家各自抚琴一曲,以示助兴,你看如何?”   花千骨醉意阑珊,悠悠忽忽未置可否…既而,听了夏紫薰的高见,众人亦迫不及待地想一睹世外高人的风采,忙推波助澜道,“多谢紫薰上仙,尊上师父赏脸…”   不消片刻,已有懂事的弟子将古琴抬了进来。夏紫薰首当其冲,纤纤细指在琴上拨了几拨,琴声悠扬悦耳,如高山流水、泉水叮咚、不绝如缕、珠落玉盘,情韵回肠荡气,余音绕梁三日。众人听得扑朔迷离,摇头晃脑,抓耳挠腮…末了,弹奏完毕,更是惊呼一片、意犹未尽、飘飘然然…   花千骨醉酒后并不怯场,早不记得自己的琴艺现下于情于理不和,勇往直前地走上前去,一阵乱弹。出乎意料的是,不经一番寒彻骨,竞得梅花扑鼻香。乱弹的音调远比她在露风石上卖命谈得好上许多。一番弹奏之后,她自己甚是满意,冲着众人天真一笑…   抬眼望望宾客,表情却各个怪异含笑…夏紫薰掩口匿笑,温丰予笑里藏刀,大多弟子皮笑肉不笑…唯有东方温文尔雅地微笑…她不敢直视师父,不知他脸上是否亦挂着笑…   花千骨颇为失落,自己已然艰苦卓绝让琴声尽可能曼妙,怎的还要令人笑话?自己丢了面子尚且不足挂齿,若师父被连累的颜面尽失该如何是好?酒劲上头,令她浑身麻木得紧,愈发支撑不住。但此情此景,仍让她情不自禁一阵心酸…   众人面面相觑…部分弟子暗中好奇,作为堂堂长留上仙的师父,琴艺竟是如此寻常。然,知其所止,可以人而不如鸟乎!即便如此,又怎敢当着白子画的面过多闲言碎语,只得就此作罢,默不作声…   唯有夏紫薰得寸进尺地继续笑道,“子画,这就是她的不对了,众人还以为长留琴艺当真如此…在此等群仙宴之上,不尽心尽意弹奏…只怕脸面丢尽…”   花千骨醉得耳畔嗡嗡作响,隐隐约约只听得丢脸二字。晃晃悠悠、纯良无邪地笑道,“不丢脸,不丢脸…”既而,愈发晃得厉害…   听闻夏紫薰所言,白子画微微蹙眉,对众人说道:“她的琴声虽不算悠扬,但浑然纯净,顺其自然,振奋人心,若是有人觉得不堪入耳,只是不懂欣赏…”   闻此言,夏紫薰气愤不已,“子画,她谈得这般不尽如人意,你还替她说话…”   “我满意就好。她醉了,恕子画不能奉陪…”   花千骨只觉得眼前一切已全然模糊不清,一时间身重无比,再难站稳,向后跌去…   下一刻身子却突然一轻,师父已将自己横抱起来,残存的一点神志让她微微一骇,眼前尽是人影,被这样抱起着实害羞无比…   但久违的温暖随之侵入内心,让她甘之如饴。伴着他身上的淡淡清香,她的朦胧醉眼陶醉得眯了起来,不再顾及其他…顷刻间便要安心入梦…   片刻之后,白子画已抛下群仙宴上众人,带她离开大殿。她此刻半梦半醒,但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,指甲戳得他颇有几分疼痛。她如此用力,似是怕轻轻一松,他便要将她抛在地上一般。白子画看了看怀中的娇小少女,月色照着她的粉嫩小脸,腮上因醉酒而染上一抹红晕,摇头叹道,只喝了一杯,竟醉成这样。   手臂被她掐得疼痛不已,他无耐地伸出一只手,想去掰开她嵌在臂内的小小指甲…   手刚一被松开,她十分委屈,随即又重新抓紧他的手臂,撅着嘴喃喃地说道,“师父…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今日一天更新三次,大家见笑见笑...   ☆、白衣仙人   手刚一被松开,她十分委屈,随即又重新抓紧他的手臂,撅着嘴喃喃地说道,“师父…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…”   怀中少女的一声“师父”,另白子画随之微微一颤…   伴着轻风敛陌尘,将她垂落腮边的一缕乌发轻轻拂起,擦过他的脸庞,夹杂着一缕异香,即刻又随风飘散…带给他淡淡的忧伤,似曾朝朝暮暮般的眷恋…   白子画眉眼低垂,看着她的睡颜沉思半晌:她朦朦胧胧的醉言醉语似颇为顽皮取闹,而自己却不知因何对此并不懊恼…而是莫名地心驰神往…   细观怀中少女,雅淡娇妍绝世,却仍是一脸稚气,她的面上依旧浮着醉后的簿簿红晕,眯着双眼,漏出一道缝隙,荏弱动人。晶莹剔透的瞳孔透射出只有小女孩才会有的迷惘…   见她这般姿态,白子画纠结着眸子,很是好奇她为何会道出那样的醉话?莫非她曾经有一个疼他的师父?而他的师父又身在何处?是否依然安在?如若还在,却为何对她不管不问?   如今,小小年纪如她,本该是一颗娇弱小树,需人扶植灌溉。反而,命运的不公,却让她成了师父,去承担更艰难的责任。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师父,而是徒弟,又当如何呢…   茫然间,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,轻抚她的无邪脸颊,触手间尽是冰凉…渐渐扩散到心底…一种无法言表的疼惜涌上心头…   他轻声问道,“小骨师父,生什么气?小骨…”   花千骨在半梦半醒中,迷迷糊糊地感到一股熟悉的温暖在自己的小脸上摩梭。她沉醉地盈盈一笑,缓缓睁开双目,看了看他,向他天真地眨了眨眼,似是望着漫天的星辰。只一瞬间,便又将双目再次闭上,小脑袋在他怀中轻轻晃了晃,不再动弹…   “生什么气,小骨…小骨…”此刻,她因醉酒而变得愈发羸弱,一种需他呵护的风情让他忘记师父二字。又喊了几声,小小的师父仍不作声…   看她就这样弹指一挥的再次熟睡,除了疼惜,又感叹了她的酒量…心下念道,从今往后,不得准她再去喝酒,否则非罚她面壁思过不可…   转而又一想,却觉得好笑,怎的自己倒像是师父,去责罚她?他摇摇头,困惑不已,只得暂且不去想许多,先将她带回绝情殿…,让她好生休养…   总算可以慢慢松开她紧抓着自己的小手… 他在她身侧又守了几刻…把过她的脉象后,察觉到她除了醉酒已无大碍,既而转身离去…   花千骨醒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一方冰凉的床上…仔细看了看,此乃寒冰床…   不曾想自己竟醉得这般厉害。前番躺在寒冰床上,还是因对霓漫天动了杀念…向师父道歉,他却不肯原谅…自己磕得头破血流,才被儒尊送过来。怎的又被送到此处?莫不是出了何等状况,重伤得不清…?   她爬将起来,头脑已然清醒…而昨日的锁锁碎碎却依旧模糊不清…竭尽全力去回忆,仍忆得不慎通透…隐隐约约…肖似自己酒力不胜,醉到不能自理的地步…而趁着自己晕头转向之机,便与紫薰上仙相邀抚琴…   紫薰上仙弹得如何虚幻飘渺已然全不记得,只知自己弹得貌似略有些荒唐不羁…随后,被众人毫不留情地耻笑一番…再随后…自己被打击得垂头丧气…最后,便从寒冰床上醒来…好怪!这般平铺直叙,怎还觉得颇为跳跃?宛若漏掉了几拍…   又再次拼命地想了几番,才惊觉到…,“啊…自己好像梦到师父…因自己顽皮,他生了气…随后…向他道歉…他是否原谅自己还未可知。只是,在梦里,师父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师父啊…自己会不会将“师父”二字在梦中脱口而出?啊….啊…当真似此该如何再见他…?”   她忐忑不安,六神无主…一念又想道:“常言道人醉智短,自己恁般酒醉,即便作了些荒唐事,师父如何怪得自己失张失智?就算唤他“师父”,抵赖自己胡言乱语,又如何不可?” 转了第二个念头,心下愈加可怜起来。想着:“若是如此,昨夜的那一声醉唤便是对此称呼的永诀…”   想到此处,一阵悲不自胜,“若得再亲口叫他一声…师父,死亦甘心…只要不魂飞魄散就好。”   她踌躇几番,心事重重地走出门外。极目远眺,一派阳光明媚,碧空如洗,鸟鸣婉转翔集…暖风夹着绝情殿的桃花清香扑面而来…   她努力镇定了情绪,顷刻间似又豁然开朗,如此阳春白日,只该欢喜得不亦乐乎,不应总徘徊些伤情之事…   不知不觉,随便逛了几遭,各处探望,偶抬眼望去,身着白衣的芳华绝世仙人正背风而立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这个...再发一段...欢迎鄙视...   ☆、甚感盛情   不知不觉,四处走了几遭,各处探望,偶抬眼望去,身着白衣的芳华绝世仙人正背风而立…   曾几何时,亦是酩酊大醉,醒来时,他也如这般背对着自己…俯瞰沧海…师父那时教自己练习镜花水月,而自己却因过于陶醉他的身影,而将招式记得模糊不清。彼时彼刻的小船,只不过沧海一粟,而那一世的沧海不知是否幻化作了桑田…   本以为只睡了片刻,不曾想竟醉了三天三夜。那时也曾大梦三生,甘愿做他身边的小石子。而今却为何无奈寸肠思,堆积千愁空懊恼…既然有他在身边,其他的一切磨难为何却不去释然?   今虽年久,尚然记忆犹新。睹景悲情,不觉再次伤泣。然,此时眼中微觉发干,不知泪在何处?她微微叹息,或许是…泪…都已流进了心里…   花千骨再次抬眼看他,恍恍惚惚又忆起一事。在梦里,因师父生气,怕他将自己赶走,便紧紧地掐住他不放。而事实上,自己仿佛真的掐了他。只是,不知掐了何处?她挠了挠头,拼命地回想,啊…一道闪电从心间批过…   回想起师父背风而立时,某一刻似是揉了揉自己的臂膊。因方才太过心事重重,只道他站得久了,臂膊颇为发酸…然,站久了,酸得竟不是双足?   再思了片刻,心下慌呼,“莫不是轻薄了师父的无暇手臂?”想到此处,她撒然惊觉,顿觉手麻脚软,险些倒撞下来…   此刻,偏偏不巧,师父他背风而立似是立够了,转过身来,问道,“你醒了?”随即向自己慢慢走来…   此刻压力着实大的一发不可收拾,若真有此事,现下还未理清对策,如何好去面对他?不若先遁走再议…她忙羞愧至极地答道,“内个,还没醒,就此别过…”   白子画尚未来得及细问昨日之种种,她便又一溜烟地跑得不见踪影。真令人茫然不解,看来他的小骨师父对“就此别过之举”尤为欢喜…他叹了叹…且看她大醉初醒,暂不与她一般计较…   花千骨回到屋中,辗转反侧。“命苦呀…怎的在他面前除了漏洞百出,丢人现眼,颜面扫地,就是轻薄亏欠啊?虽然都只是…情非得已…只是,不知他能否参透自己乃情非得已啊?”   前番的偷梁换柱之事已让她意识到,言语上的道歉无趣得紧。只是,若不道歉,又恐他计较,对昨日之事刨根问底,该如何是好?   花千骨七上八下地冥思苦想了半日,眼睁睁无计所奈,被逼得正预扑簌簌吊下泪来。终在此时,得一差强人意之计…   不若送他一个礼物…常言道,拿人手短,吃人嘴短。若师父的嘴当真因为拿了自己的礼物而短了,索性不问起昨日的是是非非,自己岂不是可以得过且过?   既然如此,送什么好呢,如何送才颇为妥当?她又犯了难,上一世送他礼物,刚好要下山历练,送得颇为合理,恰到好处。而此番送他礼物,要拿何事作为借口才会不出破绽?   花千骨夜不成眠,只为如何送他礼物寻一个趁心像意的理由…   次日清晨,白子画走出寝殿外,院内竟多了棵七扭八歪的桃树。桃花树虽小,有的花瓣却已然绽开,剩下的却俨然害羞的小女孩,藏在枝丫处,含苞待放…此树虽不曾繁花似锦,却也傲若冰霜…赏起来,颇为悦目…   白子画正观赏着这颇为奇特的小树,却见花千骨缓缓走来。其实她已藏了许久,等候师父多时,听得他开门的动静,便即刻窃窃地赶了过来。   她仍有些踌躇不定,不知此计是否可行,师父若是不肯收下,又当如何?即便他收下礼物,却还是计较又该怎样?   想来想去,愈发如坐针毡,她走上前去,支支吾吾地对他说道,“这是我找到的桃花树,本想着供自己心旷神怡之用。而我…一不留神,竟错种到你的寝殿门口…而后,我又…拔不出来…所以…所以…这棵桃花树不若就….勉勉强强…送你作礼物吧…就当昨日我醉后不知如何胡言乱语,然后又不知…怎样被你莫名其妙送回,然后….然后…权且许以薄谢。虽然…虽然你可以将其□□….只是,只是…”   她意识到自己这个礼物是非送出去不可的,不能给师父留下不收的可乘之机。她咬住牙关,鼓足勇气,继续据理力争,“还有…桃花开放也不过十日,所以….每年只得十日方有花瓣吃…用桃花瓣…做出的桃花羹虽美味,但你…却不得知…种此树的烦难。这一棵桃花树…虽植得甚好,但却费了我许多辛苦,才使得它恁般的好…想必可以存活下来。若是你再□□…我又要颇为劳累重新栽植…”   白子画见她错栽桃树错得情意真恳,谦让不得,便决意依允收下。“好的,多谢小骨…师父,我收下此树便是。”   他又仔细看了看她栽得桃花树,果然树不虚传。虽刚被植好,却也姿态愈艳,已开的几瓣桃花光采倍生,令人心情愉悦。   “只是…小骨师父….我还有一事不明,不知可否请教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青史几番春梦,黄泉多少奇才。不须计较与安排,领取而今现在。内个啥,怕某些小童鞋想歪了,再白话文念一遭“一生中能有几回短暂的美丽的梦.多少奇人异士都不免归到翘翘。人生不用计较太多.只要把现在的欢乐时光过好就行了。所以...希望这一章也还是快乐的...”   ☆、美人出浴   “只是…小骨师父….我还有一事不明,不知可否请教?”   花千骨闻听师父还有要事请教,已自心慌,但又想着:“师父他既在此时此刻收了薄礼,怎会就势即刻拆桥,非要审问到底不可。”稳了稳心绪,遂点头道,“不知你有何事要问?”   “你昨日醉酒之时念着“师父”,不知尊师何许人也,你因甚唤他”   花千骨的一颗脆弱心灵适才微微放松,顷刻间又被他问得抽紧起来:“自己怎就未曾料到?师父他不问则已,要问的便问得妙极,…定是最可怕的…没错。我晓得了,他非但不通俗事,潜在意识之中又恶我轻薄其臂,区区薄礼怎能为之所动?昨夜十眠九坐,一番劳碌,千思想,万算计,果真白费,可叹可叹…”   她漠然片刻,送礼已全无用处,眼下怎再有其他对策?既然躲不过,只有既来之,则安之,一切顺其自然,遵从本心…   她不得不直言道,“师父他…亦是仙人…武功六界无人能及,仙姿丹青难描…”提到师父,初时,她胆怯得紧,生怕不慎说漏了嘴。   转而又想,他虽非问不可,而他又不知自己的师父是何人?更不知“他”便是他,勾画勾画“师父”又有何不可…   对自己一番宽慰过后,随即,她渐渐胆大起来,“师父他…修为极高,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,只因心怀世人…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…”   见自己似是未漏出破绽,约莫着快要化险为夷。又想起他护六界安宁时的威武,继而又颇为欢喜得意。大概是在心中压抑得太久,不得提他,憋得难耐。如今在光天化日之下,虽场合极为怪异,但竟有可乘之机去勾勒师父…喜着喜着便上了眉梢,“师父他…琴棋书画,诗词歌赋,刀剑法术,样样精通。三十六计,运筹帷幄。上通天文,下知地理…无所不知,无所不晓…”   随之,又忆起自己与师父在绝情殿朝夕相伴的画面,教自己悟道论剑,愈发兴奋缭绕,“师父他…不好言语,然沉默之时便可将妖魔暗示到死去活来的地步。他生来资质逆天,做着便能,学着便会。为人洁白如玉,眉浑如墨,目若星辉。昂阔上仙步,冉冉六界趋…”   足足勾勒了半个时辰之后…她正兴致盎然,…白子画听了许久,虽不至筋疲力尽,然发觉自己不曾有幸见过如此世外高人,心中莫名一阵遗憾,一阵酸涩…“小骨…师父,今日三尊议事,不若晚些时候,再来闻听尊师风姿。”说罢,不等她继续下去,便闪身而去…   花千骨勾画得意犹未尽,却见师父已然撤离。颇为遗憾,三尊议事?貌似与往日相比,还差个把时辰,师父他莫不是又被自己吓到,便匆忙遁走了吧?真乃有心送礼礼无用,无心插桃桃成阴啊!师父虽不知自己所言之人便是他,但宿命中却是不禁夸的…或许因此便莫名其妙地提前议事去了…也罢也罢,他虽说晚些时候再续,想必被吓得不得再过问此事了…   昨日酒醉多时,浑身上下颇为不适。在绝情殿已有些时日,桶中沐浴很是不便。如今经月不得好洗…再不好生沐浴,似乎不近人情…   趁着师父今日议事,冥冥中,他又被自己又吓了一遭。虽然,他不知吓得便是他,但想必一时半会不得再出现,自己不若去寻一处温泉,洗净一身污秽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一些小伙伴还在忍着看下去,可怜见的,作者怪揪心的... 随后继续更新...   ☆、难缠哼唧   三尊议事过后,白子画便起行寻花千骨,只是在绝情殿却寻她不得。随即,等了她少顷…左等又等,仍不见她的踪影。既然已应允过她,要继续闻听其师风姿,便要言必行,行必果,怎可出尔反尔?   如今寻她不得,便要失言,恐怕于情于理不合。白子画心怀不安… 不知她又跑去哪里。又等候多时,仍是杳无音讯。他无计可施,不得不去观微于她…   长留山谷之中,只见花千骨正与山凹里一猛兽周璇。此兽似人非人,似猪非猪,约长半丈有余。正跃跃欲试,如与她相近相杀之状。他心急不安,忧她不测…又观了片刻,果不出所料,此兽正向她疾驰而去。白子画大惊失色,此物不是其它,正是哼唧兽,乃自己养的灵宠。他虽听从自己左右,而每每遇不识之人,定要予以攻击…   此兽甚是凶猛,道法寻常之人恐难敌挡!而他的小骨师父既非仙人之躯,又不懂武功,恐凶多吉少…他慌乱不已,忙收了观微…顾不得其他,飞身便直奔山谷而去…   且说花千骨四处搜寻,终行至长留山一隐蔽谷中,此处朵朵峰峦拥翠,倚云傍石,泉水明净清澈,池底涌出剔透的珠泡,错错落落,如星光闪闪烁烁,又宛若流光溢彩的琉璃,熠熠生辉。凭栏尽日无人语,濯足温泉数落花。如此幽静木深,绝无可能有人前来打扰。恰是洗去污渍的极佳之地,令其心满意足。   只是…正欲更衣走下泉水中,却见后方一阵响动。她担惊受怕片刻,仔细观瞧,乃是故人重逢,竟是哼唧兽在此观望。而此兽显然是识得上一世的故人…   哼唧兽飞奔过来,停下脚步,在花千骨一旁打转,嘴里吐出哼哼的声响。似是在倾诉,“千骨姑娘,本哼唧好想你…”原来他只是诉说离别之情,并无心伤她…   花千骨观其动静,见他甚为温顺亲切,得知他是记得自己的,也并不惧伯。只是,他虽是故友,终究乃是雄兽,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偷窥自己洗澡。“乖...听话,快离开这里…等我洗完之后,再去邀你…一壶浊酒喜相逢,前世多少事,都付笑谈中…可好?”   哼唧兽见到花千骨,甚是喜出望外,心潮澎湃不已…无论她如何劝说,久久不肯轻易离去。花千骨劝过半日之后,已劝得口干舌燥,他依旧讨好得望着她,在她周围手舞足蹈,欢腾雀跃。   花千骨软硬兼施,穷尽计策,他还是死赖着不走。眼看着再无计可施…她不免感伤,洗澡之难,难于盗神器啊! 而哼唧兽好歹一番热情,怪她不得,既感动,又无耐得要热泪盈眶,她撅着嘴道,“你若执意不走,我便无法洗澡了…而我…不洗澡…虽怪不得你,可我如此灰头土脸,清尘浊水久了,又很难过。既然你忍心看我这样,那我不洗便是…”   哼唧兽乃至灵之物,虽极不情愿被冷落,见故人失意至此。还是决定委曲求全,慢慢退开丈外… 不舍走远,只是把头朝向一侧,静静等候…   花千骨见他已让步,不若自己也委曲求全,何不各自退让三分?她叹了叹,“既然你不肯走远,勉勉强强也罢。那你站在那里,不许转过身来。”哼唧兽似懂非懂,微微点头…   再放眼四处瞧瞧,夕阳余晖返照山谷之中,云蒸霞蔚交织成一幅飘浮的画卷,瑰丽无比…趁着这朦胧惝恍之刻,无人无兽围观,扯了外衣,漏出裸背。须臾之间,便可纵深跃进池水,好不畅快,正待继续…   一声“小骨师父”的呼唤,让她察觉到他已心急如焚地出现在背后,回头望去,说不出的诚惶诚恐…      ☆、深夜御剑   一声“小骨师父”的呼唤,让她察觉到他已心急如焚地出现在背后,回头望去,说不出的诚惶诚恐…   白子画一眼望到花千骨的裸背,甚觉骇异,只惊得面红颊赤、顿口无言、不知所措:“今晨听闻她勾勒其师勾勒得意犹未尽,而自己亦甚为酸奇如此高人究竟何方神圣?便应允晚些时候继续聆听,然彼时已觉得心中颇为怪异…不意黄昏果然生出毛骨悚然之事。   而此刻场合这般半间不界,令其脸红筋涨,却又无法抬脚而去,尚不知哼唧兽是否会为难于他,为今之计,惟有先将头转过去,静听哼唧兽的动静。若她有难,自己也好及时出手相救。若不如此,又能怎样?至于其它,只好静听天命…   花千骨见师父在身后出现,心中大骇…   来不及其它动作,一声惊叫过后,羞愧不已,忙掩住双目。而后知后觉到,掩住自己的双目有何用?又不是自己在偷看他的裸背!   她放下小手,而此时头晕目眩,手足无措地快要呼吸不能。思想着,“如何是好呀,如何是好?先是他的面庞,后是手臂,如今连师父的双目也一并轻薄了。哎,难道是上一世偷看他洗澡,来了报应…”   越思越苦,越苦越慌,越慌越手忙脚乱,她抖动着小手,拾起衣衫便急扯白脸地想要躲藏进去…越是紧张,越是难穿。好好的衣衫,自己小脑袋无论怎的也装不进去。隐约意识到许是心中杂念甚多才无法穿好。她狂念静心咒,仔细捉摸着自己的衣衫装不下自己的缘由…一番冥思苦想后,方了然到自己适才非要钻进衣袖中不可,又怎能钻得进去。又张袖李带了几个回合,费去多时,方勉强穿戴整齐。   花千骨转而沉思半晌,虽觉得理亏,但这样僵持下去,二人静默无语,亦不是可行之计。不若先开口,万一师父他也有理亏之处,岂不是就互不相欠。她语无伦次的问道,“你…你…你也不能完全怪我,绝情殿那般大,你…你…干嘛闲逛到此处。往日里…你又…不曾闲逛到此处…虽然,虽然…我也不甚了解你都逛去了何处….所以…所以…你何故闲逛到此处?”   白子画伸手扶了扶额角上的汗珠,不太镇定地答道:“因与你有言在先,愿晚些时候聆听尊师的风姿。不想绝情殿寻你不得,便观微到小骨师父在此处,而哼唧兽亦在此,见他向你飞奔而去,恐他为难于你。我不得已便匆忙赶到这里…”   依他说来,花千骨好生气闷,他来的倒是合情合理,而错的又完完全全只是自己。如此看来,连强词夺理都夺不得了。寻思着又亏欠了他一次,莫不如即刻遁走,免得寻不自在。于是笑道:“惭愧惭愧,时候不早,就此别过。”说着她便要匆忙离去,还未跑上两步…便听师父说道,“天色晚了,你要步行吗?此处空谷寂寂,树木葱茏,猛兽颇多。除却哼唧兽之外,亦有其它猛兽出没,步行出谷恐多有不测。不若你与我搭乘一剑,也好趁天黑之前赶回绝情殿。”   白子画随即不甚淡定地向她伸出手来,花千骨生生一顿,抬头一瞧,便见横霜剑瞬间飞到近前…原来师父是要带自己飞呀。只是,他不知自己已经偷学了断念…自己要不要…再乘一剑?恩,还是算了,自己飞不熟练,亏欠他的明日方长…那便同他一起飞吧…   她怯怯地将小手交给他,踏上他的横霜,就如上一世师父教她深夜御断念剑,而如今他们共同飞在横霜之上。然,她的小脑袋里依旧抹不去方才的惊世骇俗画面,又不好问问清楚师父的双目此刻怎样了,可又不适。她的心中忐忑不安,额头上冒着火,竟也偷走了几分陶醉。   正愣神间,便听师父说到,“人即是剑,剑即是人;我中有剑,剑中有我,人剑合一,想往哪飞便往哪飞…”   花千骨一征,心道,是不是漏掉了什么,他怎的突然间说起这些,好奇地问道“只是,这些我从前便晓得…你为何告诉我?”   白子画活了千余年,几乎偿便六界万般滋味,唯独没有尝过尴尬为何味?因方才的不巧,本就尴尬地不能不已。心下思想着,既然带着她一起飞,不若顺便教其御剑心法。她虽不会御剑,但她又是自己的师父,要教他怎好直说?这般将御剑的诀窍道出来,好似说与自己听,实则让她领会,便可顺水推舟地教她。不曾想却突如其来被她质问?   自己要如何回答才合理?他尴尬地、专注地、并仔细地想着,由于太过尴尬而又专注她的问题,堂堂六界修为第一上仙,平生竟第一次因尚未经历过如此慌乱而念错御剑口诀,朦朦胧胧中身子一倾,便把同是心中七上八下而又尴尬不已的花千骨从剑上倾倒了下去…掉在夜空之中…   青天霹雳间,小小的身子卒然下坠,吓得她快要失魂落魄,哪里还剩下半分理智。边坠落边惊恐失色地大声呼喊,“师父,小骨没命了...”      ☆、霉霄融融   青天霹雳间,小小的身子卒然下坠,吓得她快要失魂落魄,哪里还剩下半分理智。边坠落边惊恐失色地大声呼喊,“师父,小骨没命了...”   随着她最后一声惨烈的呼喊,只见一道小小的身影划下夜空,越坠越小…白子画手中一松,大惊失色,电光火石间,下意识无律可循地俯冲下去,追在她身后…   飞到花千骨近前,随即胡乱抱住她,腾空而起。正待松一口气,谁知却抱地不甚妥当,…抱得令人难以描述,一言难尽… 花千骨适才受了惊吓,正惊魂未定,转眼间,又惊觉师父正驴唇马嘴地抱着自己向上飞…   被他如此这般抱着,自己岂不是…岂不是….又…又轻薄了师父不染纤尘的双手又乱又怕又羞愧,仓皇失措间,只觉得耳畔边风声鹤唳,骇然不已,再次惊天泣地大声呼号起来:“啊……”   白子画从不惧妖魔鬼怪,在空中飞行打斗向来轻松自如。若有仙友落难,他只需划破长空随意拎起那人,或顺便念个仙诀,便可轻而易举将其救下。而此刻预救自己的小师父,却不知为何难得饱经波澜…”   忽闻花千骨再次扑朔迷离地在自己的双臂中大声呼喊,甚是茫然不解,却也六神无主。乱不责法地思了片刻,方意识到原来抱她抱得于情于理不和…   将将勉强理清了头绪,处乱不惊的道心又被她凄厉的呼喊声扰地七颠八倒,窘迫不已间、忙慌张地松开双手…   本就惊魂未定,被师父一丢,花千骨又飞流直下三千尺地掉了下去,接二连三的惊吓让她几乎心胆俱裂,再难控制情绪,呼天抢地般地哭喊呼救,“…师父…”   双手中不见了她,伴着她的呼救,白子画意识到自己又把她扔了下去…俯瞰夜空,小小的身影即刻便支离破碎。这样的场景让他恐慌过度,怎还记得本可以用仙法将她吸回来…   他极速飞奔下去,赶上花千骨,不敢于背后抱她,从傍边抢上前去,垂手抓起她的小小肩膀上的衣袖…极不和谐地向上飞去…   花千骨只觉得正风驰电掣地下落,不知何时便要撞得粉身碎骨。既而,又莫名其妙、颠三倒四地晃晃荡荡地斜着上升,如此恐慌万状,实难让她镇定下来,唯有继续疯狂地拉长音哭喊:“啊….呜呜呜…..”   本该是个万籁俱寂的夜晚,长留山内却也甚不平静。此刻,摩严正当着笙箫默的面怒斥大骂落十一给新进弟子们观瞧:“谁让他们停下的,天色晚了又如何,便可以不练剑了吗?你看看这届新进弟子,这才来了几天,剑术尚且学得乱七八糟不说,一个个时不时就跟疯了似的…”他越骂越气,说到疯,愈发火冒三丈,拾起一个石子便向孟玄朗抛去…   孟玄朗正回忆花千骨的音容笑貌,陶醉得愣神,尚未抽得空去留意摩严适才的骂声,猝不及防被嘶哑之音惊醒,“石子打的…就是你,不是旁人,你竟还有心思笑下去…” 孟玄朗细摸额头,才觉察到,果然头上生出一突起肿包…   摩严继而怒骂:“笑笑…笑…还有谁在笑?说你们疯,冤枉你们了不成?很可笑,是吧?笑得不止他一个,还有你,轻水…方才还笑,怎的不笑了…还有…霓漫天,不要以为冷笑就不算笑…未等七杀来犯,你们就全都疯了,这般六根不净,如何修仙?”   摩严正骂得如火如荼,怒得头脑嗡嗡轰鸣,夜空之中,乍闻惊呼声响起…原以为自己被这群弟子气到出现幻觉…本无意理会…   只是,忍不住好奇,随即抬头望去,当头一只无形棍棒狠狠砸来…砸得他站立不稳…   适时,正赶上白子画扯着花千骨的衣袖将其拎起,二人飞得七高八低… 霉霄融融,一白衣仙人拎着一个衣袂翻飞的娇小少女斜驰而过,伴着花千骨的长音呼喊,将白子画喊得愈发飞得不慎优雅…   待师徒二人飞远,摩严晃晃荡荡地快要昏厥窒息,终究身不由己、跌坐在地:“口中有涎如胶,舌头沾了此涎,似被粘住。”   任笙箫默怎样搀扶,摩严却依旧坐在地上,不肯起身…   再次仰首远眺,头顶星罗棋布,美若江河湖海,可摩严手中虽握着石子,心中却激不起千层浪花。树欲静而风不止,空悲切…   他颤抖着手、指向空无一人的夜空,看了看一旁的笙箫默,几近吐不出字来。“连子画他…他…也疯了?是不是我们所有人…都该…趟趟三声池水…”      ☆、怅然所失   历经千丈风波,万般蹉跎,总算飞到了绝情殿。白子画提着花千骨,飞身落地… 她却仍在紧闭双目,继续拉着余音哭喊…似乎还在下坠一般…   白子画将提着的小丫头放下…突如其来一停,没能让她冷静下来…花千骨反倒如惊弓之鸟听得拉弓之声,体会不到此刻骤然停下,是坠地… 还是落地…?伴着她的最后一声惊呼,小小的身子轰然便要倒地。唬得白子画连忙抱住她…   他亦不安地闭上双目,深吸了一口气,方再次睁开,看了看怀中瑟瑟发抖的她,那种蹙额窘态,令人看着更觉生怜。只是,不知这般抱她与方才丢她下去那般抱她、有何不同?是否依旧唐突冒昧?而若是松开她,她恐又即刻倒地?…一时间,继续抱她与丢下她在心中凌乱流转,左右为难…   终于还是体会到已不在夜空中乘风破云,没有流云刺骨,没有风声鹤唳,不见许多动静,唯有一个轰隆隆的暖炉在温暖着自己…   白子画抱着她站了好一会,花千骨才平静下来。她收了哭声,慢慢睁开眼,方意识到师父与自己哪里还在飞?分明正是已然着地。看眼下这般光景,许是并未坠毁…   只是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眼前抱着自己的师父,不知为何有一种令人匪夷所思、深不可测的美感?她只望了他一眼,一连串惊世骇俗的画面随即又排山倒海地席卷回来。从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向他阴差阳错展示了裸背,到夜空中的种种种种不堪回首… 虽然自己轻薄他并非故意,而几自心头砰砰砰的怎就跳个不住?   气氛着实尴尬到了极点…不晓得接下来如何向他开口,便只得哭着开口,“呜呜呜…”听到自己的哭声,花千骨亦颇为惊讶自己此刻怎的又哭了?既然没事了,那泪盈满脸又是何道理?真真是莫名其妙?可就是控制不住,哭得自己都不忍听下去了…   适才她已然平静下来,白子画更不知她为何蓦然翻脸又哭了。如此不明所以又不知所措之际,一股非礼的错觉爬上了他不染纤尘的面庞,红白交错过后,他会意到莫不是这般抱她亦万分不妥?心下慌作一团,便要似前番那般撒手将她丢在地上…   理智徘徊在边缘处…,终究还是顿了顿,意识到此刻慌乱的松开手,她便会摔得不轻,于情于理不合… 一路飞奔到她的屋中,到了她的床榻处,才慌乱地松开手…   花千骨边哭边被师父抱着飞奔… 突如其来被松开,落了下去… 只勘勘几尺,摔在其上,却疼得有一种晴天霹雳之感,怔怔地望着师父,又是一吓。然,正所谓物极必反,她反而被吓得收了哭声,霎那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。而原本温暖的气息,顷刻化为乌有,剩下的只有师父拨转脚头,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…   花千骨坐在床边揉着先着床的腿,想来不是不报,只是时辰已到。不知腿上是否被摔出淤青,不对,疼的是受不住盈盈一握的脆弱之心啊。即便不曾受伤,被师父这般毫不温馨地一丢,还是不免有些愁苦… 他为何如此把自己丢了便走?莫不是自己的哭声气到他了?只是他怎可这般小气?   转念一想,即便师父摔自己也不能怪他,今日错了又错,轻薄又轻薄,即便他气也是理所当然。可不知他现在气得怎样了?是否会气大伤身?   哎… 师父的气,还是不要想得太过明白为好。参得越透,越受伤…自己受伤也罢,只是会不会把他气到似生生刮去绝情池水伤疤那般地步?若是如此,该如何是好?冥思苦想了一阵子,仍是愁眉不展…   将她丢下之后,白子画愧于面对她的一张因自己抱她抱得颇失体统而哭花的小脸,不得不慌乱出门… 再去静下心… 他在她的殿槛外站了许久,细细回忆,方才究竟发生了哪些凌乱不堪之事,才使自己今生前所未有地手脚无措?其中一件…她好奇自己为何将御剑秘诀说与她听?   因自己仙姿不凡,道心坚固,很久很久以前,久到都无法记得何时何地,便将剑御得如行云流水,出神入化…从未出过半分差错。不曾想,今夜竟将剑御得一塌糊涂,险些送了她的性命?又如何教得她?   想到此处,只他一人独自站在殿外,面上却染了薄红,不知是尚未褪去或是新添上的… 燃眉关头,她几近丢了性命,那一刻却仍不忘唤着师父,这又是何故?   静夜月明如昼,照在他幽深的眸子中,泛出星星闪闪的光芒,似有些怅然所失… 他望了望花千骨的屋子,叹了口气,转身向自己的寝殿踱去…      ☆、断肠花   被师父扔到床榻上后,花千骨终夜难眠。左思右想:师父他为何丢下自己,急冲冲地便离去,连道别都不肯,必非无谓而发,莫非真是气的?只是,不知他气的怎样?   他若气得不深还好。他若一气之下刮去绝情池水伤疤,该如何是好?想到这里,她恨不得再扔自己一次。“花千骨,你好生迂腐,一切都已重来,师父他哪里还有绝情池水伤疤?即便他一不留神再次沾了绝情池水,也断然不会…有些许伤疤啊?”   无论如何,若让他气到了,总觉着还是亏欠于他。即便无法弥补,总该让他少气一些才是。她辗转反侧,总算捱至破晓。花千骨心中急不能忍!便爬起来,向后山中踱去… 她此去主要是看看能否偶遇故友哼唧兽…帮自己想想法子… 虽然他并不会说话… 只是,眼下除了他,会说话的又有谁能帮自己?既然去都去了,就好好地去吧…   她顺步前行,刚至山脚,一阵斜风微起,香气袭人…但见朝霞烂漫,四处芊眠芳草,尤为引人注目的是…长得略有些掺不忍睹的断肠花…   看到断肠花也可以如此任性地生长,她好奇不已。自己当初为师父采摘的貌似生得争气得多… 怎的山脚下的断肠花开得恁般尖嘴猴腮…   哎,此花也并非丑得一无是处… 想想师父中毒时为何骗自己可解毒的乃断肠花,而未曾提到其它花?他那时深中剧毒,还不忘引用此花做谎言,显然断肠花于他来说特别的紧呀?   既如此,断肠花解不了师父的毒,说不定可解他的气?只不过堂而皇之地送花给他着实不合道理…恐让他茫然不已。如若师父他太过茫然,怕对他身体不利。要找些欲盖弥彰的借口才是…   不若将断肠花茎编织成蜻蜓送他… 那样就不至于这般不别致。同时编撰些他非收不可的道理,令他不再茫然,如此甚妙… 甚妙…   花千骨一边编制着蜻蜓,一边编造着因由。待蜻蜓编织完毕,许多个流光溢彩的借口亦编造妥当…   本打算庆贺一番…然,她细观自己的杰作…这真的是蜻蜓吗?好一个晴天霹雳,庆贺之心被蜻蜓的样貌顷刻吓得消弥。  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它,大而粗糙的不可收拾且不说,哪里有一丁点像蜻蜓?即便不似蜻蜓,似螳螂也不错啊,至少长短协调。   此物前后左右,上上下下,圆圆滚滚的。问世间哪只虫子这般形容?自己当初落在师父酒盏中,都未曾这般胖过!   本欲弃之,转念又一想,罢了罢了,编都编好了,更何况连借口也编好了呀。不送他,岂不浪费了那么多借口?总之,它乃断肠花所编制。断肠花似对师父有匪夷所思的深意。倘或他竟真的因此忘了生气也说不准…   次日清晨,白子画推开门,便见花千骨出现在殿外。他隐约感到她的小脸上带着微微的不安和淡淡的期盼,令人有种怜伤之感。只见她递给自己一不知是何物的物什,忐忑地说道,“这个,这个…你应先保管才是…”      ☆、别致匠心   次日清晨,白子画推开门,便见花千骨出现在殿外。他隐约感到她的小脸上带着微微的不安和淡淡的期盼,令人有种怜伤之感。只见她递给自己一不知是何物的物什,忐忑地说道,“这个,这个…你应先保管才是…”   虽百思不解她意欲何为,但见她似是诚惶诚恐。万般不忍之下,他打算不问缘由,便替她保管。只是,未等他开口应允。花千骨又继续诚惶诚恐地说道,“因为我有道理,有许多道理…所以,你必须保管…”   白子画亦很是好奇她的许多道理是何道理,欲收不收,“不知是哪些道理?”   见师父果然不出所料地问起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道理,她便想将那些道理…绵绵不绝地倾诉于他听…然,天不遂人愿,道理方到嘴边,便立马全部一溜烟消失了…“啊,我的道理呢?而且是许多道理呢!”怎得蓦然张口间,一条也记不得了… 一条也道不出来?   花千骨呆愣地张着口,仰头望了望师父… 他正倾耳拭目以待自己的道理。   积累的借口都已不见,眼下又凑不出新的道理 … 她支支吾吾地边胡乱答着边拼命地回忆…   皇天不负有心人,终究还是未回忆起来,枉自可惜…,“目前没有个好的因由,那你…那你…只是…只是…你不得不先保管吧!”   听了她令人费解的话语,白子画眸子里茫然一片,既而仍伸手,接过她的不知为何物的物什,放在眼前饶有兴趣地看了看,“...我收下便是…”   忘记借口的花千骨好生挫败,怎的见师父之前,道理还倒背如流,这究竟…是怎样一回事?哎,适才的道理仿佛是被他那荡魂摄魄的目光吓没的。再留一会,师父指不定还拿什么来吓自己,她决定此刻先逃为上。道了声就此别过,便欲逃遁…   逃至门口,她却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,边跑边兴冲冲地喊着,我的道理...,这个是...   白子画抬眼望她,目光灿若星辰,期盼着她的道理可让自己茅塞顿开,“是什么?”   她虽仍是心虚,但还是略微适应,窃窃地答道,”是宫铃不可以吗?”她不记得先前的所有道理,又悟出一个新的,只是仍觉得差强人意,不知他是否满意?   白子画唇角一钩,并未答她。他抬眼茫然再次忘她,不置可否 ,她亦感到茫然,还有又被他的目光吓到,“那我,再想想...” 她虽些许适应,但还是抵不过被他三番四次地吓,不得不再次逃遁...   只剩他一人独自站在殿外,对她的不辞而别早就习以为常,他并未过多计较。他边观瞧着替她保管的某物,边思虑着昨日的场景,心中诸多疑问不解,“除了杀阡陌,自己并未碰到过难敌之人。如她所言,她的师父为六界一等高手,为何从未听过此人…哼唧兽遇不识之人,定要攻击,而它竟不为难于她…”   正沉思着一个个不得其解的问题,却被另一个分外妖娆的问题打断,“子画,你手中拿的是何物?”   “是小骨做的…”白子画随口答道。   夏紫薰紧握手中为他精雕细刻的小陶罐,霎那间捏得粉碎。她苦心炼制了几日的香料须臾之间随风飘散,只余阵阵余香飞得四分五裂。她寒气入骨地问道“子画,摩严说你疯了,我气他竟如此诋毁你,原来你真的…你…怎可称她小骨?”   “檀凡他怎么样了?”白子画似是并未在意她的问题。   “他去了人界,决意暂时放下我,不曾想却依旧情不自禁地牵挂我。整日借酒消愁,以为如此便不至于太过思念我。只是,却愈发忘不掉我。不知我在他眼中为何竟这般别致,竟让他时时刻刻牵肠挂肚!子画,你还未回答我,你怎可叫她小骨?”   “我们五上仙就属他最洒脱…”   “既然你觉得他洒脱,为何不学学他,无需像他那般时时刻刻挂着我,哪怕正眼看我一眼也好?子画,你还未回答我,你怎可叫她小骨?”   “紫薰,三尊议事,恕我不能奉陪…”   “既然要议事,你为何还带着这个毫不别致的玩意?”   “别不别致重要吗?”   “子画…你…!子画,你还未回答我…你…怎可?” 不等夏紫薰说罢,心心念之人已远去。顿觉心内灌入冷气,似把真情荣枯得丧,吹落黄花满地金。她发觉自己气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,不得不气急败坏地暂且离去,再做打算。自古多情空余气,此气绵绵无绝期…   待白子画到了长留大殿中,笙箫默摇着扇子,一如既往、望了他一眼,便意味深长地偷笑..而摩严端坐在椅子上,坐得虽笔直,却随时都有跌落下来的可能。他脸上强作出笑容,有种说不出的嘟嘟哝哝之感,远远地看着说不出的长戚戚。   “子画,你来的正好,我正要与你商议试炼三生池水之事…”      ☆、三生池水   摩严义形于色地说道,“子画,你来的正好,我正要与你商议试炼三生池水之事… 往年此事皆安排在弟子下山历练之后。而今时势不同,弟子们尚未下山,一个个时不时就跟着了疯魔似的。今人心未定,不早些磨练磨练他们的道心意志,倘或七杀来犯,顺逆难卜!必须早做打算,若能亡羊补牢,也不至断送我长留永兴基业…”   白子画点头道,“师兄所言甚是,乃格物至论。事不宜迟,不若此次试炼三生池水便由师兄安排…”   摩严见师弟并未反对,额上的青筋得意地跳了跳,继续说道,“以往试炼,弟子若被池水烧伤。虽可以此得知被伤之人欲念深重,不宜悟道修炼,却无法知晓其中的缘由。究竟何事让他们起了荒唐的欲念。此次试炼三生池水与前翻不同,因我灵机一动,便计上心来,将此事筹划得万分妥当。若用了此计,日后定保长留安宁,六界无敌…”   摩严正筹划着措辞称赞自己的妙计,笙箫默似听得颇为疲惫,摇着扇子说道,“掌门师兄他事务繁多,当务之急,不若师兄你先画龙点睛…啊,画龙点睛!其余的,你可慢慢…说与我听…”   被笙箫默打断思路,摩严呛了片刻。磕过几磕之后,他亦知师弟向来喜清静没错,便预审时度势地再重新组织组织如何画龙点睛的夸赞自己的妙计。只是,这般被阻断,排演好的夸赞便不翼而飞..   他也只得抓住其他要害继续说道,“此次试炼三生池水,将魑魅魍魉森林的幻境一并加入。如此这般,弟子们在试炼之时,有何欲念便会出现在水镜之中,供他人观摩。我们得知这些,便可将道心不正之人一一修正。当真朽木不可雕者,可尽早逐出长留。而若是顺利趟过三生池水,此水镜又可随后显现其前世临死之状。即便今生心思澄明,暂无欲念。他日境界略微深厚,若是前生死的不甚欢喜,一旦恢复记忆也极有可能因前世之死耿耿于怀。而得知其前世死因,便可事先想计策将日后的耿耿于怀扼杀于萌芽之中。”   摩严偷眼瞧了瞧白子画,他并未否定,目前也并未现出不耐烦之色。他心中暗道,自己真乃修正道心亘古未有的奇仙。向来喜清静的师弟肯听自己滔滔不绝,他这般赏脸,足见此计妙不可挡。   他抿着薄唇顾盼自豪,将头轻晃,继续滔滔不绝,“另外,还需请各派掌门与蜀国皇帝前来观摩。如此,若某些弟子欲念太深,被赶出长留,也断然不会遭众派非议…”   摩严再次看向白子画,他似是依旧从容地欣赏自己的高见。摩严略有些得意忘形,又喋喋不休的说道,“将三生池水与魑魅魍魉幻境相结合,前无古人、后无来者,我长留众人得此修正,日后无论仙剑大会,或是人间磨砺,都将远在各派之上…千骨流芳…”   他意满志得正预继续,却见白子画终究起身,“师兄不必多说,此事我并无异议…”   见白子画已然向外走去,他不得不十万火急地将关键之处全盘道说,“试炼三生池水,往年只是弟子们试炼。今年,既已有变动,不若长辈们做个表率?不仅三尊,陶翁,还有你的师父也要试炼。此事定在四月初三,你看如何?”   白子画迟疑片刻,“就按师兄所说…” 随即离去…   花千骨从师父那闻听此事,虽满心不愿,又怎好让他得知自己趟不过三生池水?若是如此,岂不让他…哎!事到如今,再无可奈何,也得勉强应允。只是每到夜晚,她便急得阁泪汪汪,不敢面对。左思右想不得可解之法,几夜心痛难寐…   光阴迅速得不留情面,岁月逝去得大义凛然,区区几日,也不及白驹过隙。时当四月,连日阴雨绵绵。一日雨息,恰逢试炼三生池水…   今年三生池水的试炼竟仿若群仙宴,该来的、不该来的都已到场。看热闹的,心怀叵测的,担惊受怕的,各怀鬼胎。又是一个万仙空巷的景象…   不比往夕,新老弟子,新老尊者,无论辈分高低,均要试炼。众掌门喜乐参半,喜得是其他门派选入长留的弟子若有差错,便会四平八稳地被赶回老派。忧得是自己选进长留的人亦有危在旦夕、贻笑大方的隐患…   而此次试炼最为引人注目的是,由长辈先做表率。若有人趟不过,多难得的笑话。即便他们试炼通过,又可以一睹其前世之死状。当然,像摩严,笙箫默,白子画,这类从未死过之人,便不得机会了。   花千骨乃长留辈分第一人,要身先士卒试炼… 这无非成为热闹中之热闹,即便寻不得幸灾乐祸之机去得一笑话,也有其他可效仿之处。如,究竟如何去死,才做得白子画的师父?从花千骨那里知晓后,自己也不若如出一辙地去死,轮回过后,做不成白子画的师父,下一世也有可乘之机做得某位上上仙的师父…      ☆、前世今生   花千骨乃长留辈分第一人,要身先士卒试炼… 这无非成为热闹中之热闹,即便寻不得幸灾乐祸之机去得一笑话,也有其他可效仿之处。如,究竟如何去死,才做得白子画的师父?从花千骨那里知晓后,自己也不若如出一辙地去死,轮回过后,做不成白子画的师父,下一世也有可乘之机做得某位上上仙的师父…   且说花千骨慢慢走到三生池旁,心中忐忑难安。伴着清风撩动,阳光透过她的包子发,反射出灿烂清澈的光芒…众人眼里,如此天真烂漫的小丫头,看似心思澄明,不似趟不过三生池水之状,恐怕看不到她上演欲望的好戏。即便如此,也可一览其前世之死,还是有其他好戏可看!若苍天有眼,侥幸万一让她当真趟不过,又有千载难逢的机会去笑话白子画。有人暗笑,观她趟水,真乃左右逢源,妙极妙极!   然,未等花千骨走下三生池,便觉得举步维艰,仿若有一颗巨大的石头在拖着自己的腿,既痛得难忍又重得快要窒息…   “自己此时对师父的执念似乎丝毫未减弱。莫若踏入绝情池水,须臾之间便要终了此生?自己没了性命是小,不知是否会连累师父?即便侥幸存活,蒙混过关,前世被师父用悯生剑所杀的景象,当真要在世人前展示?而自己此刻可以不趟吗?”   枉自哀叹了许多时日,都不曾得可解之法。如今三生池水就在脚下,又有何可念?师父说过,一切顺其自然,既来之,则安之。想必命中有此劫,躲不过的。除了认命,又能怎样?她微微叹气,横下心来,慢慢向三生池水挪去,一只脚踏入贪婪池水,凉得一阵颤栗…   待花千骨一脚踏入贪婪池的一霎那,四周本是鸦雀无声…万籁俱寂… 众人拭目以待的好戏即刻上演… 只是台上却突如其来吵得不可开交,乱成一片…   自霓千丈被温丰予吐了漫身遍脸,气急败坏遁走之后,便日日加以调理,蠢蠢欲动他日可报此仇。孰料,一不留神调理过度,武功不见增长,却愈发肥胖不勘…   温丰予对他有所亏欠,索性便自甘落座其后。谁知,视线却被挡得一塌糊涂,“霓掌门,你让让…”霓千丈对他本就大仇未报,但本着十年不晚之心,先是礼让三分,向一侧挪了些许。然,三让两让之后,温丰予依旧不知悔改。他不耐其烦,转头大吼温丰予,“你三番四次让本掌门让了又让,竟还在让本掌门让。我看你是故意挑衅,本掌门偏不再让了!”   虽不好在白子画面前放肆,而温丰予被霓千丈吼了一脸唾沫,不满至极,顾不得许多。便向霓千丈吼了回去。如此这般,霓千丈的随从与温丰予的随从也一并大骂…   正骂得不可开交,摩严见白子画脸色不好,无可奈何,正打算将此二人与众随从一并轰将出去。却被一个声音,与一个灰色身影抢了先…   一书生急匆匆跑到三生池旁,气喘吁吁地说道,“这位姑娘,你且慢趟!我看你面色苍白,想你今日尚来不及吃饭,甚是虚弱。这是我无论如何都吃不完的包子,扔了好生浪费。你不若吃一个,再下水,也省得我乱扔包子、破坏长留清洁之地。更何况,池水甚冷,吃个包子亦可暖暖身子。”   此人不是旁人,正是东方彧卿。怎的他也到场了,花千骨见了他又惊又奇。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然,自己忧心忡忡,几日食不甘味。今晨更是滴米未进,的确饿得不清。既有包子吃,吃一个也无防。无论东方他记得自己与否,或是有何居心,总不至毒死自己?而此刻已是九死一生,又有何所惧?   她接过东方彧卿的包子,吃下之后,便向池中趟去。在场的人对此书生甚是不满,如此好戏怎被这书生抢了前排,群仙宴露脸的是他,此时又是他。霓千丈忘了自己本正与温丰予对骂,怒目却转向他。全部矛头指向东方彧卿,霓千丈更是迫不及待地喊了出来,“哪里来的书生,快闪开,快闪开…”   东方彧卿向众人施礼深表歉意,随即便识趣地退了下去。花千骨又完完全全展露出来,才平息了众人对他的怒气。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齐刷刷地将目光盯在水境之上,拭目以待、究竟她能否趟过?温丰予也来不及再去与霓千丈理论,只得猛猛踮着脚尖观瞧… 后排的人,更是脚尖踮成一片…   如花千骨所料,她轻而易举地趟过贪婪池水,销魂池水。众人惊奇不已,议论纷纷,水镜之中竟毫无贪痴痕迹,心思澄明至此,不愧为白子画之师,道心非凡啊!   下一步便是绝情池水,花千骨咬紧牙关,心中默念,“师父,小骨早就该死了,不曾想却又有幸陪在你身边这些时日。无论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徒弟,可你永远都是我的师父。能与你多一天的相伴,便让我心满意足。下一刻小骨恐怕要灰飞烟灭,倘若我魂魄尚存,还有小骨一直陪着你…无论何时何地,你永远都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…”      ☆、虫愁蝶恋   下一步便是绝情池水,花千骨咬紧牙关,心中默念,“师父,小骨早就该死了,不曾想却又有幸陪在你身边这些时日。无论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徒弟,可你永远都是我的师父。能与你多一天的相伴,便让我心满意足。下一刻小骨恐怕要灰飞烟灭,倘若我魂魄尚存,还有小骨一直陪着你…无论何时何地,你永远都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…”   她做好准备,再次望了望师父,或许这便是最后一眼,是她最后一次看他那令自己魂牵梦绕的面庞。而此刻,他亦望着她…平日里他那倨傲冰冷的双目、此刻似透出令她意外的脆弱与担忧…   她唇角轻佻,心中念着师父,小脸被晨光染上一抹灿烂的红晕。心中再次嘲笑自己,直到此刻,依旧放不下对他的幻想!师父他何时脆弱过?又怎会为这一世的自己脆弱?她闭上双眼,一脚迈入冰凉彻骨的绝情池水…   然,池水除了冰凉彻骨,她意外地觉察到自己并未烧伤,当真不是做梦?她不可置信地睁开双目,再向前一步,依旧没事…   她愈发惊奇,难不成自己竟断了对他的执念?只是每日思念他又作何解释?她来不及深虑,既没被烧伤,还不趁此迅急趟过…   她一步并作两步,匆匆地向对岸趟去,竟出乎意料地、毫发无伤趟过绝情池水…水镜中从头至尾并无任何欲念之象…   众人一阵长吁短叹,七嘴八舌,说好的好戏呢?哪里有好戏看,唉,又是毫无生趣!“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无欲无求之人?”霓千丈更是不满地大吼,“即便她不欢喜其他,总不至于吃念也荡然无存?那每日活着有甚意思?”   白子画慢慢松开紧握的双拳,刚预坐下。却见水镜中果真出现她前世死前的画面。只见一白衣仙人手持一剑…那仙人举世无双,芳华绝世,不是白子画是谁?   本是垂头丧气、低弥不已的众掌门,此刻见…似是有好戏看,又再次振作起来,找回自我。一个个紧张不息… 此刻潭影空人心,无不目不转睛地盼着后续…   故事的确尚未完整,只见白子画手持宝剑,金色流光盘旋其上、熠熠生辉,剑身舞动如镜花水月,美得不甚真实,竟也难以形容。而剑所释放的威力却足以毁天灭地,周遭落花纷飞,伴着剑光闪烁,既绚丽辉煌… 又令人闻风丧胆。   此刻,一只小虫不知从何处飞来,不幸被卷入剑身的气旋之中。伴着宝剑舞来舞去,小虫躲来躲去,躲不及防,撞于剑身,昏死在地。而白子画舞剑舞得太过认真而坚定,并未留意到一小虫撞死在自己的宝剑之上…   白子画见水镜中之景象,骇然不已,却似信非信。他不安地看了看花千骨,心中若有所思… 而他向来表情变换云淡风轻,众掌门随后仔细观瞧之,却无法得知他究竟作何之思?   而后,水镜之中的景象渐渐放大,愈发清晰。画面之中只余下一香消玉殒的落地小虫。伴着一声惊呼,“尊上的师父前世竟是一只苍蝇,而且撞死在他的宝剑之上?”众人闻此,又亲眼反复观瞧已逝的小虫,果真没错,一时间表情各异。   “原来她的前世这般凄惨?”不知何时轮到自己试炼三生池水,此刻的火夕轻轻叹气,为花千骨无限惋惜!   霓千丈对此虫亦不陌生。他精神大振,前翻被温丰予吐了漫身遍脸后,众蝇还尾随了自己几日。他得意得一脸欣欣向荣,“是苍蝇,没错,是苍蝇…”   也有为之所感动的,舞青萝、轻水偷偷拭泪,“好感人的故事… 死于尊上舞剑之下,即便是苍蝇,也不枉此生,何其壮烈…其他苍蝇恐没这般壮烈的好命!”   然,众人再激动不已,不及孟玄朗的父皇之激动。他再坐不住了,不顾帝君形象,抓耳挠腮地跑向白子画,“尊上,我有话要讲。先前向尊上提亲,怪自己当时愚昧。只想着我儿与花千骨虽萍水相逢,然貌相似、年相若,又彼此敬慕,两下若成百年好合,也不失为一桩美事。然自古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前番以为花千骨乃长留弟子,便向您提亲。时值今日,得知她并无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那婚事又怎能作数?尊上,此门亲事即刻便退了吧!”   花千骨乍闻朗哥哥的爹爹退婚,本该庆贺了却一桩难缠之事。而被人如此嫌弃,又不免自哀自怜了一阵,转念又一想,“也不能怪朗哥哥他爹爹,他怎能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娶一只苍蝇?哎!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今日厚脸皮三更 :))   ☆、大煞风景   花千骨乍闻朗哥哥的爹爹退婚,本该庆贺了却一桩难缠之事。而被人如此嫌弃,又不免自哀自怜了一阵,转念又一想,“也不能怪朗哥哥他爹爹,他怎能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娶一只苍蝇?哎!”   孟玄朗如今对花千骨情根深种,远远地排在队列之后,无法得知自己的爹爹在尊上面前激动些什么,而他又不得冲上前去询问。一来他亦焦心趟不过三生池,被逐出长留,自此不得再见花千骨。二来他看了她的前世,满不在乎,并不介意。   他暗下决心,“放心吧,千骨,或许在别人眼中,你的前世很重要。而在我眼里,无论你乃是师祖亦或是师祖的师祖,不管你是苍蝇还是臭虫,蚊子也好,蜈蚣也罢,哪怕你是苍蝇与蜈蚣之女,此生孟玄朗定不负你!你永远是我的千骨师妹…”   搁下孟玄朗如何感人肺腑,山无棱,天地合,才敢与君绝不提,待花千骨趟过三生池后,不免五味杂尘。“哎,真不知东方他…如何做的手脚!自己混过绝情池水之后,还当真错觉自己断了对师父的执念。而看前世这番离奇景象,东方他编造的也太过天花乱坠!他是在做什么?他为何如此毁我前世形象?形象毁了便毁了!不过,自己虽是苍蝇一只,可依旧死在师父手上,他这又是何意…?”   只是,待花千骨趟过之后,其他人还要试炼。由此,她无法在三生池畔一愣到底,不得不伴着众人神色各异、瞠目结舌、喜怒哀乐的目光,缓步走到台上落座。   然,不知看了自己所谓的前世,师父他作何感想?她情不自禁偷眼再次望他,不知他从何时起,亦望着自己…   与她目光相接,他眉头一蹙,面色清冷异常,随即勾起眼,转向一侧,不再看她。她被师父冷得微微怔愣!他此刻的冷、是嫌弃还是生气?师父他冷得如此深奥,再加一千年的朝夕相伴,依旧参不透他的心思,想也是白想!难怪糖宝会怀疑,“尊上他哪是正常人能够喜欢的?”,可自己哪里是正常人?连正常苍蝇都不是, …哎!不若此刻看看其他人如何去趟三生池水吧!   下一个便是陶翁了,看着前方白发苍颜的老者,霓千丈不以为意地拍了拍一旁的太白门掌门绯颜,“实不相瞒,本掌门对他能否趟过无甚兴趣!” 不曾想,绯颜安静的很,并无过多回应,只不动声色地向霓千丈点头一笑,继而看向水镜。   霓千丈被如此轻描淡写,颜面颇受伤。他一番愁绪万千之后,又拍拍另一侧的云隐,“实不相瞒,本掌门对陶翁他能否趟过无甚兴趣!” 云隐面上亦不露一字,只向他抱了抱腕,便继续向前望去。   见此二人都好不知趣,如此冷落于他,他回过头,“实不相瞒…” 正对上与自己对骂过不久的温丰予,他方想起此人乃是他十年不晚的仇人。他甩了甩绣袍,怒目狰狞,再无心说下去,只道了句,“哼”,便忍气吞声地回过头来。一时寻不得知音,无可奈何,只得看向水镜!   即便安然趟过三生池水之人,亦并非无欲无求,贪恨嗔痴景象全无者实乃少见。陶翁乃一界老当益壮、默默无闻、尚能饭否之老者。不止霓千丈,其余掌门也无心八卦,只不过并未向他那般张扬。   而当陶翁一脚踏入贪婪池水,水镜中的画面却仍使周遭寂静一片,片刻后景象渐渐清晰。他原本并无贪念,只因适才观摩了花千骨的前世,一番感慨,而后一时糊涂,贪念顿起…   只见画面中,陶翁信步深入芬芳之中,纵意观赏因白子画舞剑而飘下的落花。红紫丛中,忽有一香消玉殒的小苍蝇,映入眼帘。即便没了气息,那小苍蝇却顽强地伸展着四肢,壮丽而可爱。不知何时她被凉风卷入这花丛之中!陶翁垂目,拾起小蝇,“丫头,下一世你做我的徒弟吧!”   “他怎知那小蝇乃是丫头?好生奇怪!”   “雄蝇脚扑朔,雌蝇眼迷离!”   一时间熙熙攘攘,众人似是又提起了兴趣,期待着愈发激烈的好戏。只不过事与愿违,好戏适可而止。随后水镜再无波澜,没热闹可看! 陶翁除了贪恋着收一个称心如意的徒弟之外,再无他念!“果真毫无意趣…”众掌门叹了叹气。霓千丈甚是得意,心中暗道,自己的确料事如神。   而排在后面的轻水,嘴却撅得老高,心道,“陶翁他已经有我这个秀外慧中、万里挑一、明眸皓齿、风姿绰约、异想天开的徒弟,他还有甚不知满足,还去贪念着收徒?稍后趟三生池水之时,定要给他露一手,不然他还自已为是教得有多好?”   纵使陶翁在水镜之上大煞风景,令众人大失所望,然,下一个便是摩严,不知妙趣横生是否可从他那里找回来? 作者有话要说:  不好意思,同学们 ,此章很没意思。所以摩严烫过水后,先邀请众掌门趟一趟,再让师父大人趟,不知可好?   ☆、提前登场   纵使陶翁在水镜之上大煞风景,令众人大失所望,然,下一个便是摩严,不知是否可从他那里找回来?   自花千骨试炼过三生池水后,摩严已怀揣着焦躁许久。他满面气得通红,正费劲心力地思前想后,自长留创派以来,做得掌门的俱是根正苗红,家事清白,且更不必说掌门的师父。而今得知花千骨乃苍蝇所托生,岂不毁了子画的高洁?她又顺利趟过三生池水,除了前世不甚体面之外,并无其他过错。怎能轻易寻得借口将其请出长留?   他心中诸多算计,哪有心思去围观陶翁试炼三生池水?更未察觉到不知不觉竟已轮到自己!直到笙箫默忍不住提醒他,才恍然大悟时辰已到。既然规矩乃他所定,怎可肆意推衍?更何况他委实认为自己道心坚固,根基不凡,怎会有半点差错?他暗自蔑视台上盼着看好戏之众,恐怕你们不得机会了。倘或想看,只得另寻他人!   他迈着威猛而自信的步子,毫不犹豫的踏入贪婪池水。众人亦毫不犹豫的观向水镜。各派对长留世尊如何趟水亦无甚兴趣。他究竟是爱恨嗔痴、或是疯癫万象,又有何干?无人在意!   众人当真念着的下一位非白子画莫属,而等待白子画趟三生池,着实令人度刻如年。众人不得不眼巴巴的先随意看看摩严打发难熬的时光。   六界中的某些仙人,欲念多得一发不可收拾,水镜中便无法显现全部幻象!围观者只得将其中最强的欲望观赏之一二…   自成仙后,摩严少说也有千把来年未曾再试炼过三生池水。今日一脚踏入贪婪池中,顿觉万针钻脚趾,而脚趾连心,心中登时一阵绞痛。他竟不敢轻信脚下的触觉!他忙踉跄着后退上岸,看了看一旁负责急救的落十一,怒道,“十一,水中有些杂物,莫不是暗器,你为何不清理干净?”   落十一一脸无辜,“师父,弟子早已尽心尽力查过池水,水中并无暗器。更何况,池水清澈见底,若有暗器,也看得清清楚楚。不信,师父明查便知。”   见摩严推推搡搡,此时,台下又争议混乱成一片...   “世尊他明明是心里有鬼?他布置试炼三生池水,岂不成了请君入瓮?”   “也不尽如此!修仙之时戒贪戒得好不痛苦。修成之后,便可自此好生放荡一番。如今他已成仙千把来年,不知放荡了多少回合!如今积水成渊,恐怕贪念积累得硕果累累实属正常”   “只不过…他怎的还不快些趟?”   众人心急如焚,却不敢大骂。毕竟,他是白子画的师兄,骂狗亦要看师弟的嘛!然,还是有人执念颇深,急不可耐,这样耽搁下去,何时才能一睹白子画趟三生池水?   为了心中观白子画趟三生池的执念,霓千丈再难沉住气,终究以身犯险,豁了出去!他站起身来,向摩严大喊,“世尊,恕我等直言,本掌门与众掌门本无心唐突。只不过,一日光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,后面许多人正等得迫不及待!你不若早些趟,也好让他人赶得及!啊,如有冒犯,还望世尊海涵,见谅!事不宜迟,请世尊早些趟...”   听了霓千丈的催促,摩严心中虽不悦,又不好公然发怒。如此,只许自己放火,不许弟子点灯,岂不愈发明显?他两目皆圆睁,心下凄惨不已。若池中却无暗器,适才脚下的触觉作何解释?   许是自己因花千骨毁了子画的高洁,忧恚所致。思想“一刻愁添雪鬓毛”之句,岂非数乎?一刻添上贪痴亦在所难免!   他抬头道,“我仔细查看水中有无异样,只为后面之人求一个公平,实乃用心良苦。既水中并无差错,我即刻就趟。为防患于未然,他运行真气于脚下,再次踏入池水…   而此刻,白子画心猿意马,他似无心留意师兄接下来趟出如何景象。而只将目光扫向那个已趟过三生池水的小小身影。她好似感应到他的目光,亦转过头看向他…   此刻再次被他注视,却觉得他的目光不再冰冷,而是烫得自己的小脸好生滚热。她被他烫得蓦然心慌,只觉得心抖个不停。“师父为何又看向我这只苍蝇,他是内疚将我拍死,还是后悔适才的嫌弃抑或是生气?只是众人都盯着世尊,他却盯着我。如此下去,未曾被绝情池水烧伤,却被他的目光烫死,着实窘之!”   她抬起双手,散开五指,捂上红润的颊赤。只将视线指向摩严,不再看他,决定稍后再去探究师父那匪夷所思的目光究竟何解?   且说摩严有法力护腿,趟得虽不轻松,却也未受重伤,而水镜上的画面却势不可挡。众人虽本着消磨时光的心态,但还是拼了命地看向水镜…免得浪费了一路的劳顿,白来一场!   只见一白衣仙人手持一剑… 那仙人举世无双,芳华绝世,不是白子画是谁?难道老天得知大家等白子画趟水等得辛苦,才总令其在水镜上反反复复提前登场? 作者有话要说:  内个啥,摩严真磨叽,还未趟完...   ☆、绝情池水   只见一白衣仙人手持一剑… 那仙人举世无双,芳华绝世,不是白子画是谁?难道老天得知大家等白子画趟水等得辛苦,才总令其在水镜上反反复复提前登场?   由于霓千丈太过碍眼,温丰予不得不爬到座席之上,将头抬得老高,且踮起脚尖,仰观水镜。水镜之上已然夜幕,白衣仙人将剑舞得如镜花水月,万顷暮色茫然,却在他的剑光闪烁下映如白昼…   随后,水镜中现出另一场景。摩严在贪婪殿叹道,今昔正值良夜,是劝说子画听从高见的大好时机,而约定与他在此相候议事,如何全无他的踪影,莫非师弟爽信?又等了须臾,想道:“我约莫理会得了。我预约子画议事并非此时。只是,我已等不及了!不若我先寻得他,便可早些议事…”   他踱步出门,一路寻寻觅觅,终究在白子画舞剑之处寻得他。他嘀咕着,“与约定之时竟还早一个时辰!真乃刻长似岁啊!”   远看白子画,他舞得如行云流水。近看,却似风驰电掣。摩严在一旁低语,“若是旁人见了师弟舞剑,恐怕只能识得一白影穿梭流转。而吾师弟吾如何不认得?”   彼刻本不该打扰他,而为了让师弟早些与自己议此重要之事,他大喊道,“子画,不若你且停下来,稍后再练剑不迟。事态紧急,不若你我早些议事,早早打算!”   白子画闻听师兄提前到来,遂停了下来:“子画本打算随后去贪婪殿!既然师兄来了,提前议事亦无妨。不知师兄有何要事?”   “我又为长留永兴想到些许百年难寻之秒计… 不得不与你商议。如此,便可早早打算。待七杀来犯…便可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…决胜于千里之外”随后,只听得一个个形形□□的妙计从摩严那里脱口而出,纷至杳来…闲言长语如后浪推前浪般前仆后继….呶呶不休…   摩严尽可能快步地趟过贪婪池水,如咫尺的距离却被他趟出了天涯的画面… 直到他下一刻步入销魂池水,画面依旧连绵不断地意犹未尽。只可惜众人为盼得白子画,本就苦苦煎熬,而忍过水境之中这拖泥带水的贪婪画面,愈发困得不可收拾。险些垫着脚尖的同时,便睡了过去… 而为了心心念的后来之人,只得委曲求全继续忍下去…   然,是可忍孰不可忍!也有极其个别之人,奔溃得紧,不得不抱怨道,“原来世尊的贪念就是让尊上听其层出不穷地多嘴多舌… 好生无趣...他怎的趟得如此之不痛快…他倒是快呀!”   “是啊,世尊的追求真真是特别的…只不过…依旧是毫无可看之处!”   “人生四大才艺,吃喝,啊啊啊….还有赌…世尊他全部具备,不不不,是全不具备….自然要贪恋些迥然不同之事…实属意料之中…如此,便愈发无趣…”   摩严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,竟是对自己这般不屑一顾!这些人真不知好歹,怎能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?他怒气填胸填得积羞成怒,恨不得暴跳到台上好好教训他们一番,而自己尚未趟完…不得不权且忍耐!心道,“尔等道心不正之人,也有资格不屑于我。想我如此道行,又如何听不到你们的不屑。等我趟过之后,有你们这些人好看… 适才贪念无论真假,乃是为了子画,为了子画便是为了长留,为了长留便是为了天下,为了天下更是为了六界…如此高尚情怀,竟不值一提乎?倒是你们,道心不正…愚蠢之众,请你们来难道就只让你们不屑来了?岂有此理!”   下一刻,摩严踏入销魂池水… 一阵钻心之痛再次袭来。此刻,摩严恨落十一不得不恨得咬牙切齿。他本想着再次质问他布置得是否出了差错,转念又一想,“也罢也罢…贪痴本就相辅相成,不足为怪… 痴又如何?终归还是为了六界…”   果不出所料,水镜之上,摩严向白子画约莫讲过一席妙计之后。见他并未不耐烦,摩严他便得意的一脸白痴… 一路白痴到他趟完了贪婪池水。摩严他虽痛在腿上,却欣慰在心里。如此看来,我确是为了六界,才牺牲小我的贪痴… 为的就是他大爱的世人,乃至为了让那些世人不再贪痴…   摩严扫了扫台上不屑一顾的众人,踮起脚尖地早已追悔莫及,一个个收了脚,松散地坐了下去,耷拉着眼皮… 无人再透漏只言片语… 只剩下霓千丈垂头丧气的说道,“世尊就快趟完了,大家振作振作…”   摩严气得眼冒金星,“稍后再趟绝情池水,想必一切风平浪静,你们想不屑也再无不屑的机会了…”   他心下想着,自己眼看着便趟完了。不知师弟他趟三生池水之时,是否安然无恙… 孰料,当脚尖刚一触到绝情池水,一股腐心蚀骨之痛再次袭来… 心道,大事不妙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摩严他竟然还没趟完...连作者自己都看不下去了。不好意思,所以今日打算继续来着,让他赶快趟完算了...   ☆、以防不测   为以防不测,摩严特地为师弟白子画准备了几个烟雾球。若是他道心坚固,一切无妨。而一旦如自己所料,他当真略有些疯了,水镜中便会现出无法预料的画面。若是被人瞧见,总不好让外人对师弟指指点点。万一有差错,他便事先紧急捏碎烟雾球。如此,烟雾球爆破之后,水镜前即刻布上一层灰蒙蒙的结界,众人便无法得知画面之中是何景象!   而水镜上的画面又可提前出现在烟雾球之上,待其被销毁,一切只他一人得知。随后,他也好偷偷摸摸地劝白子画回归初心…   本是为师弟准备的烟雾球,不曾想自己踏入绝情池水,竟也感到难以形容的腐心蚀骨之痛!未等水镜之上的画面映入众人眼帘,心道,大事不妙。他急忙掏出烟雾球,将其瞬间粉碎。只听水镜前砰的一声巨响,烟雾骤然炸起…   即便猛猛地叠著精神,一些人还是因观看了摩严趟三生池,困得难过。失之桑榆,收之东隅,喜得摩严委实趟得过于拖沓,几人便侥幸偷得半刻清闲,或坐着或立着、闭着目便睡了过去。这才把强支撑的眼皮歇上一歇,却被一阵烟雾蓦然呛醒…   白子画向来镇定自若,临危不惧,并未在意这小小变故。与此同时,花千骨的心思亦不再其上,她屏气掩息,继续思考前世今生的哲理…师父的看法与东方的诡计…   一时间,席上惊醒的人咳声鼎沸,又是唏嘘一片。“究竟错过了何事?”   众说纷纭,令人不明不白,糊涂不已...   “世尊趟绝情池水时,意外爆炸…”   “什么?世尊爆炸了?竟如此情根深重?被绝情池水烧到爆炸?”   “非也非也!”   “啊,难道是绝情池水爆炸?世尊深情如深海火山般凶猛,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?绝情池水承受不住他,便全池覆灭,炸散了?”   “只是不知…世尊他…还安在否?”   “炸都炸了,哪有活着的道理…”   “好可惜….”   “谁说不是呢,整整一池的绝情池水…白白浪费了…”   “若是如此,岂不是白等了,池水都被他炸毁了?如何观看尊上趟水?”   “是啊,是啊…”心里云,真是炸有余辜…   摩严踉踉跄跄地趟过绝情池水,到了岸上,闻听席上一番胡言乱语与各种不屑,他气得晃了几晃,被烧伤的双腿险些支撑不住自己。他嘘了一口闷气,略为松动松动疼到发麻的筋骨,将双腿掩蔽后,方才从烟雾中钻了出去...   席上众掌门见到烟雾缭绕的摩严,果真安在,惊得目瞪口呆,未等他大喝,“众位静一静….”,便已静得不像样子…   众人心里再云,“既然炸的不是他,难不成真的…….绝情池水被他炸了…糟糕透顶…”   而不多时,迷雾消散,烟止云开,前方现出一轮完好水镜。水镜之下,三生池水亦安然无恙。颓废不已之众人这才又恢复了精神,为世尊连连拍手称赞,“好…”他终于趟完了…   本想着,令人望眼欲穿的时刻到了。白子画究竟是否如传言中所说,无情无欲?岂不是马上便见分晓!苦苦煎熬终有所值…   不曾想,摩严却大喊道,“我长留众人都将试炼三生池水,也适时让他人得些彩头。而后,我们便邀些他人趟趟三生池水?”   霓千丈不解道:“除了长留,恰恰众掌门都在这里,要到何处再去邀人?”   “邀的便是列位,霓掌门,不若您先请吧!”   霓千丈哪里肯趟,即便趟过之人都看似没事,而自己却不知功力压不压得住这水中的奥秘。纵使放弃观看白子画,让他万分不忍。而他更不忍自己去试炼三生池水…   他起身便要遁走,“我蓬莱有万分紧急之事,急得半刻不能耽搁,恕霓某不能奉陪到底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尊上他还要等一等... 至于摩严心心念之人是谁,只有他一人得知 :)   ☆、几近崩溃   他起身便要遁走,“我蓬莱有万分紧急之事,急得半刻不能耽搁,恕霓某不能奉陪到底…”   摩严一把扯住他,将他拉了回来,“霓掌门且慢走,三生池你非趟不可…   “为何非趟不可?”   “道心坚固之人,趟过三生池水后,武功修为都会大大精进。倘或趟水之时,把贪痴念头随即放淡下来,亦可让六根清净,道念滋生,趟水之后令人受用匪浅。你若是不趟,不知情的,或说长留慢待于你,或说你心存魔念,不敢去趟。无论如何,于蓬莱于长留都无甚益处。你若执意不趟,当真要置蓬莱置长留于此,成为七杀的笑话吗?”   霓千丈被逼无奈,即便这样走了,自己也将名声扫地。自己好歹乃蓬莱仙山之掌门,怎能轻易落他人口舌。不若且去趟他一趟,想以摩严之力,都可安然无恙,自己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…   他强作狰狞之笑,向众人抱了抱腕,“既然如此,我就暂且耽搁蓬莱急事,助你长留不失名声…只不过,急事一旦耽搁,蓬莱损失惨重,还望世尊牢记我蓬莱的牺牲…日后加以回报…”   霓千丈走到三生池旁,为了以防闪失,他不惜耗用百年功力护腿,方踏入贪婪池水之中。然,脚一没入,他还是被烧得死去活来,腿上的疼痛扯着心肺,令他忍不住呜嗷一叫。继而,他不得不东倒西歪地快步向前快速冲去…   这一冲却愈发要命,水火因此飞溅到他息之如命的面目之上,令他又一声吼叫。他心中大恸,腿上纵使烧出万般窟窿,怎抵得过自己如花似玉的面容现出一点伤疤?他不得不捂着脸,放慢脚步… 情不容你我,舍吾腿护吾脸而活!   众人仰望,水镜之上,霓千丈正对着一女子,“师妹,真的是你… 你原谅我了?你要的浮沉珠,尽管拿去…只要你不再离开我…”   众人诧异不已,“话说霓千丈他趟的不是贪婪池水?乃是绝情池水?”   “谁说不是呢?怪得紧,莫不是贪婪池水与绝情池水….被世尊他…炸错位了?   而随后的画面,却令人豁然开朗,“师妹,自你被我气死之后,再无人能做出似那般美味的鸡腿!你做的鸡腿真真是一日不吃兮,思之如狂… 师妹,不要走…师妹…”   “是贪婪池水没错…”除了一阵错乱的怀疑,霓千丈趟过贪婪池水,并未引起过多的波澜…   贪婪池水的灼痛已让他快要丢盔卸甲。即便他再狼狈不堪,也不得快速去趟。他忍痛再次使出百年功力护腿… 踏入销魂池水…   水镜之中,再现一重复画面,“霓千丈正对着一女子,“师妹,真的是你… 你原谅我了?你要的浮沉珠,尽管拿去…只要你不再离开我…”   席上又一片混乱,“啊… 难不成贪婪池水与销魂池水被炸得混在一起了?”   “且再看看…”   “师妹,自你被我气死之后,再无人似你这般眼光清明、私我美了!师妹,我孰与长留白子画美?”   “君美甚,白子画何能及公也!”再销魂的池水不及闻听此言的如痴如醉!霓千丈闻听水镜中师妹之言,忍着剧痛、又被烧了片刻,方不舍得向前移步、踏入绝情池水…   由于为了陶醉那句自己美甚,将腿烧得愈发增重几分。他不得不再耗费更多功力!若不如此,怎趟得过绝情池水?霓千丈一咬牙,但不敢跺脚,他使出五百年功力,快要倾尽所有,运于腿脚之上…   “不必看了,画面上出现的自然是他的师妹…”温丰予向众人边笑边摇头!   然,此刻水镜之上的场面却出人预料的一塌糊涂… 而霓千丈腿上的触觉却让他几近崩溃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争取不到白子画,今日不罢休...   ☆、嚎啕大哭   然,此刻水镜之上的场面却出人预料的一塌糊涂… 而他腿上的触觉却让霓千丈几近崩溃…   “画面上竟一无所有…平静如斯!”众人错愕不已…   “难道他心心念的师妹…?他对他的师妹竟毫无感情可言?”   “绝情池水于他毫无用处,原来他才是世上最绝情之人…”   霓漫天远远地望向水镜,心中诸多问题纠结不已,气得冷哼一声,随即转过身去,不再看他。 “爹爹怎可对娘亲毫无情义?这不是重点!重点是他这般无情,自己究竟何人所出?是娘亲还是他的师妹?”   众人再惊讶亦或是生气不已,远不及霓千丈的万分之一的心痛,“苍天啊!我的五百年功力就如此白白葬送、浪费在腿上…”他欲哭无泪,心疼功力…心疼得快要肝胆俱裂。原来,皮肉上的疼痛远比不过心痛啊!水镜之上无任何画面,那意味着绝情池水丝毫伤不到自己,而又为何用五百年功力为代价在腿上护上厚厚的结界?岂不是自找苦吃!   霓千丈颓废着踏上岸,一只脆弱而沧桑的手抚住胸口,他亦不知此刻痛的是心是腿。总之,他痛得快要失去知觉。转着残念又一想,自己一番辛苦岂能白费?他隐忍着无以伦比想要释放的神情,却竭尽全力不漏声色…   纵使失去知觉又如何,大仇不可不报。故而自己必需忍之再忍,不可让他人得知自己心中所念所痛!若是旁人得知趟水的烦难,不惜一切代价遁走,岂不是便宜了某些仇人,…哎,无论如何,也要让这五百年功力有所回报才是…   他再次运了运气,装作欢笑,却笑得狰狞无比,“趟过三生池水,好生清爽,好生清爽啊!温掌门,不若你去清爽清爽…”   看着他脸上的那一抹疤痕,温丰予怎能不知他在强颜欢笑,私底下忍得辛苦。而自己又不得不去趟… 既然霓千丈他活着出来,自己又能差到哪去?只不过本以为来了长留,便可以一览好戏,却不曾想天底下哪有便宜的好戏。以后切记不可再去轻易看戏…   他亦如霓千丈那般,动用百年功力护腿,方踏入贪婪池水,却仍被烧得惨重。水镜之上,他吐了霓千丈一脸酒水桂花糕…当日情景再次浮现!   霓千丈坐于席上,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!他努力支撑着疼痛的双腿,本预大骂,而又思想着就此将其骂走,显然为下下之策。他跌坐回去… 却气得显些晕了过去…   霓千丈强行振作精神,继续心急火燎地观望着水镜,盼望着他的不幸。贪婪池水中,温丰予被烧得愈发惨重!水镜之上,他竟如痴如狂地享受着自己吐了霓千丈一脸酒水桂花糕之后的场景…   见此情此景,霓千丈再难忍住怨气!他还是字不成句地大骂了起来,“你….好你个姓温的…我…我…你…”眼见着他将要踏入绝情池水… 自己此刻去扰乱他,岂不前功尽弃!且看他如何耗费五百年功力再骂不迟…   绝情池水中,有了霓千丈的前车之鉴,温丰予亦安然趟过,却只空耗费了百年功力…他踉跄迈上岸后,虽痛得不能自已,比起霓千丈,却是不幸中的万幸!他心满意足得一笑… “霓掌门,承让了!”   霓千丈指了指温丰予,却气得哮喘起来,不能再吐出一个字!无法诉说此刻的悲哀,他平生第一次当着众人,嚎啕大哭起来…   伴着阵阵因烧伤而起的吱呀乱叫,与次次前车之鉴,除霓千丈一人痛哭流涕之外,余下众掌门终究一一趟过,虽被烧得乱七八糟,却也全无性命之忧…未曾再有人流泪…   虽盼得举步维艰,含辛茹苦,他们终究不虚此行,盼到了白子画趟三生池水。而此时此刻,却无人再有力气踮起脚尖翘首观望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说好了不到白子画,今日不完的,那稍后继续   ☆、先行一步   虽盼得举步维艰,含辛茹苦,他们终究不虚此行,盼到了白子画趟三生池水。而此时此刻,却无人再有力气踮起脚尖翘首观望…   如此紧张时刻,众人强忍住烧伤之痛,一个个捂着胸,揉着腿,除了白子画与水境,脑袋里空了一切…只怕这样的忍耐太过执着,前不见古人,后不见来者!然,若是水镜上有些许动静,哪怕是丝毫画面,即便烧得再惨,忍得再苦,依旧不虚此行….   摩严抿唇拧眉,面色愈发紧张。自己已没了烟雾球,若是师弟再有差错,恐无法护其周全!他功力深厚至此,三生池水想必无法伤他过甚!而倘或他趟出于情于理不和的画面,该如何是好?事到如今,只得祈求他道心依旧!那日他御剑飞行的疯癫之状,最好是自己的错觉…   见已轮到自己,白子画并未迟疑,一如既往走得云淡风轻,镇定自若。他步伐矫健地踏入三生池水,与花千骨颇为相似,在贪婪池与销魂池中,白子画不漏声色,水镜之中亦不见任何异动…   众人难免失望落魄… 心中念叨,“尊上啊,你怎可让大家如此失望而归?当真毫不留情面?”   而提在嗓子眼上的心却依旧不肯轻易放下来。绝情池水是最后的可乘之机,哪怕只余一线希望,仍不能轻言弃之!一个个祈祷着尊上好歹留下些痕迹,莫要让大家这般伤痕累累,空留遗憾啊!   然,看白子画面色平静坦荡,似乎盼不到想象的异动,奇迹恐不会出现了!众人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,本想着就这般死心吧!而当他踏入绝情池水之中,眉头却轻轻一蹙!被他如此一蹙,再难踮起的脚尖在这电光火石的关头,均纷纷忍着难以想象的剧痛,一一踮起…   一时间,众人的心中又燃起希望之火!一双双眼睛再次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镜,快要望穿秋水!而随后,白子画只将视线扫了扫坐于台上的花千骨!   花千骨亦抬头望他,感到师父的神色似微微震惊,却随即恢复了冰冷… “此刻,他为何又望向自己?难不成他发现了蛛丝马迹?怀疑自己趟绝情池水之时乃蒙混过关?即便自己趟过之后,并无大碍,而彼刻的惊讶神情又怎瞒得过他的眼睛?”   花千骨胡思乱想过后,却见他已安然趟过绝情池水!师父他丝毫未损,而水镜之中从头至尾,亦毫无动向….   霓千丈看着渗出血的脚趾,难以控制最后一线希望亦破灭时的雪上加霜。他不得不任由自己跌坐下去,只管去擦拭因悲痛欲绝而纵横的老泪!一切的一切全然白费…白费了…   见师弟趟过三生池水,摩严得意地快要纵身跃起,终究因双腿伤痛过甚,立于原地跃不起来,心中却怒放着鲜花,思想着,“子画,此次趟三生池水,全是为了你…为了长留啊!看你道心依旧,师兄受再多的苦痛,也便痛有所值了!”   由于太过兴奋,摩严竟忘记了自己的疼痛,乐不可支地走上前去,“子画,先师他果真没有看错!你道心这般坚固,的确是长留掌门的不二人选。你也看到了,众掌门趟三生池水之惨状,上上下下竟这般乌烟瘴气!而如今,护长留永兴、守六界安宁…就只得全靠你了!”   “师兄,我累了…先行一步…剩下的,就由师兄全权负责…”   “也好,也好,师弟为众掌门,为各派操劳,劳心伤神,应早些歇息,不宜久留。你且放心去吧…”   见师父转身离去,花千骨心中一阵凄凉,师父他无欲无求,水镜之上并无任何画面本不足为奇,而自己为何却倒象醉酒似的,丢了魂一般…   想起当年光景,即便他不肯承认,师父终究为自己留下绝情池水伤疤!再看看目前形状,心中万种凄凉,自己究竟还再贪恋些什么?   魂既已丢了,她哪里还坐得下去,混混沌沌地走了出去… 去寻丢掉的魂魄,而竟不知魂在何方,该寻向何处?   众人纵使失落,该放下的终该放下。一个个不得再去理会白子画,或是趟过之人,只把目光转向后来的场面…   唯有东方彧卿在远处轻声冷笑,“白子画,你瞒得过水镜,瞒得过整个六界,却唯独瞒不过我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艾玛,可累得不轻,终于让师父他趟完了!   ☆、千杯已醉   唯有东方彧卿在远处轻声冷笑,“白子画,你瞒得过水镜,瞒得过整个六界,却唯独瞒不过我…”   依摩严看来,试炼三生池水最多只需三日。不曾想,拖泥带水的何止他一人?而原计划三日便可了断此事,竟被离奇般地拉拉扯扯,直到月余之后方勉强告一段落…   部分弟子不但被烧得惨不忍睹,且被扫出长留自不必说,剩下的亦被烧得愁眉苦脸,鲜有安然无恙的。此伤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!众弟子所受之伤或轻或重,难免被摩严大呼小叫地训斥加鄙视几番!   而此中却有二人如花千骨那般毫发无损,他们便是长留的新进弟子朔风与蜀山大弟子云隐… 朔风本是块不为瓦全的碎玉,眼下无情无欲,三生池水自是伤不到他!而云隐向来将功名利禄、含情脉脉看得云淡风轻…   说起云隐,不得不提花千骨继任蜀山掌门时机已到。云隐本打算着试炼三生池水之后,过些时日再来迎接花千骨到蜀山!不曾想光阴竟被拖拉到这般地步!如此,也省得他来回折腾… 仍不枉是一桩快事!   这一月以来,白子画极少露面,云隐不得不向露面不穷的摩严请示此事。而摩严正为如何将花千骨请出长留焦心,险些茶饭不思。正辗转反侧得不能不已,反被云隐提示,方意识到自己为了长留操劳过度,竟忘记天上本能掉下馅饼!此事无需自己再去寻得妙计,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…即可!   得此天赐良机,摩严欣喜若狂,迫不及待地便要与白子画商议,而又怕夜长梦多,恐多生变故!不若强忍到云隐将带花千骨离去,辞行的前一刻,方通知自己的师弟不迟!   又煎熬了度刻如年的几日,摩严终守得云开见明月,他乘兴向绝情殿走去… 一路迷花眼笑,好不畅快!   自试炼三生池水之后,摩严见师弟道心坚固,已大大放心,多日再未造访绝情殿!然,于他来说,此日乃花千骨将远离长留的大喜之日。想必此时通知师弟,他亦不会违背天命…   毕竟清虚道长的占卜之术高超地六界皆知,如他所言,只有花千骨才能免蜀山灭门之灾!而花千骨即刻便要启程,自己也不好再去隐瞒于他…   摩严眉飞色舞地踱到绝情殿,却见白子画正在自斟自饮。与他相识千年,深知师弟向来千杯不醉。而一旁的场景却让他骇然不已,四周竟放了五十多个酒坛,都已被他一一饮光。即便他酒量再深,怎承受得住如此多的忘忧酒?   摩严忙劝道,“子画,不要再喝了!师兄知道你酒量深不可测,向来不醉!而忘忧酒的酒力却不容忽视。再者说,花千骨正收拾行李,即刻便启程去蜀山接任掌门!既然你们师徒一场,你去辞行也理所应当!”   得此消息,白子画放下酒坛,似乎并不震惊,心若止水的说道,“我已知道了!师兄大可放心,我去辞行便是…”   摩严见白子画并无丝毫反对之意,便决意真的放心不已地离去。“也罢,我此刻先回贪婪殿…”   他刚走几步,还是忍不住再次提醒白子画,“花千骨继任蜀山掌门乃清虚道长遗嘱。既然大家都顺应天意行事,想必定会助蜀山振兴,保六界无事,如此我也便放心了…”   说罢,摩严仍觉得好似依旧忘了什么!他放眼四下,仔细收走全部剩下的酒坛,方当真转身离去了…   云隐正在殿外等候花千骨,见到白子画,忙抱拳施礼,“蜀山云隐拜见尊上…”   白子画只向他微微点头,并未多语,便向花千骨的寝殿走去…   到了她的屋外,他心下想的是...敲了门,再进去!而手上却一把将门推开,方意识到自己尚未敲门...   为何双手竟不听使唤?难道千杯已醉?而自己从不知酒醉是何滋味?此刻的不由自主莫非便是传说中的醉酒?      ☆、谁是师父   到了她的屋外,他心下想得是敲了门,再进去!而手上却一把将门推开,方意识到自己尚未敲门!为何双手竟不听使唤?难道此刻已醉?自己也从不知道酒醉是哪般滋味?此刻的不由自主莫非便是传说中的醉酒?   自从试炼过三生池水之后,花千骨便未曾再见师父前来找她。而后,她想去找他,却亦诚惶诚恐怕他心里怪罪。远远地望着那个白衣飘飘,芳华绝世的清冷背影,他只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喝下一坛又一坛的忘忧酒。这样的他让自己愈发不敢接近!或许他真的是看出自己趟绝情池水时的破绽,而此刻,他正恼着自己的不知羞耻吧…   某一瞬,倾慕,相思,忏悔,悲凉… 万味杂陈的前生记忆从心底油然而生,扩散开来!浮生若梦,静如止水,总有种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之感!   如今身份诡异,师父在看破自己心思不再纯良之后,不似上一世那般劝自己念清心咒,或是放下杂念… 而他除了偶借酒消愁,又能拿自己怎样?   远远地望着他,每次将忘忧酒倒入口中,却痛在她的心里!几次锥心入骨,她情不自禁竟要冲上前去夺下他的酒坛,跪在他的面前,大哭一场去忏悔,“师父,小骨知道错了,小骨再也不敢了!”而她却拼命地压抑住随时将要炸掉的内心,终究未曾开口…   而情不能自已,谁曾知晓欲哭无路、欲逃无门时,情绪控制起来的烦难?她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劝说着自己,那么多年的朝夕相伴,怎不知师父他不会喝醉?既如此,喝再多又有何妨?不若就让他好好地喝,或许如此,他便会少恼一些…   五月鸣蜩,六月精阳,今日正值春末夏初,也是与师父离别之时!绝情殿外,天色正暖,既无春寒料峭,亦不炎炎浮躁。而此刻不知哪里来的寒气直侵入骨,令她浮躁不堪!   云隐已在外等候多时,花千骨亦收拾妥当,二人早该启程。而她不敢相认的师父却依旧喝着他的忘忧酒!她不忍亦不愿向他辞行,几次鼓起勇气,向师父那边走去,只远远地望到他的背影,便又情不自禁地退了回来!   因依旧怕他,不辞而别于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。而毕竟那时的不辞而别,她还在绝情殿。而今日的不辞而别,她将去千里之外的蜀山!今日一别,不知何时才能相见?从此人海两茫茫,当真要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去吗?只是不知,是否自己不在绝情殿了,他便真的不再恼了…   如此反反复复地思来想去,反反复复地退来退去...此刻,她又忐忑不安地退到屋内磨磨蹭蹭,准备着再一次出去找他!   花千骨在屋中游移不定,却见师父突如其来地推门闯入,本准备好了千言万语与他说!而犯了错的自己又有何脸面再去诉说对他的依依不舍?   她抬眼怔怔地望着他,有些慌张而茫然地不知所措,想了几个时辰的辞别之语竟不翼而飞,“我…我…”她欲哭无泪,我为何一句话也记不得了?正不知如何继续,师父却开了口!“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?”   原本只是猜测,见他竟这样问,花千骨惊地一阵颤栗!师父他果真看出自己趟绝情池水时的破绽!不过,却不知他是否会怪罪东方在暗中使诈?此事因自己心存不耻之念而起,又怎能连累他人!   早已胡猜乱想了许久,而此刻当着他的面直视这个问题,她却愈发心慌撩乱,支支吾吾地不知该作何解释,“东方他…只是…只是…”   “你的师父叫东方?”      ☆、窒息醋吻   早已胡猜乱想了许久,而此刻当着他的面直视这个问题,她却愈发心慌撩乱,支支吾吾地不知该作何解释,“东方他…只是…只是…”   “你的师父叫东方?”   花千骨又一阵错愕,不知他为何这样问,怎的将师父与东方联系到一起?但还是解释到,“不是的,不是的,东方他只是我的朋友,不是我的师父!都是我的错,我知道错了,你不要怪他,不要怪东方!”   “你哪里错了?”他醉眼朦胧,眉宇间似是藏着无尽的酸楚,却问得声色俱厉!师父这样痛苦的神情,也只有在七杀时才见过。那一刻,他生生刮去绝情池水伤疤的情景还历历在目! 蓦然回首,却依旧心痛不已…   而此时此刻的他也似那般痛苦吗?或许也难怪他!作为长留尊上的师父,自己非但不争,无法趟过绝情池水,却不敢坦然面对世人,竟当着他的面企图瞒天过海!不曾想,这一切竟让他痛苦到这般地步!   她惭愧地低下头,懊悔莫及,“我趟不过绝情池水,我不该…不该…瞒你!只是,只是…东方他担心我….因他担心…我…出事!所以…所以…才帮我… 他不是故意隐瞒长留的… 一切都是我的错,与东方无关!你千万不要怪他!”   她的生命中竟有那么多出乎意料之人,虽让白子画诧异,而他却并未过多在意她对东方的辩解,只是继续问道,“你的师父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么?”   他向她渐渐逼近,近到冷酷的气息毫不留情地拂上她的面颊,仿若绝情池水般可顷刻将她伤到腐心蚀骨!他灿若星辰的双眼因醉酒而愈发迷离,却明亮如斯,刺得她一如既往地胆战心惊!他像是能洞悉她所有的不堪心思,而她已无处可避!   除了鬼,她最怕的依旧是他。而此刻的他目光如炬,冷得令人发指!眸子深处隐藏着顷刻间便可将她粉身碎骨的怒气,更让她吓得惶惶不安到了极致…   她再无胆量在他面前胡言乱语、说半句谎言,浑身早已抖作一团,她毛骨悚然地颤声答道,“是的,师父…对我…很重要… 是我…生命中最重要的人!”   答完这句,她不敢看他,随即将脸朝向一侧!却不曾想下一瞬被他一手强行搬回!她又吓得一阵寒颤,仿佛闯了天大的祸事的小孩子!即便自己说了实话,无论如何忏悔,而对就是对,错就是错!事已至此,如何弥补才能令他满意?   她头皮发麻,手足无措地闭上双眼,意识到师父极有可能要狠狠地责罚自己!她别无他法,只管怔怔地抖个不停!纵使如此凶多吉少,而她却被他的威严震慑得不敢逃跑!她立在那里,任由师父手持自己的小脸,热血如惊涛骇浪般拍打着心肺轰鸣不止…   而他却不曾怜惜她此时的胆怯,伸手抓住已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的小脑袋,蛮横地吻上她的薄唇…   本就提心吊胆,意料到他会大义凛然地惩罚自己没错,即便名义上他好似是她的徒弟,而他却会用师父的方式去管教她!万万不曾想到,他的惩罚竟还是令她出乎意料…   这样的师父丝毫谈不上不温柔,确切地说,好似凶神恶煞,让她不得不想起青面獠牙的厉鬼,如火如荼地咬得自己难过非常!此刻的她不是甜蜜,而是不安到快要魂飞魄散…   屋内本是封闭,周遭围得尽是墙壁,而被他这般惊吓一番,总觉得四处阴风阵阵,再不遁走,恐怕尸骨全无…   她下意识地拼命挣扎,而却抵不过他万分之一的力气。与此同时,可以呼吸的气息全被他抢夺了去!加上无法形容、不断袭来的畏惧,下一刻,她真的便要窒息晕倒。再得到不一丝游移之气,她真的要没命了!   自己能死在他的手上,死不足惜。只不过,不知这般离奇而亡,算不算得上壮烈!脆弱到如此不禁风吹雨打,会不会给他丢脸!自己脸面可以不要,而连累了师父该如何是好?   想到这里,她决定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生命。她拼劲了全力,再次去抢夺几乎被他占有得水泄不通的余气…   而师父他当真还是半分不让,一点点也不留给自己!鼻孔被他扭曲的吻折磨得使不上力,而用口负隅顽抗得深吸了几次,除了可以干咽的口水,却什么也没有。   事到如今,自己还有救吗?她噎噎哽哽地边哭边被师父继续恶狠狠地吻着:“呜呜呜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内个啥,献上半段令人崩溃不已的醋吻,不知可曾有人崩溃   ☆、诗歌小剧场   霓求腿   有一鸡腿兮,吃之不忘。   一日不吃兮,馋之如狂。   霓飞六界兮,求吃鸡腿。   可叹师妹兮,气死西墙。   吃一鸭腿兮,聊慰胃肠。   无奈鸭腿兮,难比鸡掌。   愿得一梦兮,携腿相将。   梦无鸡腿兮,使我沦亡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诗歌格式原文参照司马相如的凤求凰... 此为临时穿插诗歌剧场,用于解释说明为何霓千丈那般执着于鸡腿,竟在贪婪池-水镜中出现。非正文,正文继续更新中....   ☆、时光慢走   事到如今,自己还有救吗?她噎噎哽哽地边哭边被师父继续恶狠狠地吻着:“呜呜呜…”   她的头脑时而空空如也,热血随之全部涌到面上,令她的小脸红晕一片。下一瞬,血液又波涛澎湃地冲入脑中,令她的面色苍白如雪!眼看着她窒息到了娇弱膏肓的地步,他却还是视若罔闻…   不知为何在这小小的寝殿内,她竟能感到哪来了风雨雷电!只觉得耳畔边狂风呼啸不止,全身脆弱得如同一块琉璃,不被狂风吹散,也终将被雷声轰响震得粉碎!  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危在旦夕?可惜此时恍恍惚惚,有太多事想不明白!纵使迷惘地一往而深,可她还能意识到真的不能死,不可以放弃,不要任由自己沉睡!若这般死去,尚有心愿未了… 在此关头,自己需快点醒过来…快些清醒!   而他正紧紧地挟持着她的后脑!她越想清醒,却愈发思想困难!他似是有释放不尽的怒气,竟听不到她的半点虚弱之声,看不到她再不禁盈盈一握…   平日风度优雅的师父,竟这样目空一切,丝毫不肯怜香惜玉!她好似就这样虚弱了好久好久,而他依旧横眉怒目、口若悬河、一丝不苟地吻着她!蛮不讲理地占有着几近所有的游移之气。   往往一息奄奄的时刻,有些人、有些事难以放下。而她被他吻得这般神智不清,竟需要拼命思考究竟为了何事才心有不干?   朦朦胧胧中,不知何时被他的大手拦在怀中,背后抚着熟悉而又抓狂的温暖!这一瞬的安慰,才使她灵台微微清明,分明只因对他的难舍才不干…   即便惊惶失措,纵使足趼舌敝,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她蓦然瞪大双目,拼尽所有,想要去偷望他最后一眼…   面前这个如此张狂不羁的他,真的是高高在上的师父,六界敬仰的长留上仙吗?为何此刻…他的神情竟能如此矛盾?纵横霸道却又无助到了极至!昔日令人惊心动魄的面庞竟被自己气到这般匪夷所思的地步?   他的责罚半分不留情面,所以她才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,甚至要月魂漓殇!师父他欺人太甚,而自己却突入其来地对欺人至此的他心疼不已…   一闪念的不忍让她情不自禁地放弃挣扎,死就死吧!或许自己拖累他太多太多,如若死在他的手上,当真可以偿还…   而当她真的放弃,决定舍身取义的时刻,他竟也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!他睁开了眼,四目相对,她像是被雷击了一般,忙将目光躲闪!而他却仍挟持她的小脑袋,全神贯注地望着她!   许久不得呼吸,本以为就这样憋到大限将至,不曾想竟侥幸被他释放!刚从师父的虎□□着出来,眼下如旱地之鱼重新得到可活命的泉水,当真来不及多想其他!她迫不及待吸着气,十万火急地挽救差点告急的自己…   随即舒缓过来,她方有了各种知觉!她头昏、口痛、耳忙,脚乱,心跳急速飙升到了快要蹦出喉咙的地步!她低下头,不敢被他再看下去,下意识地想挣开那个前一刻将要吻死自己的人!   而不知为何,什么东西依旧扯着自己,一丝不松。耳畔边冰冷的气息震得嗡嗡作响!顷刻间,她又被他拉了回去…   小小的身子被他拥入怀中… 她再次抬眼望他,他的眼神那样伤感不已,有种撕心裂肺的矛盾和痛苦隐藏在眉宇之间… 她清楚的意识到此刻的情景就如在七杀殿一般… 不知何时定会被他推开…   而相拥短暂,世俗高远,那一刻,她只愿这样依偎着他!摩严不在、李蒙未来、而晨光好似被禁锢在原点.…不再消逝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艾玛,时间匆忙,竟然还有故事未写完,就要出门!   ☆、缓急轻重   而相拥短暂,世俗高远,那一刻,她只愿这样依偎着他!摩严不在、李蒙未来、而晨光好似被禁锢在原点.…不再消逝…   花千骨早已收拾妥当,让云隐师兄在外稍等,待她与白子画说几句话,便可与他一同御剑飞往蜀山。他遂呆在原地稍等了片刻,却不见花千骨前来…   云隐乃志诚老实忠厚不已之人,不以久等为事。于是,他又久等了好半响,仍不见花千骨的踪影!他依旧毫不计较,任由自己坚持不懈地等下去…   然,就在此刻,李蒙急匆匆走来,面上现提心吊胆之状!见云隐竟还未离开绝情殿,惊奇不已,“云隐师兄,你尚未与你们掌门启程?难道不急着赶路么?”   李蒙为何在此又出现?此事说来话长!于摩严来说,今日乃花千骨离开长留的大喜之日,又正值他腿上贪婪池水、销魂池水、绝情池水三处伤疤渐渐复原,长到一处,分辨不清之时。   摩严离了绝情殿之后,到了贪婪殿!他不免喜气洋洋一番,而接下来却不知如何心醉神迷是好?瞥了几眼从白子画那处提回的忘忧酒,一时来了主意,不若庆贺两重之喜,饮酒尽欢!   摩严在树下石桌上,排布好一席佳肴,自斟自饮自开怀,好生其乐融融。而一坛忘忧酒下肚,便略有些醉意,难以控制想要侃侃而谈自己对长留永兴的高见,便不再恁般其乐融融了!   再者说,如此大喜的日子,独饮显得不十分和谐圆满!不若邀两位师弟对饮,顺便向师弟嘱托些长留要事,岂不就和谐圆满了?   于是,他便差了落十一,命他速去销魂殿请笙箫默。而想此刻,白子画辞了花千骨之后,或许在哪里悟道练剑。李蒙对绝情殿地形颇为熟悉,寻得师弟白子画也较之容易。如此,不肖多时,师兄弟三人便可三尊议要事了!   想当初,李蒙亦被差去寻白子画到贪婪殿议事。那日,正赶上师徒二人在外共同装睡。于是,他便在白子画寝殿外等候许久,不仅吹了整夜冷风,还被摩严暴跳如雷地大骂了一顿。如今想想那顿劈头盖脸的怒骂,仍心有余悸!如若此次再办事不利,不知世尊又会斥责自己到何种地步?   他匆忙而又忐忑不安地来到绝情殿,祈祷着莫要有何闪失,要早早寻得尊上才会不负世尊之命!故而,当他发现白子画寝殿内无人时,已然心下惊慌,手酥脚软!他快步冲到书房、剑阁、塔室、院中、四处拼命地寻了几番,并未寻得白子画,却在绝情殿碰到耐心等候的云隐。   云隐见李蒙问起尚未启程之事,不慌不忙地答道,“不急,掌门她虽行装收拾妥当,但尊上适才到掌门屋中辞行。蜀山一行,天高地远,想必她有许多要事嘱托尊上,也在所难免。”   李蒙以为尊上师父早已离去,并为想到尊上会在她的寝殿处。从云隐那听闻尊上所在,便要急速去找,却被云隐拦住,“你若有事找尊上,不若在此与我一同等等,待掌门嘱托之后再去不迟!”   李蒙见云隐竟如此不急,而世尊那里却急于付命,自己已急不可耐!他不得不劝云隐道,“听闻尊上早早就来辞行!尊上师父虽有要事嘱托,却早已嘱托了许久,而世尊却有更重要的要事要急于嘱托尊上。我受世尊之命,不得不去请示尊上是否要先去世尊那里听世尊嘱托,或是留下听尊上师父嘱托完毕再去听世尊嘱托!不仅世尊之要事十万火急,而想蜀山掌门继任之事,也丝毫不容耽搁,所以你我二人切莫再等了,应即刻便禀明尊上!”   云隐想了片刻,李蒙所言虽不知有理或是无理,接任掌门之事的确如他所言不可太过耽搁。若一路相安无事,顺风顺水,再耽搁耽搁倒也并无大碍!而如若路上有何差错,不知何时方能赶到蜀山,岂不误了清虚道长的遗命。   遂答道,“那你我二人便去请示尊上…”   ☆、隐约迷蒙   花千骨恍恍惚惚地任由师父抱着自己,仿佛倚在芬芳无限的峭壁上。明明有机会爬到安全之地,她却因不忍身旁眷恋无比的清香萦绕,放弃了最后的力气,或许下一刻便会体力不支,再难抓住他,掉进万丈深渊…   时光不会为了谁而真心静止,只是会冷漠地慢慢飘散!也没有人可以永远倚在峭壁上不掉下去!纵使她如痴如醉,却有一种如坐针毡之感!看似宁静的相拥,实则随时都要被无情地打破!这就是无法打动的六界,不为仙存,不为魔亡!   她不由得眼角发涩,留恋着他的温暖,又等着冰冷的残酷到来!她心中纠成一团,只是不知,是否为一切做好了准备,被师父推开的那一刻,便不会心碎...   倚着若即若离的师父,她又慌又怕,又冷又暖,百味杂尘折磨着内心,碰撞在一处轰炸个不停,偶又听得敲门声随着李蒙、云隐的声音亦响了起来,“启禀尊上,世尊邀你去贪婪殿议事...”   “掌门,你在里面吗?不知你准备妥当没有,我们可以启程吗?”   闻听外面的声音,花千骨双眼无奈地闭上、复又睁开,心中的轰炸声瞬间熄灭!她羞愧而紧张地低下头,该来的总会来!即便他们不来,约莫着师父也是时候该推开自己了!下一瞬,便是随之而来的心胆俱裂。自己怎样都不值一提,只是不知心碎了的自己还能为他做些什么?或许不若先推开他,为他省去一些麻烦?   这样想着,却难以下手!自己哪里忍心去推他?转念又一想,麻烦就麻烦吧,师父他武功那样高,麻烦过后又能耗费他多少功力?而若是被他推开,又要肝肠寸断!   到底是自己先推、还是留给师父先推,着实令她矛盾万分!这种矛盾因着敲门声未断而演变得越来越激烈。正激烈不已的时刻,他已轻轻送开手!   竟没有被他推得远远的,花千骨一阵惊诧,一阵知足!忙自觉地退了几步,到了该去的距离,方停了下来。只是此刻的气氛依旧错乱不堪,不知如何向师父开口?更重要的是,不记得之前到哪了?一切因何而起?   她不敢向师父开口,亦不敢看他,只得向外面的访客先开口,“内个,云隐师兄...时间被我一不小心耽搁了一下,让你久等了,但目前已经收拾妥当!”   “掌门,若是如此,那我们便起程吧...”   花千骨打开房门,二人见了白子画,忙上前施礼!适才张狂不羁的他,倒也恢复了沉着冰冷!他对李蒙说道,“我已知道了,随后便去贪婪殿,你且先退下吧!”   “弟子遵命!”李蒙边退边纠结,既然自己已禀报完毕,尊上又许了稍后便去贪婪殿,便已不辱使命。为何总觉得还要被世尊大骂?此直觉是何道理?他想来想去,终于悟出道理!   若是尊上他还有其他事,未能及时赶到贪婪殿议事,世尊自然会大骂自己!而即便尊上稍后及时赶到贪婪殿,待世尊得知他辞行竟辞了如此之久,依旧会大骂自己!虽已禀明尊上世尊邀他议事,而他何时到贪婪殿并非自己可以控制!而世尊却会大骂自己为何不能控制得当!他叹了叹,悟出来又怎样,还不是难免会被大骂?   搁下李蒙如何继续纠结不提,云隐早听闻花千骨不会武功。便不计较地向她说道,“掌门,蜀山路途遥远,步行起来多有不便!不若你我共乘一剑,也可不耽搁行程...”   花千骨已然偷偷学会御剑,但在师父面前不好张扬,恐漏出偷梁换柱的破绽!她只好应允道,“那就有劳云隐师兄了。”   云隐再次向白子画施礼,“尊上,蜀山掌门继任之日将到,那云隐便不再叨扰,与掌门先告辞了!”   见白子画不漏声色、未置可否,云隐向来闻听尊上清冷孤傲,只当他默许,并未计较!她向花千骨伸出手来,预拉她共同御剑...   再难舍难分,终要离别!只是此刻,却因适才的混乱愈发难以向他启齿!花千骨不忍再看向师父,心中惆怅万千!或许就这样踏上行程,与他视若不见,不辞而别,是唯一的选择...不然,又能如何?自己哪里还剩下半分勇气向他辞别?即便辞别了又能怎样?此去经年,纵有千言万语,待与何人说?   她只是伸出小手,预要拉云隐师兄的手,踏上他的宝剑...   不曾想,手上却触到一冰凉之物。突如其来,另一柄剑挡在云隐面前,被塞到她的手上!   她因不敢看他,尚未明白过来,却听师父从背后说道,“你想要什么,你说就是了,又何必偷偷摸摸…”心中一惊,她立刻转过头,却见他已丢下断念,冷冷地踏步离去...   花千骨手持断念,惊慌未过,又一阵茫然不已,随之一阵心酸难耐!她怔怔地望着那个自己最熟悉的白色背影,渐渐在视线中隐约迷蒙,直到模糊不清...   有太多的事她想不明白,而他身上亦有太多的情愫她看不清晰!她永远都不知道,师父还是那个师父!他喝了忘忧酒并不会醉,或许她的离开才让他真的醉了...   ☆、颠倒众生   话说自趟过三生池水之后,众掌门大都受了重创!尤其是霓千丈,自回蓬莱后,便派弟子到六界乱投医,到处搜罗补品,希望可将腿伤聊补一二。   又听蓬莱一长老所言,吃什么便补什么!为了让腿伤尽快好起来,他不息一日生吞活吃二十多只鸡腿!而鸡腿的味道远不及其师妹的厨艺,他仍忍痛食之!腿伤不见好转,身体却马不停蹄地肥胖! 肥胖之后,受伤的腿渐渐支撑不住他的重量… 反而愈发疼痛不已!   其他掌门也未好到哪去,温丰予虽较之霓千丈而言,乃不幸中之万幸!而为了不让双腿烧之殆尽,亦耗费了三百年功力。回到玉浊峰后,终日为那耗掉的功力而心碎,竟碎到了几近崩溃的地步!常夜不成眠,噩梦不断,日渐憔悴。玉浊峰长老道,此乃心病,需剧烈的心里支撑,方能转好…   长老们遂做了一副霓千丈的画像,温丰予整日向画像吐口水!积攒的口水越多,吐的时候便愈发痛苦淋漓,心病亦好转的越来越快!而一日不慎,由于积攒的口水太多,不慎落入喉管,呛得一发不可收拾。他的心病虽见好,却又得了气管之疾!作为一仙人,本不该酿成疾病。而三生池水的攻击过于猛烈,连日的心病又使他衰弱了何止几分,再加上耗费掉的功力,这一而再,再而三的打击,便至他于此…   况野天从长留奸细尹上飘处得此消息,便意料到各派均悲哀的一塌糊涂,拼了命地赶回七杀,通知护法单春秋。单春秋亦欣喜若狂,此事不容耽搁,趁火打劫要尽快!他迫不及待地去寻找那个他一心想要倾注洪荒之力于其体内的人…   一人正端坐于梳妆镜前,此人着一袭黑色衣袍,墨色长发披于袍上,但看那颠倒众生的华丽背影,便可知此人只需回眸一笑,便可迷惑无数世间男女,飞禽走兽,妖魔鬼怪!此人不是旁人,正是六界最美,妖娆万象的魔界圣君杀阡陌!   他今日正为发饰发愁!这天地间,对手难求!他独孤求败了许久,着实盼望着何时方可酣畅痛快地打斗一番!而六界唯一可以与其打斗无数个回合的便是白子画!他早想找白子画打个天翻地覆!武功上胜败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色相上要让白子画输得心服口服才是!若要外观上压过他,必须要有个强于他的发饰!   他换了不同的发饰,反复地照着镜子,总觉得缺了强大的点缀,才无法远远超越白子画的形貌!正烦难不已地遗憾着那欠缺的点缀,突闻呱啦呱啦的声音荡进耳中,“启禀圣君,属下带来一个好消息!”   “什么好消息,你抢到白子画的发簪了?快拿给我!”   “不是的圣君!”   “那你还能有何好消息?”   “听闻各派掌门在长留被邀趟三生池水,随后身受重伤!如今各派混乱,正是我七杀大举进攻、趁虚而入的绝好时机!”   杀阡陌并非趁人之危之性格!除了白子画,其他人即便不受伤,远无法与其抗衡。他哪里需要去趁虚而入?他并未理会单春秋的激动,只是愤怒地说道,“拿不到白子画的发簪,其他事休要来烦我?”   单春秋无奈,只好先想法子劝他,“圣君,不若我让旷野天去抢霓千丈的发簪?他的发簪暂且拿来一用?等我们夺了各派神器之后,有了洪荒之力,再夺白子画的发簪便轻而易举!”   “混账!竟然拿其他人的发簪来敷衍我!我要的是白子画的发簪,你听不懂吗?还愣着做什么,速去抢白子画的发簪!”   单春秋敢怒不敢言,真不明白圣君每日再想些什么,不去夺神器,反而去夺发簪!而他看上谁的发簪不好,让自己去夺白子画的发簪?他自己都难以夺下,让属下如何去夺?   其实杀阡陌并非不敢去夺!当他未得到称心如意的发簪之时,便无法设计足够美的发饰,去貌压白子画!在美貌不能远胜于他之前,便不便与他相见!于是,便只得派单春秋去夺!   单春秋头疼过后,不得不逼着自己再出一计。“圣君莫急,属下虽无法从白子画头上夺得发簪。而听闻他的新认师父已去蜀山接任掌门!不若我们去把她抓来,便可逼着白子画用发簪来换,圣君以为如何”   ☆、画骨小剧场      琼瑶系列之还珠格格版   花千骨:师父,小骨不在的时候,你一个人看桃花、练剑、俯瞰千山,从绝情店看到露风石上…再看到三生池畔! 我都没有和你一起…看桃花、练剑、俯瞰千山,从绝情店看到露风石上…再看到三生池畔!   白子画:小骨,师父后悔了,师父错了...错了...错了...师父答应你今后都要和你一起看桃花、练剑、俯瞰千山,从绝情店看到露风石上…再看到三生池畔!   花千骨:师父抱抱!   白子画:师父本就抱着你啊?   花千骨:哎呀,坏师父,不是这种抱拉!      ☆、一派心酸   单春秋头疼过后,不得不逼着自己再出一计。“圣君莫急,属下虽无法从白子画头上夺得发簪。而听闻他的新认师父已去蜀山接任掌门!不若我们去把她抓来,便可逼着白子画用发簪来换,圣君以为如何”   杀阡陌对着铜镜怒道,“他的师父?他的什么师父?你连白子画都无法抓到,又何来本事去抓他的师父?单春秋,本圣君没工夫陪你玩!你再抢不到白子画的发簪,休要再回七杀见我!你若要玩,就陪旷野天到别处玩一辈子吧!”   单春秋听罢,胸口极其憋闷,自己竟有被赶出七杀、再也见不到圣君的凶险,一时间吓得惊慌失色不已,忙解释道,“圣君...切莫动怒,属下哪敢在您面前自不量力?此计确实可行!您有所不知,据我悉心栽培多年,隐蔽在长留的奸细所报,白子画的师父...并非白子画的师父...抓起来虽不见得是易事,也并不一定艰难!“   杀阡陌见单春秋出尔反尔竟到了如此前后不一的地步,怒意更甚,放下面前铜镜不顾,转过身来,指着他继续吼道,“方才你口口声声要抓白子画的师父,现下又称抓的不是他的师父,单春秋......你诚心戏弄本君是不是?既不是他的师父,那你抓来何用?本圣君说了没工夫陪你玩,你既听不懂,就不要再胡搅蛮缠,给我速速滚出去!”   单春秋见圣君何时被气得连适才照的镜子都不照了,如此岌岌可危,自己被赶出七杀显然又近了一步,只急的汗如雨下,快要口吐鲜血!而此刻,即便吐血亦不足挂齿,圣君究竟是要自己滚哪去?若滚出七杀殿,还可来日方长!若滚出七杀...想到此处,他又连连哀求道,“圣君...切莫动怒,可她确实是白子画的师父啊!”   “单...春...秋...快给我滚出去...”   “圣君...,她...虽不是白子画的师父,可她就是白子画的师父呀!”   “...快...滚...”杀阡陌再难忍住怒气,一个他不甚满意的发簪向单春秋抛去...   单春秋忙向一旁闪去,虽勉强躲过,发簪却撞到壁上,刹那折成两半...   “单春秋,你...竟...弄...坏...我...的...发...簪...,滚............”   单春秋见杀阡陌已使出了他不曾听过的狂怒语气让他滚出去,在此短暂的一刻,他清醒的意识到,再不当真滚出去,下一场烦恼非同小可,恐怕再...折成两半的...便是他了!   他心中烦恼不已,“发簪若是断了,自己还可想方设法陪圣君一个发簪!只是不知,自己若是断了,谁来陪给圣君一个自己...”   万般痛苦无奈之下,单春秋不得不登时使出无穷身段,风驰云卷地滚了出去!   然,事到如今,再无他法!无论圣君如何发怒,仍不得不依计行事!他发号施令于旷野天,短短半月,便七拼八凑了一堆背着圣君行事的七杀魔兵魔将,向著蜀山浩浩荡荡的开去...   与此同时,花千骨自离开长留后!一路踏着断念,却苦苦断不了对师父的执念!而她虽心有执念,断念却是她前世今生的伙伴,怎会不怜惜她,任由自己在她脚下行云流水地急速前进?她飞行的速度却不亚于云隐,二人跋山涉水,顺畅无阻,不知不觉中,便如时到达蜀山!   显而易见的是,清风、清扬两位道长亦如上一世那般气急败坏,毫不客气地鄙视着花千骨。蜀山的掌门竟是一个娇小的丫头!然,他们又不敢违背清虚道长遗命!不得不拼命地安慰着自己,“连白子画都能委屈着去做她的徒弟,自己又如何不能委屈做她的属下!”   而他们并无白子画那样的宽阔胸怀,即便翻江倒海地劝说自己,还是控制不住,边捂着胸口憋着闷气,边暗自哀嚎抱怨,一步一揪心地助花千骨完成了蜀山掌门接任仪式!   恰巧次日,单春秋便带着大批人马杀气腾腾地闯进了蜀山...   “护法,你说白子画的那个师父当真容易抓吗?”旷野天甚是崇拜地望着单春秋!   “不容易抓也非抓到不可,若是抓不到...” 单春秋看了看旷野天,眼里、心里一派心酸... 作者有话要说:  总有种冲动继续更新那个永不分离的果果原著改写小剧场,而说好了那个已经结局了!正文又貌似好几日未更新了,便又开始更新正文了!   ☆、留取丹心   “不容易抓也非抓到不可,若是抓不到...” 单春秋看了看旷野天,眼里、心里一派心酸...   “启禀掌门…”有蜀山弟子一路狂奔入殿,“七杀护法携数百名魔兵魔将渐渐逼近,言明让掌门乖乖束手就擒,并且要顺便灭了蜀山满门!”   花千骨心中一凉,“原来不出所料,单春秋果然来犯… 若是他们只抓自己,便不妨被他们抓取,或可免了蜀山灭门之灾,替师父分忧,让六界少生祸端!只是,他并非只针对自己,又要顺势灭了蜀山,该如何招架…”   上一世,经过一番抵抗,虽幸免蜀山灭门,而众人仍与七杀拼了个你死我活,最终损失惨重。既如此,不若一开始,便独自一人前去招架,伤了众人不如只伤自己!   花千骨命其他人躲入殿内,伺机撤退!清虚、清扬两位道长本就对新任掌门毫无信心,负隅顽抗也无济于事,既然她愿意螳臂当车,不得不佩服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。而为了保住蜀山余脉不损失殆尽,还是带弟子们先躲于后方见机行事为妙!   而云隐却誓与花千骨共进退,经过花千骨一番劝说后,他仍是不肯离去。她来不及说服他,单春秋已越逼越近… 最终不得不留他下来…   如此,只余花千骨、云隐二人在殿外迎敌!待众人躲避之后,偌大的蜀山,便成了传说中看似杀机四伏的空城…   这一不留神促成的空城计,本可让智勇双全的人有所顾忌,而单春秋脑子向来不大好使,即便是埋伏重重的虎穴,亦会有勇无谋、不假思索地硬创。因此,大多以少胜多的妙计对他而言,已毫无用武之地…   单春秋虽从奸细那闻听蜀山掌门虽是白子画的师父,却并非他的授道恩师,而他尚且不知她的底细,对能否顺利抓她回去还是心里没底...   然,当他见到她的那一刻,不由得喜得捧腹大笑,“哈哈哈… 哈哈哈…想不到白子画的师父竟是一个好容易…好容易…抓的小丫头,还不快些乖乖跟我们走… 哈哈哈…不杀你哦!”   花千骨只有在她亦师亦徒的师父面前才会卑微,又怎会甘受单春秋的恐吓,她大义凛然的说道,“单春秋,只要你答应不伤蜀山众人毫毛,我便跟你走!”   单春秋又得意又好笑,与旷野天相视笑来笑去,直捂着笑痛的肚皮道,“原来本护法的名号竟大名鼎鼎到幼婴皆知的地步,哈哈哈… 连这般弱不禁风小丫头也如雷贯耳…哈哈哈…咳咳咳”   而这般笑个不停恐误了圣君的正事,他不得不用内力压住了憋不住的笑意,转而邪气阴森地说道,“除了圣君之外,没人有资格与我谈条件!本护法想做什么,便做什么,没有办不到的,蜀山非灭不行,你也非抓不可!小丫头,快乖乖自己送上来被绑吧,省得我们过去抓你!看你这般模样,若是不自量力抵抗,一不小心被我们摔得粉碎,哎呀呀… 莫怕…莫怕,绑了你之后,放心… 不伤你!随后,我们冲进去,只将其他人杀个片甲不留!”   “你们要绑我,灭了蜀山,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…只要我花千骨还剩下一口气,便不允许你对蜀山胡作非为…”   “护法,不要跟她废话,属下这就把她抓来…”旷野天见白子画的师父虽铮铮铁骨,而那娇小的样子看起来委实容易抓的紧,怎需劳驾护法亲自动手,不由得立功心切…   单春秋脑子虽不好使,但为了不被圣君赶出七杀,不得不好好动动不太好使的脑子,单春秋举起右手拦住欲奔上前去的旷野天,怒道,“且慢,我们要抓活生生的,还要留着为圣君换取发簪。若是强抓,不甚伤她过重,看她那娇小的样子,恐怕留不到换白子画的发簪,便已没了小命。若没了她,拿什么来给圣君换发簪…”   单春秋举着拦住旷野天的那只手,经过一番思虑之后,方才放下!他对花千骨假意说道,“小丫头,看你的面子,我不杀他们就是。你若乖乖过来束手就擒,我们便如约撤退…”   花千骨见单春秋三番四次地劝自己就擒,而并未强攻,虽不知其中的缘由,但料定他定是不敢伤及自己性命。而自己若是当真被他所俘,以他的品行,又怎能不出尔反尔?上一世,就是因他而起,自己才成了妖神!   想到此处,她意识到不可轻易信他!既然他不敢伤及自己性命,那不若用性命做赌注,来挽救蜀山!“单春秋,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。除非,你先撤回七杀,我随后去寻你… 若你执意不肯撤退,我即刻便死于剑下,决无放弃蜀山之理。”      ☆、不负师父   想到此处,她意识到不可轻易信他!既然他不敢伤及自己性命,那不若用性命做赌注,来挽救蜀山! “单春秋,我是不会跟你走的。除非,你先撤回七杀,我随后去寻你… 若你执意不肯撤退,我即刻便死于剑下,决无放弃蜀山之理。”   说罢,花千骨引断念置于颈处,高声喊道,“单春秋,你到底撤是不撤…”   见花千骨竟用如此方式逼迫自己,单春秋始料未及,她究竟从何处得知留她大有用处,怎会想到以自身性命相要挟?   此事必有蹊跷,他转头大怒道,“旷野天,你向这个小丫头透漏了什么?”   “护法明察,小的一直就在您身后,不等您威胁完毕,哪有机会轮的到小的开口…小的当真什么也不曾说啊!”   “混账,你若不曾透漏半点消息,她这种异想天开的作战方式是哪里来的?大敌当前,她不用剑杀向敌军,反而杀向自己。这究竟是何计?”   “调虎离山计?苦肉计?亦或是借刀杀人?”   “这倒好,本来活捉她轻而易举,现在她用了计策之后,该如何活捉?”   “护法莫急,像她种弱小女子,见了丁点血迹,都会惊得哭爹喊娘!我们莫要信她,待我前去夺了她手中的剑,便可活抓了给您!随后我们灭了蜀山满门,向圣君邀功!”说罢,旷野天又要冲上前去,却被单春秋再次举起右手拦住!   换取发簪之事非同小可,单春秋为防闪失,不敢轻敌,只得极力挣扎着不耐烦,继续软硬兼施地劝花千骨道,“小丫头,你涉世未深,有诸多事不懂,才会不顾一切胡来!你可知人死不能复生!死后再见不到想见之人!即便没有想见之人,总有些值得留恋的事吧!速速放下剑来,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!”   说罢,他便要走上前去,夺下她手中之剑…   以花千骨对单春秋的了解,除了杀姐姐之外,他怎会心慈手软!自己所料没错,他既锲而不舍地劝自己放下剑来,一定心有顾忌… 不敢伤自己!   想到此处,花千骨亦上前一步,“单春秋,你撤是不撤…”断剑用力压于脖项,一丝血迹渗出…   旷野天见此情景,唬得大呼一声,又要冲上前去,“啊……花千骨,难道你见了血,都不哭爹喊娘吗?”   “旷野天,闭嘴…滚回去!”单春秋火冒三丈,再次吼退瞠目结舌的旷野天!   “小丫头,你疯了吗?既然你不识抬举,就休怪我不客气了…”   此刻,单春秋又怒又不知所措,恨不得瞬间将花千骨捏得粉碎!而她作为换取白子画发簪的筹码,又不得不想法子活捉!他不敢上前用手去强夺,亦气得大吼一声,“啊……”   随后,他强行冷静,为确保万无一失,使出七成内力去分离花千骨手中的剑…   而断念非同一般,除主人之外,他人怎能成功驾驭?然,花千骨乃凡胎肉体,顷刻间便被他吸于半空之中…   她手中的断念却依旧牢牢地驾于脖颈,丝毫不得分开!单春秋耗费许多内力,却仍无法将她手中之剑与她分开,惹得他勃然大怒…   他控制再三,终究还是不由自主地松手一掷,花千骨匹然执着断念落于地上…   她被摔得瞬时口吐鲜血,险些昏厥于地。而恍恍忽忽地意识到,此刻绝不能倒下,绝不能负了蜀山,负了师父!她咬紧牙关爬起来,可怜摇摇晃晃,站立不稳…   她拼尽全力支撑住自己,紧紧地握住手中断念,虚弱地对单春秋说道,“你到底撤是不撤…”   单春秋见花千骨果然弱不禁风,被自己失手轻轻一摔,便几近丢了性命。未曾夺下她手中之剑,却使他重伤至此!他犯了犹豫,如此下去,恐活捉无望,她不敢再冒然进犯…   单春秋不得不再去反复劝说花千骨束手就擒,而她依旧不为所动…   花千骨的确已身受重伤,面色苍白若雪,一手抖动着执着断念,另一手执在胸口处攥紧衣襟,忍受着难以想象的钻心之痛…  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,她不知还能支撑多久,好想放任自己闭上疲惫不堪的双眼,一觉睡过去…   可她不能睡,她呼喊着三番四次将要昏厥的自己,“花千骨,你不能倒下,快醒醒,不能就这样辜负了蜀山,负了师父…!”   就这样一个忍受着从未忍过的怒气,苦苦劝说,一个挣扎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与将要昏睡的念想,强行站立…   僵持了许久许久… 直到又一口鲜血从花千骨口中喷了出来…   旷野天亦急不可耐,再次上前劝单春秋道,“护法,看她已重伤成这样,如何也活不下去了。既然活捉已毫无可能,不若我们现在就结果了她,随后灭了蜀山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,何处繁华笙歌落。 斜倚云端千壶掩寂寞,纵使他人空笑我。 任他凡事清浊,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...   ☆、梦中相见   旷野天亦急不可耐,再次上前劝单春秋道,“护法,看她已重伤成这样,如何也活不下去了。既然活捉已毫无可能,不若我们现在就结果了她,随后再灭蜀山…”   单春秋与花千骨周旋了半天,亦不耐烦到了极点,快要忍无可忍!他望了望虚弱至极的她,怒问道,“小丫头,本护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你是要乖乖束手就擒,让我饶你一条生路。还是要我亲手杀了你…”   花千骨已气若游丝,却坚定不移地答道,“单春秋,我是不会放弃蜀山的。我也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你究竟撤是不撤…”   见她竟这般不识好歹,单春秋所有的顾忌尽数坍塌,已忘记该活捉她换取发簪之事。怒气压抑了太久,导致他的面庞泛出紫青色,双目狰狞到将脸扯变了形状,他怒吼道,“好一个冥顽不灵的小丫头,竟然如此自寻死路,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… 那就等着粉身碎骨吧!”   他喘息着从未有过的勃然怒气,毒念陡生,猛地里使尽全力,双掌狠力击向花千骨…   一旁的云隐早已万分焦急,几欲上前,但在花千骨的示意下,却不能轻易造次。此刻,他再顾不得其他,飞身上前竭力接掌…   单春秋见面前又蹦出一人,不自量力之人竟越来越多!他怒不可遏地连连击出数掌,招招直奔云隐命脉,云隐亦出掌不断相接…   无奈,云隐并非单春秋的对手,与他对打几个回合… 便已渐渐处于弱势,几近招架不住…   由于对方内力过剩,某一掌击来,云隐被击得身子一晃,连连后退几步。此番过后,单春秋又全力击向他的胸部,偏巧正中他的胸口,这一下,他被击打的伤势不轻,登时口吐鲜血,栽倒在地…   单春秋又要再次出掌,欲将倒地之人毙于内力之下,却听花千骨奋力大喊,“单春秋,有本事便与我打,你莫不是怕了,才转向攻击他人…”   被她打断,忙乱间,单春秋收了手中掌力,转过身来,愤怒地狂笑,“哈哈哈……,死到临头,还敢在本护法面前口吐狂言,既然你欢喜说笑话…那我便先送灰飞烟灭的你去与阎王说笑去… 随后,再结果了他的狗命!”   单春秋再次倾力挥出双手,向花千骨击去…   “掌门….”云隐大惊… 他虽倒在地上,却使劲浑身法力,竭尽全力去化解单春秋攻向花千骨的掌力…   只听得内力撞击到一处,砰的一声轰响,单春秋的招数已被部分化开,而花千骨却仍被余下的内力所击,小小的身子弹飞到空中…   与此同时,她的小手再不听使唤,无法抓住断念… 慢慢松开手指...   只觉得随后身子不断下落…一刹那间,脑中混沌茫茫,她拼着残余的力气支撑着双眼,想要最后去看一次他用心守护的六界,心中念道,“师父…小骨睡了…梦里再与你相见,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…”   ……   在梦中,一双冰凉的手臂轻抚她的的脸,不知是否因为梦中太过虚幻,太过美好…   她竟惊奇的发现梦中的师父抱着自己,与她对视的那一刻,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异样之色!而现实中,却从不曾见过他眼中出现过似这般波澜…   世间纵有多少风情缱绻,比不过他眼中的这一丝温柔。自己临死前,竟有如此美梦,小骨已无憾!师父,如果小骨还有残魄,愿永生永世陪伴着你,哪怕绝情殿的桃花尽数开,尽数败...   她含着微笑,闭上双眼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亲爱的同学们... 内个...啥也不说了...   ☆、再续前缘   花千骨仿若走过浮生一梦,眼前飘过前世今生的层层画面,上一世死于师父的悯生剑下!而这一世,被单春秋一掌弹飞之后,便来到这里!这里是哪啊?为何面前除了白色… 就是… 就是…   就是…师父的裸背?   师父的背,白皙光滑,铿锵绝美,带着一抹芳华绝世的孤寂,令人惊慕不已,却又不敢亵渎…   只是,为何要时时刻刻面对着它,无处可逃?老天当真忍心让自己鼻血干枯流尽?   她羞涩地疑问着,“花千骨,你对师父的心思怎就不堪到如此地步?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?”   如此这般,面对着师父的裸背,不见天日!也不知过了多久,某一瞬,忽闻师父的声音…   “子画见过师父!”   见过师父?师父是在说自己吗?哎呀呀,但看不到他啊?不知能否问问…他在哪里?可是,怎样开口才是?他若反问自己在哪里,该如何回答是好?   正迷惑不解,徘徊不定之时,只听得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:“子画,你既然都想起来了,你该知道,她并非你的师父,而是你的徒弟。你更该知道,人死于悯生剑下,本该魂飞魄散。她之所以能多活一世,只为完成使命,修正摩严打乱的六界秩序!所以,无论你怎样求我,亦是于事无补!”   花千骨心中大惊!本该魂飞魄散?何谓魂飞魄散?难道此刻自己又死了吗?   师父的背颤抖不止,转而,又听到从未听过的悲声:“子画怎不知…人…死于…悯生剑下,再无力回天…”   师父快要说不下去,声音几近哽咽,“若无法另其复生…子画只求另外一事!没有她在,子画真的…好痛…好痛…,每一刻都痛到肝胆俱裂!而我却不老不死…不伤不灭… 肝胆裂了又要复合,这样的折磨太过残忍,求师父帮我解了徒儿的诅咒,让我陪她去吧…”   花千骨恍恍惚惚似是听到了抽泣声,那是师父的哭声吗?师父究竟被自己连累到何种地步,堂堂长留上仙,竟然真的哭了吗?   而那个与师父对话之人,莫非就是衍道师祖?   她好想陪他一起哭,只不过好似已失去了哭的能力!自己没有五官,无形无踪… 哪里哭得出来?   “子画,我大限已至!现下,只是短暂现身,再无法力帮你!摩严打乱六界秩序,使得时光偏差,导致难以想象的错乱!故而,蜀山若在六月望日未时遭灭门之灾,一切将不可挽回!由于花千骨成功地拖延,未时已过,蜀山未灭,六界秩序恢复如初!她既完成了使命,责任已尽,也该换回最初的宿命!”   花千骨惊诧不已,回到最初的宿命?什么宿命?难道是死于师父悯生剑下后的魂飞魄散?   她感到师父沉默了片刻,而后,声音悲若死灰:“她可曾有一魄还在?当真散尽了吗?”   只听得衍道师祖答道:“或许,因她这一世修了不朽的功德,致使整个六界不再崩溃,她尚有一魄残存!”   师父的声音貌似又有了一丝活力,“师父可否指点弟子她所在之处,就算寻遍整个六界,我也要找到她!请原谅子画无能,我已再无力去过问其它,长留掌门就交给师弟!从今往后,我只为她而活…”   衍道师祖深深地叹了口气,“你想见之人,远在天边,近在背后…”   师祖所言何意?近在背后,背后在哪啊?难道… 自己的最后一魄竟寄生在师父的背上?这是造的什么孽啊?   “多谢师父指点…”   师父多谢什么呀?衍道师祖到底指点了什么?他这是听懂了他的指点还是没听懂啊?   然,自此之后,花千骨再未听到衍道师祖的声音!貌似,他大限当真至了…   花千骨心疼师父的同时,也为自己的未来堪忧不已!   一魄呀一魄?你寄生在哪里不好,偏要居住在他的背上!无限风光那自不必说,却不知师父熟睡之时,躺着还是侧卧?若是他躺得不甚妥当,岂不…岂不… 将自己最后的一魄也一并压灭了?   只不过,担心了数日,却发现自己多虑了…   师父从未躺下…亦不曾侧卧! 原来……   那个孤寂的背一直立着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白衣胜雪,点墨清浅桃花。草长莺飞,遍开枝桠。犹记羞涩笔下,相思一抹画他...   ☆、触不可及   作为仅有的一魄,寄宿在师父的背上,花千骨难免浑浑噩噩,虽有着前生的全部记忆,却对某些事甚是费解。有无数个另她参不透的问题…   在师父背上寄居了这些时日,很少听到他的声音!他比从前更吝惜言语了…   久而久之,她觉得好生沉闷。所以,一旦有师父的声音,她都会全魄贯注…   最常听他念的一句… 便是… “山有木兮木有枝…”   山上本就有木,木上本就有枝啊,好一句废话!难道是荒山秃木不成?   她恍恍惚惚地思考着!似有些糊涂,又似些许茅塞顿开!这句k废话明明出于自己!那时年少不知羞耻,竟作了如此一幅画…   如今所寄宿之地不就是那画上的风景吗?而师父常念叨的那句,正是当时在风景旁提下的废话啊!只是不知,与师父谈论过那许多废话,他为何偏欢喜这句?   师父每次念这句废话之时,都会渗出冷汗,将那一个孤寂的背淹没的既冰冷又恐怖。而他又好似忍受着难以形容的疼痛,颤栗不止…   师父的声音总是悲痛欲绝,若有人听到了,心都会跟着一起碎了吧!而自己只是一魄啊,哪还有心呢?   再后来,好久好久都不曾听过他再说话了… 只赶到周遭偶尔严寒刺骨,偶尔酷热无比… 而他的白衣偶尔凄风苦雨,偶尔风尘仆仆…   天有不测风云,月有阴晴圆缺,他似去了好多不同的地方… 历经了严寒酷暑,又走过了无数个月缺月圆… 春夏秋冬…却一直默默无语…   直到那一日,他才又说了好多话,好多不曾说的秘密…   “小骨,你怎么可以那样残忍… 你到底要藏多久才肯出来?你让师父找的好苦!你出来见见师父好不好,哪怕只让我看你一眼…”   “小骨,师父后悔了,师父知道错了… 不要再躲了,只要让师父找到你,你想怎样都行!”   “小骨,师父说一个秘密给你听,说完了,你便出来见我,可好?”   “那一日在趟绝情池水时,师父看到了不该出现的画面! 作为长留掌门,要守护六界安宁。 而作为师徒,不可以逆伦背德! 那些画面…师父又怎能以让他人看到?”   “所以,师父骗了众人,骗了你!而趟过绝情池水之后,那些画面却还是不断地在我脑海中反复出现!我骗得了别人,却唯独骗不了自己…”   “师父无时无刻不在警告着自己…不可以再想那些画面!师父痛恨着自己…提防着自己..不能再去期盼不该有的情景。而每次看到你时,所有的防线,所有的坚守,便尽数坍塌…”   “师父不停地喝着忘忧酒,以为醉了之后,再次清醒时,就可以忘掉那些画面,忘掉一切…”   “可是老天在捉弄师父,无论喝了多少坛酒,都无法喝醉…”   “当你走了之后,师父脑海中终于不再浮现绝情池水幻境中的画面。可是,又出现了新的情景!那些新的情景很普通,没有什么特别!只是,每一幅上面都有你…”   “那时,因为师父记不起来,才不知为何对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!你的存在太美好,太不真实!师父总觉得某一天会再失去你,再也见不到你!所以,当你要去蜀山,要离开长留时,才会那样害怕…”   “上一世,你逼师父亲手杀了你。你说过,若从来一次,再也不会爱上我!这些日子,虽不记得你说过什么,但那句话却在潜意识里时时刻刻的折磨着我!当我发现你生命中貌似有更重要的人,才会情不自禁地崩溃…”   “小骨,说了这么多秘密,师父好尴尬,好难为情,好难过!不知道你能否原谅这样口是心非的师父,你出来告诉师父好不好… ”   “小骨…出来好不好… 小骨…小骨…”   听师父不断地用哽咽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字,他真的痛到了极点…   而除了一点点模糊的意识不肯飘散,她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?可她还是好想立刻出现在他面前…   “师父,看你这样痛,小骨虽不甚理解,但还是好心疼你!可我摸不见,看不到,没有声音,没有形体,甚至糊涂到…不知道我是不是我自己?”   “师父… 对不起… 不是小骨不肯出来,可我竟无法得知怎样才能见你…”   “师父…小骨只是没有心的一魄…你的痛…我不懂…只是不知为何…我没有心…也还是会痛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触不到的恋人。 。。希望可以多少打动你。。。   ☆、原师原徒   明明是无心的一魄,却不知为何也会痛?他因太多的痛而不能入睡,而她因痛他所痛而不忍去睡…   明明是无心的一魄,却不知为何也会累?她因太久太久不肯睡,越来越混沌,越来越疲惫…   终于听过师父说了许多秘密,她又痛又累,再也支撑不住…   她睡了,在睡梦中,意识… 散了又聚,聚了又散…   一切的一切时而清晰,时而模糊… 而印象中却总有一个白衣仙人挥之不去…   直到当她醒来之时,已成为浑浑噩噩的一女婴,睁眼间,满目皆是昏昏暗暗,而自己身处一妇人怀抱之中…   此处地名桃树村,共有四五十户人家,四处多是荒居。每逢春日,遍开桃花,山色晴岚景色极佳。然,每家鲜有儿女上学,村民与外界少有往来,正是传说中的乃不知有汉,无论魏晋之地!   她就这样迷迷蒙蒙地,隐隐约约着,直到多年以后,爹娘因她的隐约迷蒙,给她起了名字… 唤作傻丫…   看着她一点点长大,一点点的傻得越来越不可思议,爹娘难免为她如何出嫁发愁!   果然,直到她及笄之年,尚未有人前来提亲。乡里乡亲素闻东家有傻女,傻得匪夷所思。常喜发呆,呆后又喜作画!   女子爱好琴棋书画本非坏事,她却尤喜画男子裸背,更有甚者她画的是一模一样的裸背,而且是空想的裸背!由此,便愈发无人敢迎娶此又怪又傻之女了!   一日,偶有一媒婆登门提亲,傻丫爹娘喜出望外!此媒婆为何会与众不同的来提亲?原来他是为张家一断袖公子提亲!既然傻丫她很傻,便不会聪明到想去阻挠其夫君,如何好好地断袖!而此公子亦欢喜男子裸背,可谓夫妻志同道合!   傻丫爹娘早就决定,但凡有人前来提亲,无论老弱病残,便饥不择食地将傻丫嫁出去!   然,血浓于水,当这一刻当真来临之时,还是略有些犹豫!断袖倒是可以将就将就,只不过听闻此公子还有一癖好!就是食量令人惊奇的不亦乐乎,每日需食肉十斤,方能罢休,日日如此,从不间断!   而他家中并不宽裕,若是日后穷到吃不上肉十斤,将傻丫当做肉一并食之,也未尝不可!想到此处,傻丫爹娘掂量再三,还是推了这门亲事。   自此之后,傻丫的提亲路,门可罗雀,再无人光顾。直到一日,她父母一不小心带她去集市玩耍,又一不小心碰到一个宫廷画师到乡间捕捉蟋蟀!傻丫虽然村妆野束,却不掩绝色天姿…   此画师见了傻丫惊世骇俗的容貌,再难以控制情绪!后宫佳丽三千,而皇帝向来画图省识春风面,不知让他画了多少世间美貌女子。   不乏有女子倾尽所有,求画师将自己好生夸张一番!即便他画得万分夸张,所画出的作品尤不及今日所见素材的千分之一!   远而望之,此女皎若朝霞初升;迫而察之,又灼若清水芙蓉。将她描入画中,定当成为千古流芳的佳作...   画师遂激动不已,不记得自己还欠着丞相五个蟋蟀未还!放弃捕捉蟋蟀,忙赶回京城,日夜回忆傻丫容貌,苦苦画之!终在画到第一百幅之时,功德圆满,将她描绘得穷形尽相的美!   不巧,功德圆满之日,丞相竟前来讨要蟋蟀,适逢画师正作画完毕,幻想着几千年后,人们对他巧夺天工之作的夸夸其谈!   丞相讨要蟋蟀不得,便情急之下抢走了此画,并且顺势打探到了他取材之地!画师拼了命的挣扎,却仍是一败涂地!自此之后,抑郁寡欢,终日为失佳作以泪洗面!   此画被丞相抢走后,挂于正厅显摆!若有人问起,他就说是自己所作,自己躬身取材的!如此,他不但向访客展示了自己的多才多艺,并且关心百姓疾苦,竟关心到了亲自取材的地步。   无奈相府访客诸多,望见此女,个个垂涎欲滴!争相打探此女下落,准备提亲!丞相这才意识到,死也不能说!因自己先前未想到除了显摆佳作之外,还可以有提亲这等关心百姓疾苦的做法!既然现如今被众人提醒了,不若自己先去提亲!   正待提亲,此画又被二皇子孟小朗发现!为了体谅丞相他老人家年岁已高,便决定关心疾苦之事由自己代劳为妙!别人面前尚可隐瞒,而二皇子的打探是万万无法托辞的。据皇帝暗示,他虽不是太子,但会因被过分偏袒而成为蜀国未来的国君...   总之,再后来,经过一番折腾之后,孟小朗得知此女所在,不但成功地用匪夷所思的聘礼说服了傻丫的爹娘,还使得他们乐得再也无法将嘴合拢!   迎亲那日,孟小朗高骑骏马,一路浩浩荡荡,将傻丫向皇宫迎去!正心花怒怒,张着大嘴,欢天喜地,遐想着日后秀色可餐的华丽人生,却见一芳华绝世的白衣仙人迎面飞过!   此仙人太过芳华,众人惊慕得一阵目瞪口呆,未等众人惊异完毕,仙人轻念咒语,已将迎亲队伍瞬间静止!此刻,孟小朗亦如傻丫的爹娘,张着大嘴,再也闭不上了!仙人直奔花轿,将傻丫抱下轿子!  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,娇声问道“神仙,你是再抢亲吗?哪有神仙也抢亲的呀?”   白子画抱着她,轻抚她的秀发,目光灿若星辰,像望着六界最珍贵的至宝,柔声答道,“可我抢的是徒弟!”   她亦抱紧他,“那...好吧,傻丫就跟神仙走!。”   “你的名字叫花千骨,傻丫就当作乳名吧,你不要叫我神仙,叫师父,师父带你回家。”   白子画抱她一路飞到云山脚下,方放下她,牵着她的小手,一步步向山上走去。一高一矮两个绝色的背影掩映在一片翠绿葱茏之中。   今生今世,永生永世,他们,再也不分开了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我亲爱的同学们啊,这一章你们在前面见过!没错,这与那个小剧场-永不分离出奇地相似! 历史发展的大方向是一定的,这便是哲学! 本故事实乃历史必然性哲学,如有巧合,纯属雷同! 看了前面两章,大家该明白,为何这一世的小骨未曾见过师父,便欢喜画他的裸背了吧?   ☆、集市之行   白子画时时刻刻担忧花千骨有任何差错的同时,又盼着她可以早日成长… 早日恢复成他完整的小骨!   因此,他虽对她极其怜爱,却又十分严厉… 这便使得她对他又敬又怕!她向来只管听从他的吩咐,不敢妄自行事!   转眼间,师徒二人已在云山相伴一年有余,日日悟道论剑,不曾马虎…   直到天气渐凉,需为她添置些新衣!白子画方决定带她下山去集市走走,顺便为她购置些她欢喜的吃食…   久居山中,师父的严厉不已,另她一年以来懈怠不得。这日,偶寻到市集,师父并未因她的蹦蹦跳跳而斥责她,且任由她拉着,想去哪,便去哪。她见师父亦有纵容自己之时,东跑西颠地兴奋不已,“师父,你看这个风筝…”   见小徒儿似是欢喜风筝,白子画刚欲停下脚步,为她买下,她又拉着他向另外的摊位跑去,“师父,还有这个桂花糕…好似美味的样子!”   他就这样被她拉过来拉过去,却仅仅只是一瞥,便又匆匆被她拉走!他紧握住她的小手,只管不停地跟着,生怕弄丢了她…   过了好一会,他的小徒儿方停在某处,她拉着他的大手,一手晃着他的手臂,另一手指着一个青花陶罐,支支吾吾地娇声娇语道,“师父,这个陶罐别致的紧,用它为师父酿桃花酒或许…或许…很美味,若是师父非买不可…那小骨…小骨…便…不得…不…遵从…师命…”说罢,她低下头不敢看他,复又抬起,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透着万分期盼的光芒!   白子画唇角一勾,暗自好笑,心道,“真拿她没办法,生生世世都改不了的毛病。她想要什么,向他说就是了!总让师父琢磨不透… 只不过,这次算是显而易见的!”   白子画无奈地摇摇头,继而转向卖罐之人,“请问这位店家,不知陶罐怎样卖?”   “这陶罐乃是极品中的极品!所以,公子…怎可不使其物有所值?您…只需…所以…您需付…”店家边夸赞边举起陶罐,欲向白子画展示一番,并讨价。手中之物举到一半,不知中了何方妖术,或是怎的… “啊…”的一声,陶罐坠地,摔的粉碎…   那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白衣男子,嗔痴不已到无语凝噎。未曾意识到面前之人所要陶罐已然坠毁,半响后,双手捧着空空如也,道,“您需付…付….,您需付…付…”   白子画见陶罐已碎,卖罐之人却仍在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什么!他眉头微蹙,叹了口气,“小骨,既然这只陶罐已碎,无法再买下!回去后,师父为你做一只一模一样的。现下,带你去看看其他,可好?”   花千骨见面前将要留下唾沫之人,双手捧着虚空,一时间茫然不已!原来自己并不孤独,世间何止她一个傻丫?既然师父要带自己到别处看看,随他去便是…   他带着她继续向前走… 只余卖陶罐之人怔怔地不肯放下双手,望向前方…   再随后,又有许多人等见了长得人神共妒的师徒二人,不是人仰马翻,就是愣成一片!花千骨暗道,师父是仙,本在自己心目中无所不能。   真真是小瞧了这市井,不曾想连师父购置物品都如此之难?若是凡人来买,岂不是难于上青天?   既买得这般烦难,久留亦是无益,不得已,师徒逛了半日,白子画寻到个胆大的店主,草草为花千骨添置了些厚实衣物,随后便匆忙地离去…      ☆、旧事重演   行至云山脚下,白子画拉着花千骨的小手,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。二人到半山腰时,她似是有些疲倦,突然间停了下来,抬头望向师父...   他低下头,轻抚她的小脑袋,“小骨,为何不走了,有事与师父说?”   她只摇了摇头,“没有...”   随即,只是伸出另一只小手,用期盼的目光继续望着他,等着他去抱她!   白子画并未在意这小小的细节,只是缓缓地说道,“小骨,乖,听话,天色已晚,再不尽快赶回,你要着凉了… ”   等了片刻,见他没有抱她,不得不委屈地将手放下,“哦… 好的师父,小骨与师父快些赶回去!”   就这样,她跟着师父继续向山中行去,却不断地放慢脚步,于是便被他拖拖拉拉地向前扯着前行…   白子画见她走得越来越不对劲,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,怜惜地问道,“小骨,哪里可有不适!”   “师父,小骨,很不适…”她私以为师父终于肯抱她了,向师父走近了一步,害羞地低下头去…   他不放心地替她把了把脉,却一切安好!将她的手握紧了些,“小骨或许只是累了,回去早些休息,便没事了!“   她低声说道,“可是,…师父,小骨害怕…小骨有事…”   “小骨,没事的,有师父在!”转而,他又轻抚她的额头,“傻瓜… 师父说了没事,还不放心?”   说罢,他拉着她的小手,继续向前走去…   不消片刻,师徒二人已赶回。白子画将花千骨送回屋中,便匆匆为她张罗哺食去了。她总觉得千思万绪堵在心里,说不出的不自在…   在村中之时,偶偷听爹娘哀叹道,村民们嫌弃她傻,没人肯要她,便不曾有人前来提亲,而她那时莫名其妙地并不在乎。今日竟闻听师父称她傻瓜,却匪夷所思的极度心酸!是不是师父也嫌弃自己傻了?他总有一日也会不要自己的吧?   她越想越憋闷,越想越难过,终于委屈不已,委屈到欲离屋出走的地步…   她独自一人向外走着,行不多久,便到了山脚...   忽闻咆哮之声,抬头观之,遥见葱茏之中,草木晃动。再细查之,一只花斑猛虎猝不及防地窜了出来…   那猛虎獠牙似有半尺之长,张着血盆大口,看那形容,一口便可咬下她的小脑袋…   花千骨大惊,与师父多次到山中采药,却不见有此异事。怎的独自出门,便来了猛虎!未等她惊吓完毕,猛虎已带着冷气扑骨,向她冲来…   花千骨“啊”的一声大叫,转头便向回跑去...   只是她受了过度惊吓,跑得慌乱无章,跑着跑着,偶被一石块打脚,跌倒在地!她不顾身上沾了杂草,迅疾慌乱地跌而复起,继续向前拼命地跑着。不多时,又被刮在树枝之上,再前进不得!   她缠在树枝之中,吓得大哭大喊,“师父…师父….”少卿哭喊过后,既不见猛虎追来,又不见师父来救她…   又过了须臾,树枝竟蓦然间从她身上折成数断,纷纷落地...   她抬头再望,面前一白衣仙人红着双眼,目光令人发指,怒斥道,“小骨,为何一个人乱跑?”   “师父,呜呜呜….小骨…小骨…呜呜呜…知道错了!”她见到师父,惊魂不定地向他伸出两只小手,可怜巴巴地望着他!“师父…呜呜呜…”   而他却并未怜悯她的哭泣,继续向她怒道,“知道错了又怎样?你可知道,师父再晚来一步,又要亲眼看着你死一回?你怎可如此残忍地吓师父?”   师父虽对自己严厉,却从未这般狠厉过,他的声音几近狂乱!她知他不会伤她。然,本就怕他嫌弃,又被这样一番斥责,她委屈更甚...   她转过身去,哭得泣不成声,不想再看师父那狠厉的神情,却发现他随即出现在自己面前,下巴突然间被他用力地抓住,疼痛不已…   他抬起她的小脸,逼得她不得不直视他狠厉的目光。只见师父幽深的眸子里透射出快要崩溃的凶色,仿若猛虎般将要咬掉她的小脑袋...   她面上被吓得一阵通红,忙欲躲避,却被他另一手揽住逃脱不得。下一瞬,师父疯狂地吻上她的唇面,喉咙间蹦出一声嘶哑的呼唤,“小骨…”悲痛非常。   随后,他毫不留情、疯狂地吻着她,同时恶狠狠地紧抱着她…   委屈惊吓未定,又被另一种不合常理的惊吓吓得快要窒息。自己终究是难逃一死吗?   为了活命,她不得不再次拼命地想要逃跑,却被他挟持着纹丝左右不得!   “完了,完了,不被老虎咬死,被师父咬死了…”   忙乱中,花千骨稀里糊涂地竭尽余力思考着…   只是不知为何,渐渐得,她总觉得并不如想象的那般可怕,原来生死攸关也不过如此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三世师徒,每一世,都已恶狠狠地初吻开头。不过,不经历恶狠狠,怎么见彩虹?   ☆、画骨小剧场   琼瑶系列之一帘幽梦版   花千骨:师父,小骨晕船了!   白子画:师父在同一片海上,曾教你练习镜花水月。那时,小骨不曾晕船?为何突然间会晕?莫非小骨醉了?丹田之处可有不适?   花千骨:师父,小骨并非那种晕船!我是坐在师父的怀里,闻着师父身上的清香,幸福得晕了,迷恋得晕了,温暖得晕了,故而,小骨才晕船。其实,自从师父抢亲那日,小骨被师父抱着,便一路晕。到了云山,我晕。瞥一眼师父的白衣,我晕。偷看师父练剑,我晕。想到师父的...裸背,我还是晕。脑中现出师父的名字,我更晕。反正,小骨就是晕晕的。师父,小骨不是因为醉了才晕,是因为晕了才醉啊!   白子画:小骨,让师父抱抱   花千骨:师父,你本就抱着我啊?   白子画:呃...   ☆、画骨小剧场   琼瑶系列之情深深雨蒙蒙版   花千骨:师父,抱抱!   白子画:你我是师徒,抱着你于情于理不合!   花千骨:可你早就不是我的师父!   白子画:可你却是我的小骨师父!   花千骨:师父不肯抱小骨,师父好绝情,好绝情,好绝情啊!   白子画:那小骨诅咒师父不老不死,不肯让师父陪着小骨一起去死,难道小骨就不绝情吗?   花千骨:小骨哪里绝情?哪里绝情?哪里绝情了?小骨哪里是诅咒师父,小骨那时心疼师父啊!   白子画:小骨就算再心疼师父也不及师父更心疼小骨啊!   花千骨:师父会更心疼小骨?师父都不肯抱小骨,师父哪里心疼小骨,哪里心疼小骨,哪里心疼小骨了?   白子画:小骨,你竟看不清师父对你的心疼,小骨好绝情,好绝情,好绝情啊?小骨,你不可以对师父这样绝情,不可以...不可以....不可以!   花千骨:既然师父说小骨绝情,小骨就绝情给你看!师父,小骨恨你...恨你...恨你!   白子画:小骨,你不可以恨师父,你不能因为师父这么爱你而恨我!小骨...告诉师父你恨我不是真的,你骗我的,告诉我...告诉我!只要你不再恨师父,你想要什么,你说就是了,爱给你,人给你...你想怎样都行!   花千骨:师父,抱抱!   ☆、徒唱师随   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勉强找回理智。就仿佛在七杀殿一般,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铸成大错,他崩溃地向后退去。如今,他的小骨尚未恢复记忆,他还不知她的心思,怎能如此趁人之危,勉为其难?   而谁让她那样不省心!她又怎知差一点失去她,于他来说是何种难以想象的痛苦滋味?他背对着花千骨,胸膛沸腾出一股难以平复的惊涛骇浪,堵得他难发一言…   花千骨亦受了天崩地裂的惊吓!每逢惊吓不知所措时,她都期盼着他来哄。而她此时这般害怕,师父却背对着她,不肯理她!   她真的好需要他的安慰,她情不自禁地边哭,边踉跄的走到师父前方,再次委屈的向他伸出两只小手,泪汪汪地望着他,等着他来抱,“师父… 呜呜呜….师父…呜呜呜…”   看着挂着满脸泪花儿的花千骨,白子画心疼不已,只是她差点便让他再次失去她,这样的弥天大气又如何瞬间消散?   他欲控制住山崩地裂的紧张情绪,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,只得深深地叹了口气!转而,他又极其担忧的问道,“小骨,师父方才吓到你了,你可害怕师父?”   见师父神色异常严肃地盯着自己,有种极具有杀伤性的惊心动魄,加上适才被师父恶狠狠地狂吻了一番,花千骨的确骇然不已。慌乱间,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…   也不知为何,见她点头,他一条绷紧的崩溃之弦顷刻折断,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霎那间流失!他一把将花千骨拉了过去,用力地揽在怀中,急切地问道,“小骨是怕了师父,所以才一个人出走的吗?”   被她揽得太紧,她再次呼吸难过,又委屈又害怕,涕泪交流地大哭起来,“不要…,呜呜呜….师父,不要… 呜呜呜…”   只有他才知道失去她是怎样一种痛!这一刻,他好想找回理智,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,他声音低沉而悲恸,“小骨不要师父了?”   “不要….不要….赶小骨走…师父… 小骨知道错了,师父不要生我的气,小骨不要…离开师父…呜呜呜….” 花千骨继续拼命地哭着…   他将她揽得更紧,继续担忧地问道, “小骨既害怕师父?为何还会甘愿留下?”   她小小的身子在师父怀中抖个不停,只觉得他快要将自己箍死,她强使出一丝力气,颤栗而抽泣着答道,“小骨害怕师父,但更害怕师父不要小骨了…呜呜呜…”   听她的小徒儿这样说,她不会离开他,他勉强松了口气。随之,他的手力渐渐变小,慢慢将她松开…   见她的小徒儿已哭成泪人,他不由地暗自嘲讽,“此时此刻的自己哪里还剩下一点点道心,她只是被猛虎追赶,不曾有任何闪失,而他竟被那一幕逼得快要发疯!疯得明明是自己,没有保护好她的亦是自己,为何却要害她委屈成这般模样?”   转而又一想,可她为何要独自离开?一时间,他又愤怒不已!   然,当他再次看她时,小徒儿已梨花带雨,让他怜惜不已,终究不忍再问下去,不若待她休息过后,再问不迟!   而即便略微想清楚了些,依旧难免心慌意乱,他不敢去抱她,不知在如此狂躁之时,自己会做出何等不合常理之事!   他只是伸出一只大手,拉着她的小手,心有余悸地叹道,“小骨,随师父回去,且不可再擅自乱跑…”   见师父终于不再气自己了,她松了一口气,忘记了适才的委屈,低着头任由他拉着,“好的,师父…小骨知道了…”   一只崩溃过后大手拉着一只惊吓有余的小手… 回到了他们的家中…   待花千骨吃过一碗羹汤,须臾过后,白子画便命她早早休息…   自从他带她到云山后,每日夜里,她都要偷偷推开他的房门,从门缝外看他!倘或他坐在那里入定,她必然不肯睡!   为了让她放心去睡,他不得不每日面向墙壁,佯装睡去。见师父呼吸均匀,似是熟睡了,她才乖乖地回到隔壁,安心入睡…   虽不知她为何养成这样的毛病?但为了让她好生休息,他不得不由着他,日日如此,从不间断…   是夜,雨声不绝与耳,她一如既往地偷偷推开师父的房门,见师父侧卧在床榻之上,没有声响,似是早早睡了…   只是,因一整日的疲惫惊吓,让她焦心不已!她没有像往日那般,放心回房…   她躲在师父门外,驻足了好一会,想让他陪着她,跃跃欲试了几番,却仍旧不敢叫醒他…   她努力劝说着自己不可打扰师父,不可这般胆小怕事,一切会相安无事的…   劝了好一会,她方才抬脚准备回去。方迈出一步,忽闻轰地一声惊雷,吓得她立刻毛骨悚然…   她又转头折了回来,当真不敢再回去,但还是不敢叫醒师父。思前想后,她又仔细查看他的背影,他似乎不为惊雷所动…   她挠了挠头,仔细掂量再三,既然师父熟睡地这般厉害,想必不会察觉到自己究竟在何处吧!   她偷偷地走入师父的床塌边,又偷偷地反复查看了师父的背影几番,方才偷偷放心地爬到她的床榻上,偷偷地躺在他的背后,偷偷地睡了…   这一些列的偷偷,他又怎会不知?只是,他不忍亦不愿点破她…   他唇角轻挑,偷偷地为她盖上被子后,感受着背后的小小温暖,继续偷偷地装睡下去…      ☆、画骨小剧场      琼瑶系列之-紫薇尔康版   花千骨:师父,一个被绝情池水偷袭过的我,怎样拯救一个被绝情池水偷袭过的你……   白子画:小骨,你不需要拯救,一次偷袭算得了什么,拯救又如何,不拯救又如何,我们永远都是在一起的。   花千骨:师父,可小骨心疼师父心疼的好痛苦好痛苦,小骨也知道师父心疼小骨心疼的好痛苦好痛苦……   白子画:小骨,不...你不能痛,你痛,师父也痛!你痛,师父更痛!看着你痛,师父痛得都快要不老不死了!   花千骨: 师父....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不老不死...   白子画:小骨,你好过分啊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可是我好喜欢小骨的过分啊!   花千骨:师父,即便小骨过分,你也不能总盯着人家看啊,被幽若瞧见了,如何是好?   ...............白子画拼命的运气,耗费了百年功力,尚未压制住...随后.....   白子画:...小骨,不看你....师父做不到! 作者有话要说:  日后,还有金庸版,或其他的小剧场。这些小剧场,请大家随意看看,莫要当真...   ☆、画骨小剧场   画骨小剧场-又见紫薇尔康版   白子画找到了转世的小骨….   花千骨:师父,还记得十九年前仙魔湖畔的花雨荷吗?   白子画:你叫花千骨,花雨荷就当作乳名吧!   花千骨:师父,小骨敬了你一辈子;怕了你一辈子;暗恋了你一辈子;偷望了你一辈子。被师父杀掉转世之后,方有了乳名,师父竟随意将小骨的乳名改了?不过,小骨依然感激师父,让我有这个新的名字,乳名才显得可追可忆。不然,生命中没有一个旁人猜不到的名字,了无情趣。   白子画:小骨,你若欢喜,师父可将“小骨”这个称呼亦变得可追可忆。   花千骨:师父还为小骨准备了其他名字?   白子画:叫“娘子”如何?   花千骨:师父,你好一针见血啊,不过小骨好喜欢你的一针见血啊!只是,小骨还有一事请教,万望师父一针见血!不知师父当日看到幻境中小骨乃是苍蝇转世,作何感想?   白子画:小骨!你对于东方彧卿,对于杀阡陌,对于孟玄朗,前世很重要,年纪很重要,容颜很重要,对于师父而言,一切都不重要!师父收徒于你,浪费百年功力于你,口是心非于你,不因为你是世间最后一个神,不因为你有着绝世容颜,或是年纪尚幼,只因为,你是六界唯一画小骨! 小骨,说了这许久,你该饿了,师父为你做桃花羹,稍等片刻…   …….   花千骨:师父做桃花羹的第一刻,想他想他想他…师父做桃花羹的第二刻,想他想他想他…师父做桃花羹的第三刻,想他想他想他…   白子画:小骨,师父让你久等了,想师父了?   花千骨:师父,你害小骨想你想得神魂颠倒,你太残忍…小骨再也不想你了!   白子画:小骨,师父后悔了,师父知道错了…你想怎样都行… 只是,不要不想师父!   花千骨:师父,抱抱…. 作者有话要说:  小剧场信手拈来,不耗费时间,所以多更了些,万望海涵 :)   ☆、窘迫无地   他唇角轻挑,偷偷地为她盖上被子后,感受着背后的小小温暖,继续偷偷地装睡下去…   将次天明,白子画欲起身为花千骨准备些吃食。孰料,他只轻轻一动,倚在背后的小丫头随即便不悦地摇了摇小脑袋。   转身望她,见她眉黛轻蹙,以为不经意间已吵醒了她…他慌忙停下动作…不敢再动…   少时,她只是两只小手抓住他的后襟,闭着双目向前微微挪动,往他的背上贴了贴,又继续睡了…   他不知此时是否该叫醒她,更不知该不该就这样弃她离开。而留她在自己屋中,总有些不合世俗,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。他再次望她时,只见她的小脑袋倚得倒是勉勉强强,身子却蜷作一团… 看似颇不顺畅…   这样的睡姿显然毫不舒适,无形中凭添了几分令他心疼不已的郁结,心道,“稍后待她醒来时,或许会不自在吧?不若趁她还熟睡着,送她回房好生休息…”  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,将她轻轻地抱在怀里,向她的屋中慢慢踱去…   他徐徐将她放在榻上,本欲即刻转身出门,却莫名有些于心不忍。想是她不得已才偷偷潜入自己房中,定是受了惊吓,如此这般离她而去总觉得不妥。   想到此处,他转而折回到她的塌旁,重新将她抱在怀中,缓缓坐下…   低头再望她时,那张小脸睡得香甜嫩红,令她怜爱无限,忆起往昔,心中不禁百味杂陈,时而酸楚,时而温暖,当年在蜀山时,亦是这样守护着她,而她便不再害怕了….   他情不自禁地轻轻摩梭她粉嫩玉琢的小脸,心下叹息“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,记不记得往事,师父都不介意,因为你仍是这世上唯一的小骨,让师父再已离不开的小骨。只是,这样下去,让你没有记忆,如此欺瞒于你,不知对你是否公平?而倘或你恢复记忆后,再不愿留在师父身边,师父该如何是好?凡人尚可选择生死,投胎转世,而师父不老不死,没有你的日子,便是无边无际的茫茫苦海,让师父如何度过?”   她离开的一念只在脑海中一闪,便已让他痛得快要失去力气。此时,却见小丫头微微抖了抖小脑袋,向他怀里又钻了钻,面上竟浮起一丝浅浅的微笑。不知为何,看到这样的微笑,竟是他莫大的安慰,那抹撕心裂肺的情绪渐渐消逝不见。   此时窗外鸦雀无闻,甚觉清静, 而他的小徒儿许是不再害怕,正做着香甜美梦。看着怀中天真无邪的娇小少女,宛若她当年送他的那颗桃花树,不知灼灼其华时还能否为他留下?   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,轻轻地抚着她的背,期待她可以安心地再多睡一会…   不知何时,本该令人心疼的睡颜却流露出无限满足的温馨与怡然… 一股似曾相识 的异样之感从胸口油然而生,他情不自禁的在她眉心印上一吻,只觉她呼吸均匀,带着淡淡的异香,并未察觉师父的异动,睡得依旧香甜… 他不由自主地再去一亲芳泽…   转而,那熟悉的气息突如其来让他慢慢透不过气,只觉得心跳迅即加快,如再继续这样吻她,恐自己太过于情于理不合…   前番错乱之举,因自己失去理智。而此时清醒,又如何这般造次?   他不得不放开她,喟然长叹,在她一旁坐着思前想后片刻,便欲起身匆匆出门…   然,他方站起身来,却被她抓住袖子不放…   他尴尬不已,一时间窘迫无地,忙停下步子,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,“小骨醒了?”   她拉着他的袖子,慢慢爬了起来,仍透着丝丝的倦意,“嗯,师父,小骨被吵醒了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天渐晚,蝶西东,春归难觅忆无穷,侵阶昨日迷朝雨,满地桃花逐晓风。   ☆、情窦初开   她拉着他的袖子,慢慢爬了起来,仍透着丝丝的倦意,“嗯,师父,小骨被吵醒了…”   白子画迥然不已,此生鲜有这般心虚过,自己何时成了偷偷摸摸的无耻之徒?他不得已而仓惶地问道,“小骨是如何被吵醒的?”   她撅着小嘴,委屈地答道,“小骨是被师父吵醒的…”   果不其然,他清醒地意识到竟被小徒儿抓个穷形尽相,如何向她解释也掩盖不了适才的不择手段!想寻个差强人意的借口亦难上加难!   他面染薄红,正难以启齿间,她又晃着他的袖子说道,“小骨本来睡得好好的,被师父突然扔到榻上,便被吵醒了…”逾时,她用惺忪的睡眼枯苗望雨般地看着他!   原来竟是如此?他微微松了口气,大手抚上她的小脑袋,“是师父不好,竟让小骨未睡安稳!小骨还未睡够?”   她忙雨点般的点头,向他再次伸出两只小手…   他犹豫片刻,心有余悸地问道,“小骨且再睡会,师父为你备些朝食,可好?”说罢,他又要起身,袖子却依旧被她抓住不放!   他回头望着那期盼的目光,心中叹道,“明明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,不轨地吵醒了她,即便她未曾全盘发现。此时此刻又怎好不由着她,况且,这一年来,见自己不睡,她又怎会安心睡下?”   为了让她好生休息,他转过身,将她重新抱起,并坐了下来,柔声说道“小骨,师父在这里陪你,小骨安心睡吧!”   小丫头欢喜地看了看师父已闭上的双目,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,把小脑袋扎进师父的怀抱,顷刻间便去见周公了…   感受到她已熟睡,他才再次睁开佯装闭上的眼,不敢再肆意造次,只是轻轻地抚着她,直到几个时辰以后…   或许是睡得太过舒适,她再次醒来时,已日上三竿,见师父静静地抱着自己竟抱了这许久,难免含羞带怯… 脸上浮现出两抹晶莹的红晕,慌张地说道,“师父,小骨睡得太久了,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…”   他下意识地摩梭着她红红的小脸,“昨日师父带你去集市行走,小骨定是累坏了,方睡得久些,师父怎会怪你?只是,你大半日都未吃东西,想是饿极了。师父去为你备些吃食,小骨现下可有什么欢喜的?”   平日里,不愿师父操劳,她并未向他过多要求。故而,他做什么她便随意吃什么。而此刻,她尚未从羞怯中舒缓过来,便当真不假思索地将自己欢喜的道了出来,“师父,小骨想吃包子…”   他微微蹙眉,少时又宠溺地答道,“好,师父去取包子。只是,小骨要答应师父,再不可以乱跑。在这里乖乖等着师父,可好?”   她忙惭愧地点头,心道,“自己昨日离屋出走,竟让师父伤透了心,早已后悔不已,怎还会不听他的话?”   是时,白子画尚未参透如何做出美味的包子,而为了满足徒儿的小小心愿,便决意下山去买,以自己御剑的功力,速去速回也并非难事。   他在院落之外布上厚厚的结界。当今世上,的确无人可以冲破他的结界。他仔细检查了几番,方匆忙下山,飞身踏上御剑,向包子圣地瑶歌城飞去…   不多时,便飞回至云山脚下。他将热气腾腾的包子从墟鼎中取出,欲使其稍稍凉下来,待他的徒儿看到包子时,便可即刻品尝…   一切妥当,正待再次踏上御剑,却听一个声音从身后传出,“白子画,你这样欺骗她的感情真的好吗?”      ☆、孟婆汤碗      一切妥当,正待再次踏上御剑,却听一个声音从身后传出,“白子画,你这样欺骗她的感情,真的好吗?”   白子画转过头,果不出所料,又是那个多事的东方彧卿,遂冷冷答道,“与你何干?”   东方彧卿轻蔑一笑,“现在的骨头单纯无知,你欺骗她的感情,倒是轻松容易。只是,你可曾想过,只这一魄转世,她的身体非但难以长久支撑,而且死后,永生永世再不得投胎!”   白子画拳头紧握,苦叹道,“你究竟想说什么?”   东方彧卿道,“白子画,我既然来找你,自是想到使骨头元神归位的可解之法。一来,只有完完整整的她,才可以为自己做出真正的选择。二来,想必你也不会自私到忍心让她再次魂飞魄散?”   见白子画沉默不语,东方彧卿已知晓他为之所动,他继续说道,“只有找回她的全部记忆,才能魂魄归位。而这便需你亲自去冥界走一趟了。他们既能让人忘掉前世所有,亦可使人恢复全部记忆!此事,以孟婆与冥王二人之力,便可解决!我已将此事说的很清楚,究竟何去何从,你好自为之!”说罢,东方彧卿甩袖离去…   只余白子画怔怔地站了片刻,方百感交集地重新踏上横霜飞回屋中…   花千骨见师父回来,兴奋不已,情不自禁地飞奔直入他的怀抱,两只小手抓紧他,“师父何故去了这许久?小骨一个人怕得紧!”   他再次将她抱起,望着那张稚嫩而懵懂的小脸,担忧的问道,“小骨终有一日会离开师父吗?”   她颇有些不明所以,师父并未回答自己的问题,却又突然问起这些?难道又惹他生气了吗? “师父,小骨不离开师父!师父不要赶小骨走!”   白子画怎能安心?又问道,“若是师父曾做了对不起你的事,小骨亦会留在师父身边?”   她毫不犹豫地答道,“是的,师父,小骨离不开师父…”   即便她现下的话不可全部当真,而此言此语恰似一抹斜阳,舒心舒骨。他宁愿再自欺欺人一些,情不自禁地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!“小骨记得说话算话!”   第一次被师父这般非暴力的亲吻,一时间令她如痴如醉,她双手搂住他的头颈,害羞地将小脑袋埋入他的怀抱,喃喃地答着,“小骨哪敢欺瞒师父?”   他心中渐暖,只是不知她恢复记忆后,是否还会这般想, “小骨可否一人在山中几日,师父有些事,去去便回!”   师父从未离开自己几日,适才他去买包子,已经久得让她难以忍耐,她委屈不已地拼命摇头,“小骨不肯,师父带小骨一起去…”   白子画万般无奈,“小骨,连为师的话你都不听了吗?此事非同小可,乖,在这里等师父回来。”   小丫头还要挣扎,只是师父决定的事,自己又如何更改。她实在没办法,不得不低头说到,“那…好吧…师父早些回来…”   白子画亦不放心留她一人在山中,即便无人有能力闯破他的结界。而事到如今,正如东方彧卿所言,为了让她元神归位,冥界势在必行。而她的身体只有一魄支撑,又怎能承受住那极重的阴气。 他心疼不已地再次说道,“小骨,切记不可到处乱跑,记得按时作息…”   随后,他为她备好几日吃食,镀上真气,并依次摆好,命她每日食用。他又千叮咛万嘱咐了几番,方从她的手中拉开她抓住不放的袖子,转身离开…      ☆、大结局-还君明珠   当他万味杂陈地再次赶回来时,小丫头正在案几前作画。见她竟画得那般认真,不忍心即刻打断她!他只是静静地守候在她身后站了许久,而她竟心无旁骛地久久不曾察觉…   直到又过了好一会,他才情不自禁地打破她的专心致志,“小骨画的师父为何如此狰狞?难道师父在你眼中只会生气不成?”   见师父回来,她忙激动不已地放下笔墨纸张,直冲到他面前,双手抱住他的双腿,委屈地大哭起来,“师父,小骨好想你。师父怎去的这般久?你看看…小骨都困瘦了!”   白子画忙抱起她,心疼地为她一点点拭去满脸泪花。转而,见她印堂略暗,遂又几分埋怨地问道,“小骨不曾好好安睡?师父命你按时作息,你怎就如此不听话?”   她怯怯地答道,“师父,你千万不要生气,小骨知道错了,我已努力得很是辛苦,却还是难以入睡…”   他叹息不已,难道他在她眼中竟那样欢喜生气?总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生她的气?“小骨还未回答师父,为何画生气的师父?”   花千骨微皱起鼻子,含冤受屈地解释道,“小骨不只画了生气的师父!其他的师父,小骨都已画过,包括舞剑的师父,吃饭的师父,读书的师父…还有师父的裸…呃….就只余下生气的师父未曾画过。所以…所以….生气的师父是这许多日子,小骨画的最后一幅。将所有的师父都画齐全,才是完整的师父呀!”   白子画被她的状词触得一惊,竟惊到脸色发白,“没错,正如她所言,全部的自己,才算完整的自己。而全部的她,也才算完整的小骨啊… 现下已得到让她恢复记忆的汤药,即便不为了其他,为了还她一个完整的自己,亦不能再自私地欺瞒下去…”   然,他还是担忧非常,这样融洽的师徒共处时光在她服下汤药之后,还能维持多久?他不敢去想那种他最怕的场面,或许再自私地托一刻是一刻…   他心疼地摩梭着她疲倦不堪的黑眼圈,“小骨几日都未曾好好安睡,那此刻便睡一会可好?师父陪着你!”   她抓紧他的衣襟不放,生怕他丢下自己,睡意阑珊地点了点头,“好的,师父…”   正如前几日那般,他轻轻地抱着她,微合双目,佯装睡去,她亦顷刻间安心地倒在他怀中熟睡了…   看着那张再也割舍不掉的睡颜,他眸子顿时充满雾气,转而一滴清泪慢慢滑落在她的小脸上。随即,他缓缓为她拭去那一滴泪… 等着她难以想象的抉择…   他静静地抱着她,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以师徒身份陪伴了自己三生三世的娇小少女,盼望她可以睡得久一点,让自己抱得再久一点… 让他好好地将她印入脑海…   而相守嫌夜短,时间为何飞驰得竟如白驹过隙?不知不觉,她竟已在他的怀抱中睡到次日天明!眼看着她便要醒来,此时此刻堂堂长留上仙的胆怯,竟也难以形容!   尝过两次她离他而去的滋味,那种痛折磨到肝胆俱裂,残忍到令人失去知觉… 他没有勇气再去想象那种崩溃的可能。他真的好怕好怕,不知怎样才敢面对接下来的一切…   而他没得选择…,内心再如何挣扎,摆在他面前的亦只有两种结果…   终于,他不得不横下心来,紧闭双眼… 复又无力地睁开…   他启开她的唇瓣,将汤药用真气源源不断地催入她的体内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我亲爱的同学们,正文部分全部结束,接下来会有番外之番外...继续无耻地更新下去... 且,本文的风格是不走寻常路,希望可以带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后文,别具一格但不失本心的师徒!!!   ☆、番1- 弹指一挥   不知何时,她身上的异香似乎渐渐浓烈,让他愈发慌乱不已,只将脸偏到一测,竟不敢再去看她!他本能地将她抱的更紧…   好像这样抱紧她,她便不会跑掉,盼着她醒来,又怕她醒来…   原来,大梦三生也不过弹指一挥间。曾经梦中总浮现的那抹白色身影在某一瞬起竟变得愈发清晰,过往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滚滚袭来,又似画卷般在眼前幅幅飘过。   与他在一起的每个场景,都那样熟悉,朝朝暮暮的绝情殿曾是他的徒弟,又曾是他似徒弟般的师父…   仿佛一切只发生在昨日…   当她慢慢睁开双眼,此时此刻紧紧抱着自己的人… 是在意识里铭刻了许久…怕了许久… 又挂念了许久的他!而他便是自己最重要的师父啊…   他曾经用悯生剑亲手杀了她的记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?早在第一世,她看到他为她痛到疯癫成魔,便已原谅了他。而上一世临死前,梦到他正抱着自己,才安然闭上双眼…   作为一魄,曾清楚地听到他因无法见到自己,痛到肝胆俱裂,她那时好想出现在她面前,可又无能为力…   现如今,竟真的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他面前…   百转千回的记忆在心中翻来覆去,万味杂陈的泪亦在眼中辗转反侧。而此时此刻,他却一动不动,唯有他的心跳声,怦怦直入耳畔!   用模糊的双眼抬眼瞧他,心中不知是忧是念,是酸是痛,泪水夺眶而出时竟如雨下。她将小脸埋在他的怀里,双手抱紧他,忍不住失声喊道,“师父…呜呜呜…”   他的肩膀微微一震,这一声“师父”包涵得太多太多,他感到了她对他的思念,对他的原谅,对他的全部记忆…   这一声“师父”也唤走了他难以想象的不安!一时感慨万千,思绪汹涌,相拥再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…   过了好久,他才颤抖地伸出一只大手,深情地再次望向她,慢慢地为她拭去流满了整张小脸的泪花,缓缓问着那个他既期盼又恐惧的问题,“小骨...会离开师父吗?”   她早已哭得泣不成声,边哭边摇头:“师父,小骨答应你的事…怎会食言?”她每一世对他说的话,都还是算话的!   一种从未有过的欣喜和释怀打动得他不知所措,冰凉的液体从眼中顷刻滑落… 情不自禁间,他颇有些激动地不能自己…   怀中的少女只轻轻一颤,未等完全醒过神,疾风骤雨般的吻已重重地砸向她的唇瓣…   师父的吻过于热情奔放,稚嫩的舌尖登时被他的牙齿纠缠到崩裂,点点腥咸直涌而出,伴着不同滋味的搅拌,师父的狂乱竟又到了抵死窒息的程度…  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,既羞愧不已又呼吸难过,昏天暗地间,费力地思索,如果没有记错的话,这已是第三次了…   她不得不如前几次那般拼命挣扎,却忘了依旧敌不过他万分之一的力。在被师父又一次吻死的前一瞬,她终于憋不住惊吓,哽咽声从喉中冲了出来,边用力地推他边支支吾吾地呼道,“呜呜呜…师….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说好的番外如火如荼地出现了。。。呜呜呜。。。   ☆、番2- 心甘情愿?   恍恍惚惚似是听到她惊呼的声音,他才意识到心中大石落地的霎那,超常地兴奋与如释重负的怦然让自己再次失去理智…   如此,竟已三番四次地铸成大错!   他忙慌乱地控制住自己洪水决堤般地情绪,慢慢松开被禁锢难奈的她,微微张口,却欲说还休,“小骨...,师父…”   顿了片刻,他的唇动了几次,却难以启齿,不知该如何向徒儿解释适才的行为… 才合情合理!   前番几次,无论清醒或是癫狂,不是忧心她会离开自己,便是焦心她欢喜她人…   现如今,她确认并不会离开他,而她又未曾漏出欢喜他人的迹象,怎的也这般大失方寸?在她面前失态地穷形尽相,险些到了无耻的境地,真真是枉为人师!   他的心因惭愧难当而疯狂地跳着,快得越来越匪夷所思,面上的惊红直蹿到耳后,一路如火如荼蔓延到脖颈…   长留上仙何时竟连一点底气也不再剩下?他叹了口气,轻轻揽住她,万分尴尬地为自己理亏不已的徒儿拭着眼泪…   随后,二人颇为蹊跷地各怀心事,静默了许久… 近在咫尺的师徒,却相互低着头,谁都不敢言语…   直到他莫名其妙地抱起她,突然间径直向外走去… 才打破这份可怕的沉静!   未恢复记忆之前,她好歹做过傻丫一场,难免懵懂天真,做任何事只凭直觉,如何与他亲近,并不觉得理亏。   而此时此刻,她已恢复全部记忆,神识胜过得道之人的大清大明。师徒授受不亲啊,授受不亲!   与师父昏天暗地的狂吻了一番后,怎叫她不羞到天崩地裂。那个人…是师父啊,是当年高高在上,自己连偷看一眼,都觉得亵渎的师父啊…   他…是...绝情断欲的师父,是唯恐她将要说出那句话,便一剑刺向自己的师父啊!而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惨到不忍回顾的事?好不真实,又好毛骨悚然啊!   师父不言不语间,她的心下也正在翻江倒海地七上八下。思绪混乱到前扑后撞之时,却被师父迅雷不及掩耳地抱起便向外飞奔?   事态发展地太过令人诚惶诚恐,这接下来不知又要怎样毛骨悚然?事到如今,再难为情,也得向他问个究竟!   “师父,你… 你…你…带小骨去哪?”   “带我的小骨娘子去祭拜长留列仙!”   “啊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咳...咳...咳”又是一阵惊天地泣鬼神地怔愣….   她被这个惊现出的焕然一新称呼噎得咳了几声,呼吸阻塞了好一会,又目瞪口呆了好一会,方勉强从魂不守舍中振作起精神,不知不觉,已被他抱着不知飞了多远….   她不得不再次瞠目结舌地问道,“师父,小骨何时成了你的娘子?”   “从为师寻到你的那一刻起…”   “啊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”以师父御剑的速度,如风驰电掣,再容自己诧异须臾,他岂不是便飞到长留了?   此时此刻,着实不该惊慌下去,无论如何也要刨根问底才能弄得通透明白,“师父,可当时小骨问你,哪有神仙也抢亲的呀?师父回答说…抢的是徒弟,小骨...才…才…跟你来到云山的呀?”   “小骨本就是为师的徒弟,为师之意是,抢亲抢的是徒弟…”   “啊……………..?” 眼看着师父就要飞到长留了,自己真真是……再无惊吓几许的余地了!   “可是….可是...,师父,你都未曾问过小骨是否愿意?而小骨在那之前,并非你的徒弟呀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这样的师父真的好吗?希望接下来...他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:)   ☆、番3- 抢徒为妻   “可是….,师父,你都未曾问过小骨是否愿意?而小骨在那之前,并非你的徒弟呀?”   问过这句,见师父眉头轻蹙,并不言语,她颇为忐忑。这也不能怪自己顶撞师父,从徒弟变娘子太过突然,她一时无法面对也不足为怪。她有太多疑问等着他去解释,不知他会怎样答她?   白子画沉默了好一会,再次望向她,只捏了捏她因羞涩而红透的小脸,柔声说道,“小骨…乖…听话!”   “哦,好的,师父!”她瞬间把头埋在他的怀里,而后又突如其来醒过神,心慌意乱地念道,“师父还未回答自己的问题呢!好的什么呀?自己这算应允他了吗?怎就这般没出息!本准备了千言万语来质问他!师父的一声乖,便当真乖乖屈服了!好歹做过师父的师父一场,要有几分骨气才是。况且此等大事,哪能不过问周全?不妥,不妥,应该矜持地再询问几番才是!”   此刻,他似乎颇为满意她的乖顺,边御剑疾飞,便疼惜地望着她,唇角勾出一道美丽的弧度,似是漏出了千年一笑。这也太过魅惑了吧,她何时见他笑过?   别说自己未曾见过师父如冰雕的面庞上漏出过些许笑意,师父的此种神情闻所未闻啊!这一笑杀伤力太强,她接下来跃跃欲试的挣扎被他顷刻间消灭地荡然无存!   除了暗中不断的啐自己如此不堪一击,再无他法!被他轻轻一笑,她甚至不敢再看他那刺人的目光,又哪敢反驳,只得将头埋在他怀里,任师父霸道地处置吧!谁让自己这般怕他,真真是活该啊活该!   不消半日功夫,白子画果然带花千骨飞到长留。此时,担任长留掌门的乃是花千骨的徒弟幽若!而花千骨成功地改变了历史,她那一魄因自己地功德而存在,并未涉及他人。故而,摩严尚且活着,与笙萧默正不亦乐乎地僵着棋局!   时值黄昏,长留大殿空无一人!而白子画急于带花千骨祭拜列仙,让她尽可能早地名正言顺,故意未让他人发现踪迹!   到了殿中,他慢慢放下她,拉着她的小手说道,“小骨,跪下!”   虽不甚明白师父要做什么,但心下了然师父之举绝对匪夷所思,而她到关键之处,往往总控制不住自己,不得不去听他的。   她抖动着双腿,心神不定地跪了下来,不知师父稍后要怎样在列仙面前处置她,小手仍不忘担惊受怕地扯住他的衣襟!   只见师父随后也跪了下来,而后说道,“长留列仙在上,弟子白子画,将徒儿花千骨抢来做妻,愿今生今世,永生永世,与她相伴,长留列仙见证!”   “啊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”师父果然没有让自己看错,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,又怎当得令人又惊又怕的师父!该如何是好啊,如何是好?   正如跪针毡间,却听师父又说道,“为师以言罢,该小骨了…”   “师父,可我….可我….(可我还未惊讶完毕呀?)”   “小骨,不愿与师父在一起?” 师父惶恐不安地望了她一眼,心中似有千言万语,却顿在其间,等着她的答复!   见到师父眼中的担忧,她很是心疼,“不是的,不是的,师父,小骨离不开师父。可我…怕….怕做了师父的娘子,连累师父被六界耻笑…”   他叹了叹,将她揽在身边,用手轻轻抚过她的脊背,柔声说道,“小骨,你早已是为师之妻!如今竟不愿在列仙面前承认?师父眼里早已没了六界,只剩下小骨一人!如若小骨亦弃师父不顾,为师便当真一无所有,还剩下何事可以在意?”   “师父…呜呜呜….小骨知道错了…其实,小骨何尝….呜呜呜….”她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! 作者有话要说:  不知接下来这两只该不该再夸张地亲密亲密   ☆、番4 - 小骨别怕   “师父…呜呜呜….小骨知道错了…其实,小骨何尝….呜呜呜….”她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!   他轻轻地拍着她:“乖,不哭。小骨莫怕,小骨的心思师父都已知晓!只是,希望小骨也了解师父的心意!”   !他的付出从来都不说,难道自己便真的如此一窍不通吗。师父曾为了自己痛到那般地步,怎能还不体会到他的心意?事到如今,没有什么比师父更重要,六界的耻笑与他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,只要师父不在意,自己又哪里会在乎?   想到此处,她放下忧虑,亦参拜到,“长留列仙在上,弟子花千骨,命格异数,厄运缠身,生是不祥之人,承蒙师父不弃,抢我为妻。弟子定会堂堂正正做师父之妻,无愧天地,无愧师父。从前生为师生,死为师死。今后亦生为师生,死为师死,绝不离开师父,赶都赶不走,除非师父….拼命地赶,那还是…赶不走…天地为证!”   她所言虽语无伦次,但总算大意明了!他颇为欣慰地将她紧紧拥在怀里,“小骨,你是师父娘子之事长留列仙已知晓,但亦要告知他人。明日,我再让你师叔通知六界,可好?今日路途奔波,怕小骨劳顿,当早些休息!”   “小骨都听师父的!” 连列仙都祭拜了,事到如今,自己是师父的娘子这一事实只差有多闻名遐迩了,还能再说什么呢?还是那句老话,任由师父霸道地处置吧!   他抱起她,边向绝情殿行去边说道,“小骨累了,师父带你回房!”   “啊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,师父,今日不见幽若他们了吗?而且…..而且….小骨的房间在那边!”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突然,她仍有些不适应,指着她做他的小骨师父的房间,恳切地望着他!   “咳....咳….咳….”他略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几声,“小骨的房间太小,如何装得下两个人?”   “啊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从前有多渴望师父能够时时刻刻陪着自己,可他总是以于情于理不合为借口,让自己独自在云山的小屋中担惊受怕!   直到前几日被吓到天翻地覆,才炸着胆偷溜到他的房间!再随后,又厚颜无耻地让他抱着自己入睡,却不曾想他当真纵容了自己的赖皮,可那时怎就不觉得这般害羞?   现如今的羞愧足以让天塌下来,这会被师父抱着前行,总觉得四肢发麻,全身抽筋,且热得快要沸腾!   “不妙,不妙!再这样下去,会不会被自己沸腾的热血烫死?此刻该逃啊!   然,明知不可能,她还是斗胆问了问,“师父,可以放小骨下来吗?”   “好…”师父竟也应允了,可直到进入了他昔日的寝殿,方轻轻将她放在塌上!   见自己小小地身子总算着了边际,她忙欲起身,伺机向外飞奔,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揽在怀中, “小骨,去哪?”   她倒在他的怀里,吓得浑身抖得愈发厉害,“师父,小骨…不去哪…小骨只是怕….”   “怕什么?”见她的小脸红地剔透晶莹,甚是可爱,他忍不住在其上轻轻吮吻!   不行,不行,刺激太大,师父的惊吓怎就不能循序渐进些?这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节奏着实吓人吓到快要炸掉!   o   “嗯….师父,小骨…小骨…小骨不知….!”   他怜惜地晃着怀中的小徒儿,向哄着小孩子一般,柔声说道,“小骨,乖…有师父在,不怕!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这节奏有些不对劲呀!!!   ☆、番5 - 辗转反侧   “小骨,乖…有师父在,不怕!”   “哦,好的,师父…”每一次都抵不过他可怕的师命!嗯,罢了罢了,既来之,则安之。她一咬牙,再一闭眼,师父说过一切顺其自然,该怎样,便怎样吧。   于是,她索性乖巧地做好了甘受暴风骤雨般惊吓的准备…   师父安抚了她须臾,只轻轻地把她扶到床榻内侧,让她好生躺下。随后,他在她的一旁,亦躺下,背对着她。不肖半刻功夫,便呼吸轻匀,俨然熟睡的形容!   这便是传说中的声东击西吗,本已准备好迎接暴风骤雨般的惊吓,孰料,直面扑来地竟是悄无声息地袭击!花千骨偷望着师父似在沉睡地背,辗转反侧,原来世间比惊吓更可怕的便是因出乎意料而带来的慌乱!   一颗如琉璃般羸弱的心莫名其妙地七上八下,拼命地想要睡去,却如此无能为力。她心中默念,“一只师父,两只师父,三只师父…百只师父….千只师父….呜呜呜…”都已上千了,怎的还是合不上眼?这样下去,好生难过…   睡不着又能做甚?不得不去捣乱!她忍不住用小手去抓弄他的手臂,想让他帮她想个凝神静气的法子,“师父….师父….师父…”可唤了几声,他却充耳不闻,依旧纹丝不动地背对着她!   自己为何难以入睡?她反复地捉摸着其中的道理!在此之前,睡得那般安稳,乃是由他抱着,莫不是就此养成习惯,一时间难以修正?只是,现下他已熟睡,又怎好打扰?   转念又一想,若非不是他适才三番四次的吓唬她,她哪里会这样片刻不得安宁?如此,便愈发难以入睡!而此刻自己这般慌乱,他却那般安稳。想到此处,一股小小闷气油然而生!   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,她伸出两只小手,用尽周身力气,拉着师父,欲让他不再冷冷地背对着自己。“小画画,小骨师父命令你…”   “小骨命令我什么?”一个玉碎的声音从身侧响起,他终于转过身,且颇给她薄面地平躺了过来!   她忙掩住口,不敢再嚣张下去,只是豁出性命般地鼓足勇气向他伸出两只可怜的小手, “师父,抱抱…”   他微微叹气,只帮她盖了盖被子,又再次闭上双目,丢了一句,“今日御剑之时,师父抱小骨抱得那般久,你也该累了,快睡吧!”   “师父….师父…”她颇不甘心地又拉了几次他的袖子,他却不为所动!她暗自郁闷,“哎,即便以全部脸面为代价,师父还是不肯抱着自己!算了,算了,继续数吧,一只师父的师父,两只师父的师父,三只师父的师父….”   她不断地翻来覆去,心下依旧凌乱不堪,着实乱地难过非常。纠结了好一会,万不得已,她只得再次豁出性命之忧,望了望一旁对她置之不理的师父,她心一横,将他当做一把大床,厚颜无耻地爬了上去。   两只小手抱紧他,以为这样便能安稳。只是四脚朝床,原来亦乱得蛮不是滋味!   如何是好?趁师父未曾动怒,不若再爬下去。自己怎就如此能折腾?着实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。   毫无办法,不折腾不可呀!她双手拄着他的双肩,正待再起身,却被一只大手按住脊背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稍后继续...   ☆、番6 - 痛何如哉   毫无办法,不折腾不可呀!她双手拄着他的双肩,正待再起身,却被一只大手按住脊背… 他另一手按住她的小脑袋…   花千骨还未想好接下来如何逃脱的对策,但觉他以口相就,微微启开她的唇瓣,带着她熟悉的清香,轻软绵长地吻上她的芳泽…   原以为,他只要一吻自己,便是冷酷不仁到直挂云帆济沧海,万没有想到他也可以这般温柔… 情不自禁地不再继续折腾,她微微闭上双眼,笨拙学着师父的节奏,将温柔进行到底…   月色如霜,伴着一股羞涩的朦胧,她正陶醉不已时,却被他缓缓放开… 他用食指摩挲着她涨得通红的小脸,任由自己当做她的大床,双手安抚着几乎没有重量的小人,“乖,快睡吧,师父抱着小骨便是…”   而后在她额前再印上一吻,闭上双眼,似是睡去…   她再次思索,“我明白了,原来此时此刻,能否睡去,与师父抱与不抱,竟毫无干系!现下,已在他的怀抱之中,怎就愈发难过了,呜呜呜… 而且,适才他睡得好好的,还逼得他不得不…呜呜呜…”   花千骨有些欲哭无泪,确切地说是不知是何滋味,既无地自容,又心乱如麻,既狼狈不堪,又对他思之如狂…   思之如狂?不对,不对…师父就在身边,怎还不知好赖地对他思之如狂?只是睡不着,竟这般难受?既已在他面前丑态百出,那索性就无赖到底吧!再拼命想想究竟有何心愿未了,才让自己这般挂怀?到底想怎样才能善罢甘休?定要寻到个缘由!   她偷眼望向那张芳华绝世的大床,难不成是…想看…师父的…裸背… 此念一出,她恨不得钻到洞里,不可,不可,不可…这般没羞耻到永无止境啊!算了,难过便难过吧!   既而,她心意已决,不可再折腾下去,心下却时刻安宁不得,总控制不住要翻来覆去,却被师父紧紧地抱着。然,肠慌腹热地忍不住,还是动来动去…   不知过了多久,大床颇为于心不忍,“小骨…何事不痛快,竟许久不肯安睡?”一只大手轻抚她的发丝,一寸一寸的牵绊,将她缠绕地惊慌失措,不得不在情急之下错乱地吐出真言…   “小骨想…偷看…师父的裸背…”“啊,不是的….不是的…师父,小骨说错了,小骨再也不敢了!”“小骨想偷看的不是…裸背….”“不是的,不是的…小骨哪里也不偷看,呜呜呜…师父…”   她竟然如此丢人现眼地将念想在他面前脱口而出!情急之下又不知如何掩饰,诚惶诚恐地哭了起来,“呜呜呜…”小脸上瞬间挂满泪花。   他疼惜地为他拭去眼泪… “乖,不哭…师父不怪你…”   不知何时他竟已将前襟向她敞开,“小骨,师父陪你一起看…”   “啊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师父如何看得到自己的裸背?”   “谁说师父看自己的?”   “啊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”   未等惊呼完毕,他修长的大手已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,随即整张大床竟底朝天地连床上之物一并翻了过来。又不知何时,他果真陪着她一起将她托口而出的景色一并展示出来…   她羞得哑口无言,师父竟被自己逼到如此境地,真真是再也没脸见他!再也无言以对!她甚至不敢直视他迷离的双眼,只听他声音略显沙哑,“小骨,可有何事让你痛不欲生?”   “小骨失去师父之时…”喉咙似乎恢复了知觉,她惭愧到天崩地裂之时,却还能毫无犹豫地答他…   “那其他的痛呢?”   “没有什么可以与失去师父相比!”   “好…”   原来师父之意是….铺天盖地….的痛….呜呜呜…   “小骨,乖”他俯首再次轻柔地亲吻她… 月亮好似从夜空中掉了下去,只余一室暧昧□□在漆黑的空气中挥挥洒洒,袅袅回旋…   一个是懵懂天真的千年上仙,一个是纯良无知的清纯少女,他就这般纵容着她,陪着她颇失仙姿地一并折腾,东倒西歪,忐忑不安,千奇百怪……..痛定思痛………………..痛何如哉!   沾衣欲湿杏花雨,吹面不寒杨柳风…   百味杂草,酸甜痛辣之间,仍有些莫名的疑问,她不得不上气不接下气地向他请教….“师父,你….不说…陪….小骨…一起看….背….那现在…是在…做什么…”   他不得已,百忙之中亦抽空答她….“修行….”   “哦….好….好…乱七八糟…而又…奇怪…的修行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内个啥,不知过头了没   ☆、番7 - 先行一步   次日清晨,白子画看着怀中的小徒儿,似睡非睡,眉头紧紧地皱着,粉嫩玉琢的小脸上一抹红云缭绕,有种说不出的羸弱之美,令他怜惜无限。   她的几缕碎发浮于脸测,更显得不及盈盈一握。看着她镜花水月般的憔悴,他颇有些无地自容,他口口声声陪她一起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看背,竟情不自禁地耗尽她几近所有的气力,哪还存有师父的授道解惑之理啊?   他羞愧难当,一股从未有过的茫然在心底油然而生。他叹了叹,执起她的小手,置于胸口,迥然地对装睡的她说道,“小骨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师父不是故意的!”。   他心跳如麻,扑通扑通,沿着她的手臂传入耳畔。听到师父的心跳声与道歉声,花千骨闭着双眼怔了片刻,愈发忐忑不安。师父带着自己修行,本就是名正言顺之事,即便他有何不当之处,又并非故意。而自己,哎…   装睡已然装不下去了,只得拼了小命去面对。由于羞涩到了难以形容的极端,她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,“呜呜呜,师父并非故意,可小骨….可小骨…却颇有几分故意…小骨竟趁机故意偷袭了师父的仙姿…呜呜呜…师父,小骨没脸再见师父了,小骨知道错了,小骨再也不敢了…呜呜呜…”   听到她突如其来的哭声,他先是一楞,随后心中似有万剑绞动,明明是自己的错,却还眼睁睁的看着她惭愧不已?他何时恁般乱七八糟过,如何拨乱反正,一时间又无法大彻大悟。而他又是一个纯良的上仙,纵使武功修为六界第一,花言巧语却并非其所长,不知如何哄她是好,平日作为师父的那些尊尊教诲的本领,亦被他的尴尬淹没地偃旗息鼓。   他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,恨透了自己此刻的无能,他忐忑地吻去她小脸上的全部泪花,一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,笨拙地安慰她道,“小骨,乖,不哭,小骨没错,是师父错了…”   她任由师父抱着,抖做一团,不知如何忏悔方能挽回对师父仙姿的大肆轻薄,“不是的,师父没错,是小骨错了…呜呜呜…”   “小骨,莫要再哭了,真的是师父错了…”   “不是师父的错,是小骨错了…呜呜呜…”   “小骨,不要再哭了…”   “真的是小骨的错…”   “好的,是小骨错了,师父已原谅小骨了,乖,不哭…”   “谢谢师父…谢谢师父…”她终于收了哭声,将滚烫的小脸更深地埋在他的怀里,再不肯探出头来!   他紧紧地抱着她,留恋着、心疼着、愧疚着她的所有的所有。与此同时,说不出是何滋味,心下叹道,“哎,明明错的是我,受苦的却又是你!而不由着你去道歉,你又怎能善罢甘休”   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蓦然意识到,无论如何,这般悄无声息地潜在绝情殿,似有些于情于理不和。既已回到长留,总该带自己的徒儿娘子见见师弟师兄他们。况且,她或许也想见见她的徒儿,幽若!   想到此处,他不得不将尴尬与对她的留恋权且放在一边,恐再次吓到她,轻轻地在她耳边低语道,“小骨,天色不早,你可想见见幽若他们?”   她并不出声,只是在他的怀里默默地点头!点头过后,师徒二人依旧毫无行动。他继续紧紧地抱着她,羞于催促。而她抱着“师不动,我不动”的心态,不敢轻举妄为。   不知不觉中,一个时辰又悄然逝去…   她虽不动,心中却百转千回,这样下去万万不可,已然不由自主地偷袭了师父的仙姿。现下,又要害得他日高而起不成?倘或一不小心走漏风声,让他被人耻笑?啊.......不行,不行,要想个脱身的法子,不若先行一步?   然,她体会了体会自己此刻的衣着,竟是以天为盖,心下又一惊,先行一步,多有不便呀,多有不便!      ☆、番8 - 久别重逢   想了好一会,她方鼓起勇气,开口说道,“师父且睡会,待小骨起身完毕,师父再醒来,可以吗?”   他饶有些哭笑不得,此刻哪里还睡得下去。可他还是宠溺地闭上双目,将头偏转,随声应道,“可以,小骨,师父已然睡了。”   “哦,好的,师父!”   她急不可耐地寻找自己的外衣,趁师父装睡之机,要加把劲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戴整齐才是!为今之计,要用尽浑身解数,能多快,便多块!   然,她既有了前车之鉴,却还是忘了,穿戴整齐之事急不得啊!情急之下,总是驴唇马嘴。那一年,桃花依旧相似,人亦相似,她作为他的小骨师父,被他看到了她将要沐浴的风景!小小的身子如何也装不进自己的衣中,原来是拼了命地欲往袖子里钻。   此刻,一时慌乱,又在袖口之处拼个鱼死网破。不同的是,前番,她仅仅轻薄了师父的双目。而如今,不止他的双目,彼时的慌乱远不及此刻的忐忑,她一开始便全力以赴地向衣袖之中狠力钻去,却无论如何也成功不得。卡在袖口之时,那一日的记忆方滚滚袭来。意识到穿衣竟又穿到斩不断理还乱的地步,却已为时已晚。   小小的脑袋卡在其间,一时半会脱不下来,她恨不得又大哭出来,只忙到气喘吁吁,方好不容易从袖口处脱身。   他听着她忙活得一片狼藉之声,实在听不下去,不忍再袖手旁观。终于停止装睡,情不自禁地起身说道,“小骨,师父帮你…”   “啊,师父………我…………….内个………..可是…………我………………师父…………..其实…..”   未等她惊呼完毕,知她心急,他善解徒意地破例使出些内力,顷刻间,已帮她穿好。随后,他轻吻她的眉心,安慰一脸挫败的她“小骨,乖…”   “哦,好的,师父….”她只得挠头,羞涩更甚,做思考状,将脸别过去。总觉得哪里不对,却寻不出个缘由,而这匪夷所思的茫然当真不是三天两日能够思考得通透地…   不肖片刻,他亦穿戴整齐,抚摸着她的头,“小骨,不是要先行一步?为何还楞在那里?”   “哦,好的,师父!”她虽应着他,却依旧低头发呆!   见他的小徒儿楞得如痴如狂,动弹不得。他又不好抱她出去,下一刻便让众人面对这天大的突变。他有几分难为情,拉起她的小手,颇为紧张地问道,“小骨…….不想……去见幽若吗?”   “啊…………”被他拉着询问,她方从怔楞中醒过神来,“哦,好的,师父!”   且说师徒二人出门之时,已是日上三竿。众人在长留大殿议事完毕,正待散去,却见白子画与花千骨师徒二人突如其来横空呈现,恍如从天而降!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,手忙脚乱,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,不知今夕是何年!   “啊……师父”“啊……….师兄”,“啊………..师弟”,“千骨”,“尊上”,刹那间,激动之声纵横交错,呼成一片!   而其中最最激动不已的,自然要属摩严,笙萧默与幽若…   此刻的摩严,说不出是开心,是开心,还是开心,虽然亦有其他悲喜交加,酸甜苦辣,冷暖凉热的情绪百味杂沉,而他的兴奋却足以暂时掩盖一切,“师弟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”他恨不得老泪纵横,恨不得即刻便能诉尽万语千言,恨不得立刻剥夺幽若的掌门之位,演绎一场长留突变,将其拱手送与师弟白子画……   笙萧默亦喜出望外,以师兄当年的疯癫绝望之状,他哪里想得到他何时还会在长留出现?而看到他的眼神时不时便挂怀着他身旁的花千骨。凡人尚且无法轻易察觉,而他又怎会留意不到他细微的神情异样,他当然明白是她让他又重新成为那个曾经的长留上仙!   “师父……呜呜呜”,男儿有泪不轻弹,而幽若毕竟乃是一女子,哭哭无妨!她大步流星地向花千骨扑了过去,险些将她击倒在地,她抱住她狠命地摇晃,“师父….呜呜呜….幽若好想你啊…”      ☆、番9 - 灵丹妙药      “师弟…” “.师弟….”摩严太过激动,除了师弟之外,再吐不出其他只言片语!而笙萧默虽对白子画百般思念,毕竟他可以言语顺畅,比起师兄摩严还是洒脱得多。   他很体谅而又孔融让梨地向白子画请示道,“掌门师兄,你可知,师兄他….因挂怀于你…哎,只有下棋之时,偶尔强颜欢笑!除此之外,便是寝食难安!如今,你与千骨回到长留……,你不晓得我们当初对此日夜期盼,却无可奈何的滋味!许久不见,不知我们三尊可否去贪婪殿一叙?”   不等白子画应答,一旁的幽若颇有些跃跃欲试。她按耐不住,适才险些将花千骨晃得晕倒,如今总算冷静下来。“师父,看你印堂发暗,许是颇有些虚弱,所以幽若急于带你去见一人。你与尊上避世许久,恐怕不知,近些年来,人界中炸出个医仙,医术了得,不仅炼制了旷世奇药,使得自身长生不老,还医治奄奄一息的百姓无数,甚至让某些人诈了尸。不仅如此,她还可将虚弱之人医得无比强壮。趁三尊叙旧,不若师父这便随我前去瞧瞧?”   花千骨甚感幽若盛情,迟疑片刻,看了看白子画,“师父,小骨可以去吗?”   白子画哪里放心她离开他独自与她人外出,满心不愿,但又不好直言相拒,让她觉得自己严厉的不可理喻。想必以她对自己的依赖,或许不敢离开他半步吧!他顿了顿,说道,“就按小骨的意思吧!”   “恩,师父,那小骨便随幽若去了!”   “咳咳咳”,自己莫非听错了,情急之下,他咳了几声,她怎就不顾他,当真决定离他而前去了?难道她有了徒弟,便忘了师父?真是拿她没办法!而话已出口,又能奈何!   他颇有些失意地背着她说道,“记得多加小心,速去速回!”随即,他与笙萧默、摩严二人大踏步离去……   白子画心中自是万分放心不下,表面上与摩严、笙萧默在叙旧,实则心猿意马,背地里时时刻刻暗自观微着她…   且说,幽若带着花千骨御剑飞行,不肖一个时辰,便来到了人界。城镇之内,行人三三两两,稀稀疏疏,忽到一处,竟门庭若市。长长的队伍排在门外,几个书童正向这一行老弱病残依次赠药!   幽若拉着花千骨越过队伍,走上前去,直奔大门前的书童,颇有几分失望,你们的师父呢?   书童边赠药边道,“师父正在炼制新药,不便打扰。你若是找他,过几日再来吧!”   幽若仿佛只听到了前半句,有意忽略了后半句,不顾书童的横加阻拦,不顾花千骨的几分理亏,她拉着她强行闯了进去!   “姑娘,不可打扰师父炼药,否则他炼得前功尽弃,你如何担待?”   “我自有办法担待,你切莫误了你师父交代的赠药正事!”   书童见阻拦不住,不得不停下脚步,做好袖手旁观的打算,将姑娘硬闯的这个烂摊子双手奉送给师父处置。况,硬闯的二位容貌堪比天仙,不知她们意欲何为 无论何为,即便是被如此倾六界之貌的天仙踢馆,仍不失为可遇而不可求的幸事。   想到此处,书童回身继续赠药,却同时深深地祝福着师父,羡慕着他将要发生的奇遇……   幽若拉着花千骨,一路向内堂奔去。她轻车熟路地推开房门,低头望去,但见一白衣少年,眉目如画,肌肤胜雪,优雅英气,傲骨淡然,虽为区区凡人,却仿若得道上仙。   “喂,你在炼什么?”幽若颇有几分反客为主之气势!   他轻轻叹气,并未抬眼,貌似并不意外有人破门闯入,缓缓说道,“既然某些人唯恐烈日暴晒,不堪蚊虫叮咬,我炼制的便是防晒防蚊子的药了。”   “是谁这般弱不禁风?竟需要此等药有那么多疑难杂症你不去参透,竟花心思鼓弄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虚度光阴”   “你……………..我这还不是为了…”少年起身正待发火,却一不小心与幽若身旁女子四目相对。他再也顾不得幽若,忍不住激动地惊呼,“姐姐…”   “小月,是你?”时隔两世,二人竟还能以年少时的容颜相见,此刻故人重逢的心情再难形容。二人无语凝噎许久,终究忍不住相拥而泣!   “师父,你…. (你已经有尊上这个上仙了,怎还和我抢医仙?)”幽若有些不知所措,却不敢在师父面前造次,将她强行与他分开!   听到幽若的呼唤,花千骨亦觉得这样抱着小月,有几分不妥,忙放开他。退后一步,转而对她质问道,“幽若,你带我来究竟何事?”   “啊,师父….我………我还不想让师父见见…….师父是幽若最亲的人,幽若…内个…所以定要请师父来!哎呀,幽若…哪里说得出口!师父倒是帮我看看,如何?”   花千骨虽在某些方面懵懂天真,而对于动情,她可是有着几世的经验。她故作茫然地问道,“什么如何?”      ☆、番 10 - 亦师亦徒   还不知他的心意,怎好在师父面前说得更明确些呢?“师父,待回长留后,幽若再向师父请教!”   转而,她向面前少年说道,“内个….什么什么月…你且放下现下炼制的乱七八糟之药,倒是帮师父看看。如何调理她的体弱…”   “姐姐之事,我定当全力以赴…”他答过之后,望了望幽若,似是哪里不对劲。总觉得,应该花些辰光向她多多解释他与花千骨之间的姐弟深情…   他向花千骨说道,“姐姐不若在这里多住几日,也好给小月些空隙好生参透些良药,助你强身!”   花千骨心道,自己的确体弱多病不堪,每每连累师父操心不已,着实过意不去。然,他命她速去速回,在外多逗留几日恐不妥当。“小月,你的心意姐姐感激不尽!只是,此事,我需请教师父,再做打算!”   “哎呀,师父,你忘了幽若可以纸鹤传书,哪需当面请教?况且,体弱之事不宜耽搁!如今,三尊久不相见,不若让他们多叙叙,过几日便回,尊上他不会介意的!”   花千骨犹豫几番,却抵不过幽若三寸不烂之舌滔滔不绝的诱惑。她所言甚是有理,诱惑来诱惑去,她便当真留在此处等着小月参悟药方…   几日过去,幽若终于明了她与他之间的患难姐弟情深,感动得偷偷大哭大笑了数次,仍觉得不够!而医仙果然名不虚传,他将自己最稀奇,最珍贵的药材与最看家的本领一并拿出来,精益求精地试炼,且亲自试药,确认无误,方送与花千骨服用!   服下他炼制的几剂药,果真神色清明,不似先前那般羸弱!再修养一阵子,以如是的体质,去悟道修炼,想必很快便可如第一世那般,修成知微的境界!   只是,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,养好身体,亦需慢慢调理!又过了几日,他还要继续挽留,幽若亦劝师父多留几日,她却再也不肯…   不得已,幽若搜罗了相关药方,与师父暂且离去,并威胁他过几日再来问药,他若炼不出好的药方助师父强身,非要将这个医仙的家底全部没收不可,并且让他做好被踢馆的准备!   他虽觉得极其不公平,却还是满心欢喜地接受了这个不平等的约定…   是日,摩严忙着训斥弟子,竟未曾抽出功夫现身。白子画被笙萧默邀请在销魂殿下棋。   他下得颇有些心不在焉,每局必输!于笙萧默来说,好难得的机会。与他对弈千年,都不曾赢过。即便事出有因,他输得蹊跷,无论如何,总归是赢了师兄,日后回忆起来,也好多多得意得意!   然,他总觉得师兄的眉宇间藏着莫名其妙的东西,放下的棋子亦带着诡异的酸气!除了手执棋子的动作,他的面庞没有一丝动静,冷得亦如当年的千年寒冰。   不知过了多久,偶抬眼再望,但见他眉头轻蹙,突如其来有了些许变化!笙萧默掩口偷笑,领悟到是她回来了,师兄感受到了她的气息,才有了这般变化。否则,他哪里会施舍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动给自己?   白子画又输了几局之后,但见她已到了销魂殿!原来,幽若回到长留,不得不被逼着忙于处理长留杂事!而花千骨见师父不在,便四处打听寻找,这才一路打探到销魂殿!她向屋内探了探小脑袋,果真见到师父,正待开口唤他,却被他提前打断!   “小骨,你先回去,我与你师叔还要再对弈几局!”   “哦,好的…..师父!”她不得不遵从师命,未等入内,却几分失落地向绝情殿赶回…   笙萧默无奈地摇头,“师兄,你既放心不下,又何必在此硬撑?不若,我们就此散了!”   白子画义正言辞地答道,“凡事不可半途而废,既要下棋,便要下得完整。说好彻夜对弈,怎可出尔反尔?”   “师兄教训的是,那我们便继续下吧…”他万分不解,师兄也真是,与自己下了许多个回合,一局也未见他认真过,无时无刻不在趁机观微着某人。现下,反倒执着于对弈,真是愈发搞不懂他了?   棋局至一半,忽闻天降大风疾雷,只听得窗纸哗哗作响!笙萧默正百思不得其解着白子画匪夷所思的一子,却见他突然起身,“师弟,我还有些事,今夜就到这…”   “师兄,你不是说…”   “告辞….”不等笙萧默言罢,他已不见了踪影!只余笙萧默无奈地摇头苦笑,继续思索着那个棋子的深意!说好的彻夜对奕呢?   绝情殿内,某娇小少女正立在门外左顾右盼,见师父回来,瞥一眼那魂牵梦绕的白色身影,仿佛如隔三秋,她忘记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,径直冲了出去,双手抱住他,“师父…你回来了”   白子画忙将她抱起,匆匆赶入寝殿之内,面有愠怒,责备她道,“小骨,既然怕雷,为何还站在外面?若是被淋得生了疾病,让师父如何是好?”   她将头倚在他的怀里,娇声答道,“小骨虽怕,可小骨更想念师父…”   “你既见了徒弟,哪里还记得师父?”他心中仍有不满,声音中夹着着几分她从未体会过的意味。   她茫然不知所措,“师父是在嫉妒小骨的幽若徒弟吗?可是….可是….师父才是小骨最重要的……徒弟啊!小骨怎会忘了你?”   “小骨在胡言乱语?师父怎会嫉妒幽若?对于小骨来说,到底师父重要还是徒弟重要”   “好……吧,是小骨错了!可是,无论师父是师父还是徒弟,师父都是小骨最重要的人啊…”不知哪来的勇气,竟说出这般不知羞耻头脑发热的语句,言罢,又觉得似是过了头的形容,她颇为慌张,立即低下羞红的小脸!   “小骨,哪里学的这般花言巧语?”   “与幽若学的!”她不经思索,随口答道!   “小骨,你…….怎可学…幽若…你…”   “啊……师父,小骨知道错了,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!小骨不学幽若,学师父便是!”   他无奈的捏了捏她的滚烫小脸,“知错又如何,你这般淘气,师父怎能不惩罚你”   虽不知哪里又淘气了,但在他面前她心甘情愿,于师父而言,还是那句老话,对就是对,错也是对,“师父想要怎样罚小骨,小骨都愿意!”随即,她好似想到了什么,在他面前甜甜一笑。   不经意间,那一笑却将他心底的无名寒冰慢慢融化!   他望着那个饶有些胆大忘形的她,将要受罚却嬉皮笑脸,轻叹出声,这才一转眼的功夫,那个羞涩的小徒儿哪里去了?既学会了油嘴滑舌,又在他面前毫不畏惧!   如此也罢,既然自己也曾是她的徒弟,那便偶尔学学她。如….此刻怎样方能做到不知羞愧?   被她打乱思绪,忘记本该惩罚她,他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,情不自禁地摒弃一切羞愧,低头轻吻她的额头,她的眉心,她那张他积淀了三生三世深情的小脸...   他对她的痴醉,在绝情殿的无数个朝朝暮暮里回旋。在寻不到她时那种万念俱灰,撕心裂肺的思念,因失而复得愈发一往而深,因千丈风波而甚感来之不易……   而她,下定了决心,不再偷袭师父的仙姿,此刻被师父吻得缠绵悱恻,却也不由自主地想学学他的口是心非,她抬起小脑袋,在他唇上轻轻地故意袭击。  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她还是控制不住如此主动而带来的害羞,继而将小脑袋埋在她的怀里,忐忑不安了片刻,而后窃窃地问道,“师父,小骨那次故意偷袭师父,说好下次不敢了,可是…可是…小骨…适才又…故意了!”  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,于心不忍地安慰她道,“小骨,其实,师父那次虽并非故意…而此刻,我倒想学学我的小骨师父……”   “师父要如何学我?”她羞得不敢抬头!   “故意偷袭…”   那一声耳语,带着她熟悉的清香,让她抵抗力不够顽强的小脸瞬间红到脖颈………   她紧紧地抱着他,既期待又害怕地等待着他的偷袭………   软塌帘钩,应是红颜展灯常照。从今以后,有她亦师亦徒亦娘子的陪伴,他再也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… ╔☆→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←☆╗ ┊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┊ ┊ 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┊ ┊             ┊ ┊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 ┊ ┊ 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┊ ┊             ┊ ┊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 ┊ ╚☆→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←☆╝